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南眉头微蹙,嫌弃这些人来煞风景。
有他在,云黛是一点儿都不担心。
云黛纳闷儿的是,林氏的疯病好了吗,能出门了吗?
云志毅和宋雅雪就把人带出来,就不怕她胡说八道吗?
沈从南握了握她的手,道:“你慢慢洗漱更衣,我去应付他们!”
云黛嘱咐道:“对薛神医和祖母态度好一些,他们是为了我好。”
沈从南没有说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身出了门。
云黛觉得头疼,就完全交给他去应付,慢条斯理地洗漱。
还没等上妆,他就回来了。
云黛吃惊,“将他们应付走了?这么快?你走到前院客厅了吗?”
沈从南:“走了。”
云黛不由露出崇拜的眼神儿,“这么快?你怎么做到的?”
沈从南不以为意地道:“这还不简单?我告诉他们,我没给你休书,也未曾将你从族谱上除去。
口说无凭,休你的事不作数,现在只是将欠你的聘礼补上,以后还要将迎亲拜堂的仪程补上。”
云黛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表示非常佩服。
沈从南道:“我走了,薛国夫人还等着见你呢。”
云黛心又紧了紧,怕薛国夫人责备教训她。
薛国夫人见了她,却笑着道:“看你这容光焕发的样子,这是高兴的?”云黛蓦地松了一口气,“你不责怪我吗?”
薛国夫人无奈地道:“责怪你作甚?沈从南那小子都没把休书给你,这是留着后手儿呢!
论起玩儿心机,全京城谁能比得上他?
你傻乎乎的,又一根筋,被他骗得晕头转向,也在情理之中。”云黛:“……”
薛国夫人看起来不甚在意,其实很是心疼云黛。
沈从南是个很强势霸道、是非没有明显界限的人,云黛骨子里也倔强,跟着他,日子怕是不好过。
云黛转移话题,问道:“薛神医呢?”
薛国夫人笑道:“被沈从南气跑了,他觉得没法儿跟崔行舟交代。”
云黛一笑置之,问道:“林氏怎么出来了,她的疯病好了吗?”
薛国夫人微微蹙眉,“说是想开了,病就好了。看起来像正常人一样,似乎是真好了。
这种病是心病引起的,解开心结就好了,也很正常。”
云黛微微沉眸,“难不成,云槿越找到了,活得好好儿的?”
这么大的事儿,云家应该设宴庆祝,没道理春桃不知道。
等薛国夫人走了,云黛就叫来了春梅。
春梅的嗓子能发出声音了,但是粗噶嘶哑,不能大声,比气音好一些。
她很知足,交流没问题,比哑巴可强多了。
来了就给云黛跪下了:“多谢小姐的再造之恩!”
云黛道:“我现在这水平,也只能将你治到这程度了。”
春梅感激地道:“这就已经足够好了,奴婢感激不尽。”
云黛将卖身契递给她,“你已经是自由身了,可以走了。”
春梅大惊,磕头道:“小姐,小姐别不要奴婢啊!奴婢发过誓,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的!”
云黛道:“做牛做马倒是不至于,你就帮着春桃传递消息吧。
不管春桃往我这儿跑,还是我的人去找她,都不方便。
我为你置办了一处小院子,以后春桃往那里送消息,我让人去那里取。”
春梅一听,立刻想到,那样可自由的多,可以经常和春桃团聚了。
当下就同意了,磕头再三表忠心。
傍晚的时候,春桃也送来了消息。
林氏确实是好了,据说是宋雅雪苦苦劝了一个晚上,为她解开了心结。
至于事实如何,除了宋雅雪那几个死忠亲信,无人得知。
傅时言回来,确实带来了云槿越的消息,说有人看到与云槿越画像相似的人,留下人在继续查找。
云黛道:“若是得知云槿越还活着,林氏的病突然好了,倒是在情理之中。”
云槿越是死是活,云黛并不在乎。
她算算时间,宣平侯和傅时言中胭脂醉的时间要到了。
胭脂醉是一种慢性毒,如果一点一点地下,现在就应该用上了。
只是,这辈子和上辈子大不相同了。
沈从南没死,太子和皇后倒台了,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沈从南有没有将提供胭脂醉的人找出来?
宣平侯和傅时言这辈子是不是不会再中胭脂醉了?
沈从南晚上回来,云黛就问他:“你当初中的胭脂醉,是谁下的?”
沈从南道:“太子。”
云黛眸色沉了沉。
那么,上辈子宣平侯和傅时言的胭脂醉是不是也是太子下的?
因为宣平侯脚踏两只船,暗地里跟三王爷勾勾搭搭?
太子被圈禁,会不会放过了这墙头草的父子二人?
沈从南看她小脸儿严肃,不由好笑,问道:“这是想什么大事呢?”
云黛问道:“你这次跟傅时言一起去闵地,有没有发现他身体上有什么异常?”
沈从南半眯了眼,冷笑道:“别告诉我,你这么严肃紧张,是在担心傅时言。”
云黛心里一惊,不敢说出胭脂醉的事。
牵扯到前世的事,不是一句‘在游记杂书上看的’能解释的。
沈从南可没那么好糊弄。
她想含糊过去,唇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别告诉我,你沈从南对我爱入骨髓,在吃味儿吧?”
沈从南面上难掩嘲弄,“你在做什么美梦?”
云黛深深地看着他,“做你对我情深似海、宠我如珠如宝的美梦。”
沈从南猛然出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声音又沉又冷,“若是再不说实话,你的美梦马上就碎了!”
云黛皱着眉,眼珠儿转着想说辞。
沈从南咬着后槽牙,杀气凛然地冷声道:“说实话,我最恨人骗我!”
云黛赶紧说实话:“我梦到前世的事情了,宣平侯和傅时言都中了胭脂醉。”
她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眼神儿是不掺假的真诚。
沈从南一瞬不瞬的看了她半晌,重重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松开她的脖子就要转身而去。
云黛知道他生气了。
忙伸手拉住他的手,委屈巴巴地道:“你让我说实话,说了实话你又不信!”
沈从南冷声道:“我信!”
说完,用力甩开云黛。
用力过大,云黛被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云黛还没等缓过来,就听到门被他大力摔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这声音仿佛砸在了云黛的心上,让她瑟缩颤抖了一下。
她用哭腔对着门外质问道:“信了,为什么还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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