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豪气一笑,粗犷声道:“何乐而不为?君凌,去把父王珍藏了几十年的好酒拿出来!”
父子俩月夜之下畅饮美酒,豪气万丈。人说酒能消愁,不过是被醉意蒙蔽了心神,为自己留一个空隙喘口气罢了。
是夜漫长,星月寂寥。
寒冬腊月。不知不觉,时间慢慢接近了正月,迎新之际,家家户户忙着打扫房屋,将屋内的旧屋剔除,意味着去旧迎新,准备新的一年的到来。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红的灯笼白的雪,相映相称,好不乐趣成章。
原本繁华的天乾此刻更是生龙活虎,东街西巷处处站满了人群,皆是来置办年货,每人脸上皆是一派喜气洋洋,见了面都是吉言吉语。
而此刻白双绝美的面容上挂着温婉得体的微笑,端庄坐在双屏梨花络木椅上,在皇后的凤鸾殿中,外交式的同皇后交谈。
心里一阵抓狂,想想这几日被她的干爹皇帝揪进宫里,以皇室礼仪陪着太后见一个个来访的嫔妃,整日端坐在椅子上,嘴角的笑容已经僵硬在面容上,心里一阵唏嘘——她来到这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不应当是这样的啊!
皇后端庄大气,举手投足间时不时的释放着母仪天下的威压之感,保养的极好的面容对着白双温和一笑,却是像看着自己亲生女儿般爱护。
不得不说,皇后能坐在这个凤位上还是有一定的能耐,光是眼前这衣服故作姿态的样子,若不是她好几次察觉皇后缕缕对她流露出一丝狠厉的神色,她几乎都快被眼前的假象给欺骗了去。
“天涵,若是以后进宫,就多来这儿坐坐,本宫常日闷在这殿里却是闲得慌。”皇后眸光流转,似是期盼的望着白双,那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惊的白双是咋咋称赞。
掩饰住眼中流动的情绪,白双一副少女般的俏容嫣然一笑道:“那是自然呢,皇后娘娘这儿的糕点可是天涵吃过最好吃的呢。”
皇后听闻,眉梢里染上一层笑意,“这里的糕点是皇上特请的御厨做的,我来自江南,自是不习这里的食物。”
白双听闻江南而已,心里一跳,她上世本就出生南方,一听到江南就有种情落故乡的惆怅之感。
“听闻江南人杰地灵,山清水秀,难怪说江南女子容貌各个生的好,皇后娘娘如此绝代风华,果真是如此呢。”
一句话,将江南一地同皇后二者相夸,既得了皇后的心喜,有没有明显的拍须溜马之嫌。
皇后果真心满意足的一笑,神色倒是柔和了些许:“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
这天涵,颇受陛下宠爱,虽是同夜君凌那方近了些,但毕竟是个女娃子,再加上她早前并未在宫中,想必懂得权术之术。若是将她收入她皇子的麾下,那皇位是她皇儿的机会岂不是大了很多。
思来想去,对白双的神色又是温和了许多。二人这么一来二去,天色渐渐的就晚了,白双算了算时辰,起身缓缓行礼道:“天色不早了,天涵必须回长安殿同太后用膳,天涵告退。”
“原来是这样,本来想留你在我这凤鸾殿留膳,既然如此,那甚是可惜。”皇后似惋惜般,白双微微一笑,欠身行礼之后便走出了金銮殿。
脚上踏着霜雪,皑皑白雪之中印着一个又一个小巧的足迹,白双往前走了几步,又倒退着走了几步,便横生趣味,兀自笑着。
“郡主……”流玉在身后望着白双自娱自乐,不由得打探了一下四周,见四周无人望向这儿,才在身后轻声提醒着:“郡主,咱们还在宫里,不比外头。”
皇宫内时时刻刻都是有眼线的,流玉自打随着白双进宫以来,就已经感受到数双眼睛在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让她好不适应,想想皇宫中的人每日都得如此,心中暗自庆幸当时白双执意要搬出宫殿外。
“无妨,越是这样,那些对我起心思的人就愈加的对我没有防备,一个天真的少女,又能够碍着她们什么?不过麻烦也会多了起来。”
流玉思索无果,便出生问道:“郡主,为何会有麻烦。”
“天真,好利用啊!——”白双淡淡一笑,整了整微乱的着装,抬眸直视前方,宫内点起的烛光朦胧的铺洒在白双身上,灯影迷蒙,衬得女子恍若从幽境漫步而出的仙子,玉若凝脂芙蓉面,让一旁的宫女太监看痴了去。
“这郡主生的好相貌,气质绝佳,竟跟宫中嫔妃不相上下。”
“是啊,听闻她是卫国皇室血脉,太后同明帝可是宠爱的紧啊!——”
“这架势,自古以来倒是头一例。”
“看来以后要多找些时机巴结巴结……”
“唉,我听闻皇后也是极其喜欢郡主的,欲打算撮合四皇子与郡主呢……”
“可是,为何我听说的是丞相府中的长公子?”
“莫公子不是远游了么,无端端的二人便是缘硬要撮合?”
“这事皇宫中还见得不少吗……罢了罢了,咱们做奴才的少说话,我这还得去事务局呢,就此告别了……”
两名太监从远处而来,见白双后行了一礼,白双点了点头,他们方才离去。
二人一路的谈话,倒是让白双听得一清二楚,棱唇微微扬起,眸中一股冷意。
皇后,果真是如此。
在她到来之时的敌意,到现在觉得有利可寻,便妄图将念头打到她身上来。
想要将她作为一名棋子?她也不看看她白双是谁。
一脚踏入长安殿门口,见宫女们已经早早在门口候着,望着大殿中的身影,面容又换上了一副盈盈的笑意,甜声开口:“太后,天涵来迟了。”
太后面容温和,慈眉善目,一双深沉的眼眸仿若沉寂了沧海桑田,见白双回来,染上了一丝亮光,手中握着的佛珠在指尖上缓缓转动,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丫头,终于回来了。来,来配哀家用晚膳。”
说罢,一手微微抬起,白双上前搀扶着,两人缓缓步向一室,桌上已然摆好了碗筷和各式各样的美食,一入门,房内飘香四溢,肚子的空腹感顿时油然而生,白双这才发觉自己已然是饿的饥肠辘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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