陆明瑜晚间才回来。
此时谢韫与南宫绥绥经过一整日的“谈判”,两人终于达成共识,开开心心地准备婚礼去了。
夫妻俩在三个小宝的屋里一待就是许久,这是他们每日必做的事情。
长孙焘确实比较偏爱三宝,但碍于陆明瑜在场,他尽量让自己做到雨露均沾,抱每个孩子的时间都掐得准准的。
陆明瑜却因大宝曾被劫走而对他心有愧意,不免给大宝的疼爱多了些。
于是二宝这个不上不下的老二,像是成了被忽略那一个。
好在他懂得自己争宠,翻腾几下就成功吸引众人的目光。
陆明瑜拎起他的小手,忍不住把面颊凑过去:“这活泼的个性,从来都没有变过。”
二宝趁机抓住陆明瑜的耳朵,把嘴巴凑了过去,湿哒哒的口水,就这样粘在了陆明瑜脸上,惹得陆明瑜咯咯笑了起来。
长孙焘脸色瞬间就黑了,连忙伸手去拉开他:“臭小子,你娘是我的。”
二宝才不管这偏心老爹,搂住陆明瑜的脖子不放,嘴巴直接堵在陆明瑜脸上,像是吃/奶一样啃着。
这可气坏了长孙焘,连忙放下三宝,拉着陆明瑜便走。
如此一闹,被忽略的就成了安静乖巧的大宝。
王嫂子爱怜地将他抱起,柔声哄着:“大公子真招人疼。”
暮霭深重,凉风随夜而至。
陆明瑜与长孙焘坐在院中的藤蔓架子下,仰头看向灿烂的星河。
陆明瑜靠在他肩膀,声音放得又低又缓:“昭华,今日来的人是外祖父吧?否则你早就过去接我了。”
长孙焘点点头:“外祖父给娘亲送来嫁妆,我把前因后果大概与她说了。”
陆明瑜垂下眼睫:“娘亲很敬爱外祖父,此时她一定不好受。”
长孙焘把玩着陆明瑜的头发,却在叹息:“师父一直在陪着娘亲,想必很多不方便言说的事,她都会与师父说。”
陆明瑜很赞同长孙焘的处理方法:“虽然儿女也是父母的依靠,但父母总是不愿意让孩子担忧,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都会选择隐瞒。”
“然而在师父面前,娘亲的顾虑就会少很多,这样她才能把心中的不快吐干净。”
长孙焘握住陆明瑜的手:“所以我一直很清楚,陪伴自己走到最后的人是谁。不是儿女,不是下属,而是生死与共的另一半。”
陆明瑜拍开他的手:“所以你连二宝的醋也吃?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长孙焘清俊的面上浮起一丝笑意:“二宝牙齿那么长,我也是怕他咬伤你。”
陆明瑜看破不说破,把话题又转移到楚神医身上:“照理来说,外祖父不会愿意与娘亲有任何牵扯,今日他却来送嫁妆,怕是要离开了。”
长孙焘言归正传:“今日他借装嫁妆的机关盒带来消息,提及八方阵,说八方阵可杀命师。”
陆明瑜眉头蹙起:“你怀疑外祖父可能的离开与八方阵有关?”
长孙焘颔首:“料想命师已经怀疑了他的忠诚,所以要将他派出去,以免他与我们里应外合。”
陆明瑜坐直身体:“又或许,命师的计划进行到一定程度,已经到必须准备八方阵的时候。”
长孙焘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除去命师的具体方法,把他放在身边,就是随时都会反噬的危险。”
“所以在明确能除去他的方法前,我暂时并不打算抓住他。但无论如何,帝释天都不能留了。”
陆明瑜点头:“帝释天在东陵布下无数棋子,那些与我们而言是很大的威胁,只有帝释天没了,才能消除这个威胁。”
长孙焘抬首望向星空,璀璨的星河落入他的眼底:“在除去他这条路上,我们已经走得太久了。”
陆明瑜问:“去寻找轻尘大师的人,有消息没?”
长孙焘回答:“有一点头绪,所以我才会把兄长从归雁城叫回来,请他在回城的路上顺道处理这件事。”
陆明瑜有些担忧:“珍璃已经怀孕近八个月,没有多久便生产,兄长能在她生产前赶回来么?”
长孙焘展臂将她搂入怀中:“还有我在呢,我也舍不得珍璃在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兄长陪伴。”
陆明瑜安心下来:“不管怎样,今日外祖父来找娘亲,还为他送上了嫁妆,也弥补了娘亲的缺憾,如此,娘亲便真的可以和过去划清界限,好好的生活了。”
说话间,阿五现身于二人身后:“两位主子,找到帝释天的藏身之所了,零正在盯着他们。”
长孙焘起身:“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陆明瑜凝着他,低声叮嘱:“昭华,一切小心。”
长孙焘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意:“晏晏放心,我必平安归来。”
说完,长孙焘取了剑和火鸟羽,与阿五连夜出了太叔府。
陆明瑜靠在椅子上,抬眸望向天际,目中不无担忧。
虽然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但她仍旧放不下心。
与帝释天对战的一路,实在太长太长,长到所有人的觉得,这事不可能如此轻易了结。
太叔府外。
云斐也收到消息赶来。
“太叔殿下,消息可靠么?要是白跑一趟,我以后可不敢再与你们合作了。”
长孙焘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很闲?在乎这几个时辰么?”
云斐耸耸肩:“殿下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那妹子下手可真够狠的,小兰花的嗓子伤得极重,加上她功力被废,没个一年半载好不起来,在下还要照顾他,忙得很。”
长孙焘唇角挑起:“这么说,云公子是在怪舍妹不该留她一命了?”
云斐连忙摆手:“岂敢岂敢。”
长孙焘没有再言语,策马向城外奔去。
他肩上的明珠迎风而立,回眸给了云斐一个嫌弃的眼神。
云斐没有在意,打马紧跟在长孙焘身后。
半个时辰后,他们在城外破庙找到了帝释天。
就连他们自己,也无法相信找到此人会如此简单。
简单到,他们都怀疑眼前的人究竟是真是假。
在他身边,躺着一具干透的尸首。
尸首穿着红姜的衣服,而长孙焘也在零那里得到确认——他们追来的时候,只有半人不鬼的帝释天在此处,带来红姜的人离开后,帝释天便把红姜杀了。
长孙焘与云斐对视一眼。
此事处处透着不对劲。
帝释天怎在这?为何会杀了红姜?命师身在何处?
但长孙焘并未因此放过机会,用仅剩的几根火鸟羽刺在帝释天身上。
云斐与零等则小心戒备着命师会突袭。
可当帝释天痛苦挣扎,身上那层可怖且令人作呕的皮褪去,变成一名银发中年男人时,依旧没有外人插手的迹象。
片刻过后,帝释天奄奄一息地躺在破庙角落,像是恢复了意识。
他身上被刺中的每处穴道都在流血,看得出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然而过儿好一会儿,他依旧没有死去的迹象。
长孙焘举剑欲补上最后一刀,岂料他却开了口:“你杀不了我,除非小茜死了。”
长孙焘的手只是有片刻的停顿,随即毫不犹豫刺下。
在他看来,帝释天在说谎。
精通蛊术的灵灵姑娘与医术精湛的师父都未看出异样,这一定是帝释天的诡计。
云斐立即挡住了长孙焘的攻击:“他说的没错,你杀不了他,但……相爷夫人可以。”
长孙焘看向云斐,等待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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