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云管治伙计是很严格的,要求唯命是从。
因此,伙计听得他一声令下,便连忙跑了出去。
陈狗迅速就把大门关上,防着陈瑾瑞走。
陈瑾瑞阴恻恻地看着胡青云,“你是什么东西?打你一下你便敢去报官?你就算是陈婉儿请回来的伙计,也是我国公府的奴才。”
“不好意思,我不是谁的奴才,我是三小姐的合伙人。”胡青云说完,便不与她废话,坐回了柜台里继续算账。
陈瑾瑞虽狂怒,却也知道若有人报官,官府肯定会过来看看,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想节外生枝,遂怀着愤恨要打开门出去。
陈狗却以身拦阻,“不好意思,官差没来之前,少夫人不能走。”
“你一个狗奴才敢拦我?”陈瑾瑞怒道。
“狗是专门挡道的,少夫人不知道吗?”陈狗见她手中有轻微的动作,便淡淡地道:“少夫人下手之前,最好想清楚后果,我不是你的奴才,更不是国公府的奴才,我是公主府的人。”
陈瑾瑞确实想打,而且也确信打了他也不敢还手。
但是这话却让她迟疑了一下,最后,她悻悻地道:“我不与你计较,滚开!”
“我说了,等官差来到,少夫人才能走!”陈狗冷冷地道。
陈瑾瑞杏眼圆瞪,怒道:“够了,陈婉儿也不敢这样对我,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也敢难为我?”
“谁敢难为你?若不是大小姐愣是要夺了钥匙还打人,我们也不至于要这样做。”陈狗淡淡地道。
陈瑾瑞咬牙瞪着陈狗,又看了一眼在柜台上聚精会神算账的胡青云,略一沉思,知道此时不宜再闹到官府那边去,遂狠狠地把钥匙丢在地上,“开门!”
陈狗笑逐颜开,打开了门,“欢迎大小姐再次来赐教!”
陈瑾瑞悻悻地走出去,转角便见方才说要去报官的伙计就站在外头,笑盈盈地看着她。
陈瑾瑞气得嘴巴都歪了,竟然着了那奴才的道。
陈狗那边却得意半趴在桌子上,赞赏地对胡青云道:“你怎么那么厉害?竟然料到她会来闹事。”
“这有什么难料的?”胡青云抬起头,嘴角有一抹淡笑,“她是个功于心计又斤斤计较的人,店铺总会来巡视,一旦巡视发现掌柜的换了,必定得闹一场,若这一场忍了,以后还会陆续有来。”
“只是委屈了你被她打一巴掌!”
胡青云摸了一下脸颊,“一巴掌算什么?一巴掌能让事儿了了,再无后顾之忧,值得。”
陈狗叹息一声,“做生意真不简单。”
“继续学吧,兄弟,生意场上受委屈是常有的事情。”胡青云笑了笑,继续算账。
陈瑾瑞气冲冲地回了府,一腔的怒气,憋得心头难受极了。
路经院子的时候,却见一名绿衣少女在湖边上坐着,而自己的夫君竟然陪伴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糕点正往那少女的嘴里塞去,两人态度亲昵,就差点没搂抱在一起了。
“那是谁?”陈瑾瑞问身边的侍女,眸子里闪过怒火,他的妾侍通房本来就多,如今还来了一个新的。
侍女回答说:“回少夫人,这位是吕清姑娘,听说是南监的苏意公公送给世子的。”
“苏意?”陈瑾瑞唇齿间咀嚼着这个名字,恨得心头发胀,“不是苏意,是陈婉儿的意思,我没有因她的事情被休出门去,她便往世子身边送人,好狠毒的心思。”
侍女轻声道:“少夫人,世子如今不知道多喜欢这位吕清姑娘呢,前两天入府的,世子这两天就光陪着她,哪里都不去。”
陈瑾瑞冷冷地问:“为什么不早来禀报?”
侍女嗫嚅地道:“这不是怕您生气吗?”
陈瑾瑞是生气,简直是气炸了。
在铺子里受了一通气,回来却又看到了这一幕,她气得脑袋都发晕。
她定定地看着湖边的两人,见世子起身离开,只剩下那吕清一人坐在那边,她眼底闪过一丝歹毒之意。
“你去把她身边的丫头支使开。”陈瑾瑞阴毒地吩咐道。
侍女领命走了过去,她不知道跟吕清的侍女说了什么,那侍女便跟着走了。
陈瑾瑞瞧了瞧四周,见无人行走,世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大步走过去,站在了吕清的身后,盯着她那姣好的脖子和侧脸。
吕清见有人来,连忙站起来,清丽的面容有些怔愣,“您是?”
陈瑾瑞没想到这吕清长得如此漂亮,便是自己没毁容,也及不上她。
至于屋中的那些妾侍和通房,和她一比,简直就是烂泥巴。
陈瑾瑞盯着那张脸,心里有一道声音响起,不能留下此人,否在,世子迟早都得被她迷惑了心魂。
“我是武安侯的少夫人!”陈瑾瑞眸子窜起了火苗,几乎要把吕清的脸给烧穿出几个洞来,“你又是谁?”
吕清笑了,有些不屑又有些轻蔑地看着陈瑾瑞,“原来你就是武安侯府的少夫人,那被毁容的丑鬼,难怪蒙着脸呢。”
“你说什么?”陈瑾瑞大怒,这府中的妾侍通房,还不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说你丑,世子不会要你了,在我面前显摆什么夫人的身份?”吕清凑近了她,恶意地笑着说。
陈瑾瑞想也不想,举起手一把就打在了吕清的脸上,方才在店铺里受的气,想着一并发泄出来。
只是吕清挨了一巴掌,慌张后退,脚崴了一下,又直直地往侧跌去,她连忙拉住陈瑾瑞的衣袖,陈瑾瑞用力一甩,吕清整个跌入湖中。
身后有脚步声急速凌乱而来。
陈瑾瑞迅速回头,却见家翁与婆母带着世子一同过来,三人的脸上都带着震怒之色。
武安侯世子上前便打了她一巴掌,直把她的面纱打掉,露出了丑陋的面容,“好狠毒的妇人,竟然在府中也敢害人性命?”
陈瑾瑞没想到他会动手,一时怔住了,看着他那张震怒的脸,又求救般地看着家翁和婆母,下意识地辩解,“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少夫人,你太让人心寒了,我武安侯府,容不下此等恶毒的人!”武安侯声音沉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瑾瑞整个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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