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被推开时后退了半步，疑惑从她眼里一闪而过。
她察觉出周时晏的情绪有些低沉。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回去。”
周时晏弯腰，伸手摸着茶几的边缘，“不用，我自己可以。你该回去休息了。”
语气带着凉意。
“你这个样子没办法做事。”
“只是短暂失明而已。”
“我没这个意思。”
“不管你什么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叫李管家过来。”
安宁知道没必要和他对着干，转身就要去叫。周时晏顺着她的方向抬头，站直身体，喝道：“不需要！”
“好，可以，我不去。”安宁不叫也不走，就站在那里。
确定她不叫后，周时晏再次弯腰走路。
但走了几步后，他隐约才反应过来根本就没有安宁出去的脚步，就算书房里有地毯，再加上他现在听感放大，理当能听得见。
“你没走？”
“嗯。”
“我不是说了......”
“真不需要，那你现在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安宁没有惯着他，当即打断并且质问他。“你的眼睛是因为我出事，你这样闹情绪，你要我怎么想？”
周时晏的小情绪瞬间被骂没了。
说完话的安宁转身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给你选择，要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替你做。要么你回去睡觉，我扶你。”
这一下子的，周时晏半点脾气都生不出了。
他改了刚才说话的语气，温声道：“回去睡觉。”
“嗯，可以。”安宁起身，扶着他的手臂，“往这边走。”
周时晏顺着她说的做。
预感走出书房了，他提醒道：“三楼第四个房间。”
闻言，安宁轻诧了两秒。
周时晏仿佛预感到安宁的表情，说：“爷爷说了那个房间以后都只属于你的，所以从前我们的东西都搬到第三个房间，我睡那边。”
“嗯。”她应得很淡。
“晚上我没想着要留下睡觉。”
“那我现在给成远打电话，接你回明月庭。”
“......”周时晏就是顺口往下说。
安宁更不会这样惯着他。
因为看不见，周时晏误以为安宁真的要给成远打电话，他说：“刚才爷爷差点要打断成远的腿，所以我让他先回去了。”
“老宅不是没有司机。”安宁说。
周时晏第二次噎住了。
再想张口的时候，安宁说：“楼梯，抬脚。”
见安宁没有要通知老宅的人时，到嘴边的话被周时晏咽回去了。
他这回不再说话，单手扶着扶梯，另一只手被安宁抓着，一步一个台阶。
等走到第四个房间的时候，周时晏不想让安宁有所误会他又要做什么，主动抽回手臂：“好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我自己会叫李管家帮忙。”
安宁忍不住用新的一种看法打量他。
好似是没想到他不会找借口要自己帮忙。
既如此，她也不会主动开这个口。
“好，那你有事叫李管家，我走了。”走到门口，她又提醒，“门我不会关。”
周时晏就站在玄关处，侧过身，对着安宁嗯了声。
听到脚步声渐远的时候，他从鼻尖吐出长长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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