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南唇角微微一勾,道:“还没戒。”
云黛微微挑眉,“太医院的人可都不是草包废物,难道还不明白神仙膏实则是慢性毒药?
服用之后,看似精神焕发,实则在透支身体健康。
最后,身体将会被透支一空,或衰弱致死,或暴毙而亡。”
沈从南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子,眸色深沉似海。
“给皇帝试药的人有被停药的了,开始试着戒瘾了。
想来,是等御医研究出稳妥的戒瘾之法,皇帝才会自己戒瘾。”
云黛慢条斯理地展开恪王的信,嘲讽一笑,道:“时间越长,中毒越深,越不好戒。
此毒没有捷径,必先熬过身体的痛苦,还得有强大的毅力。”
沈从南听出了端倪,“你的意思,只要毅力足够强,即便是不服药戒瘾,也会戒了?”
云黛看着信,点头:“没错,若是将贵太妃捆在柱子上,嘴里塞上布,不让她自伤。
最多两个月,她不服神仙膏就不难受了。
若是一直看不到、得不到神仙膏,就彻底好了。”
她说着,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沈从南微微挑眉,“恪王让你用这法子给贵太妃戒瘾?”
云黛将信放下,叹了一口气,道:“父王说,不用我做这恶人。
他会派人回来,帮着贵太妃戒瘾。
让我准备好戒瘾和调养身体的药物即可,不用管别的。”
沈从南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
云黛感觉他的笑容怪怪的,嘟嘴问道:“怎么笑得这么奇怪?”
沈从南反问道:“你不是说,若是一直看不到、得不到神仙膏,才能彻底好吗?”
云黛小脸儿一肃,道:“没错,尝过神仙膏的销魂滋味儿,意志不够强大的,若是有人故意给她……”
说到这里,她沉吟起来。
眸光骤然一沉,“你的意思是,皇帝不会让贵太妃戒了神仙膏?
想用神仙膏控制贵太妃,从而挟制恪王?”
沈从南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揉搓着,“你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
云黛很多时候智商还是在线的,瞬间就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来。
气恼地道:“你的意思是,我大多数时候不聪明?”
沈从南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道:“你现在就很聪明。”
云黛掐住他的脖子,晃了晃,“我无论什么时候都聪明!”
沈从南点头,“嗯,这么说来,你是大智若愚。”
云黛:“……”
她说不过,就动手,捏住了沈从南的嘴。
沈从南张嘴,咬住她白皙的手指头,还舔了一下她的手指肚儿。
云黛一脸愧疚地道:“我刚出恭,用这只手擦屁屁,没洗手。”
沈从南脸一黑,嫌弃地将云黛从腿上推了下去。
云黛一个趔趄,差点儿一头扎到地上。
惯性地往前跑了三步,才稳住身形。
然后,回头看着沈从南,恶趣味地哈哈大笑起来。
沈从南抿了抿唇,表情像吃了屎一样,怒目看着她,咬牙切齿。
知道云黛不会去完净房不洗手的,但一想那个情景,他还是受不了。
云黛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笑得更欢乐了。
沈从南突然嗤笑了一声,一把将云黛拉入了怀里。
力道挺大,云黛的鼻子撞在沈从南结实的胸膛上,发出一声痛呼。
沈从南忙捧起她的脸,漆黑幽深的眸子审视着她,“撞痛了?”
云黛的生理眼泪都出来了,桃花眼里氤氲着一层泪雾,竟然有几分我见犹怜。
沈从南猛然用力,重新将云黛拉入怀里,这次搂得更紧。
感受到他的力量,云黛的心怦怦直跳,之前的恶作剧心思都没了。
身体被他挤压的喘不上气来,喉咙都有些干了,脸也渐渐滚烫起来。
沈从南轻笑一声,道:“如此恃宠而骄,让我怎么教训你?”
声线低缓,带着浓浓的情欲和危险。
云黛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啊?”云黛装作耳聋没听清,挣扎了一下,“该去陪母亲吃晚饭了,不然母亲该饿了。”
沈从南看了看沙漏,闭着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压下体内的躁动。
“那,先吃饭!”
他将‘先’字咬得很重。
云黛心中一紧。
好吧,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吃完晚饭回来,他就消气了。
沈从南确实消气了,但晚上宠爱起云黛来,一点儿都没惜力。
最后,云黛有气无力地骂咧了一句:“饿狼!”
然后,气呼呼地翻身,抱着被子睡了。
一条修长的手臂从身后伸过来,将她揽入怀中。
第二天一早,云黛起来,沈从南照例已经去上朝了。
云黛也开始了日常生活,起床、洗漱、用饭、处理家事……
快到中午的时候,周嬷嬷禀报道:“夫人,苏大夫人来了,老夫人请您午饭去松鹤院那边用。
云黛微微挑眉,苏大夫人应该是来跟她赔礼道歉的。
她不会跟国公夫人说那些事吧?
云黛对苏大夫人态度如常,笑着行晚辈礼:“舅母。”
苏大夫人也对她行礼:“郡主。”
云黛伸手搀住了她的胳膊,笑道:“舅母快免礼,咱们一家人,论辈分就行。”
苏大夫人见云黛并未对她摆冷脸,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国公夫人笑道:“你舅母看到你们小夫妻送的人参,觉得太珍贵了,特来感谢呢!
我说了,都是实打实的亲戚,不必这般客气。”
云黛道:“母亲说的是,孝敬舅舅和您都是应该的。
你们身体好了,母亲和我们才能放心。”
原来,苏大夫人是用这个借口来的,并没有跟国公夫人说苏婉云又使坏的事儿。
看样子,她还是很在意与国公夫人的关系的。
苏大夫人趁着国公夫人去净手,小声对云黛道:“郡主,云儿那孩子,真是魔怔了!
我已经狠狠地罚了她,求您原谅她这一回。”
云黛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舅母,咱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又没有受到大伤害,当然会原谅表姐。
但,若是换了外人,恐怕不会轻易原谅她,更不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保密。”
苏大夫人羞愧地脸通红,道:“我定好生约束管教。”
云黛并不觉得苏婉云这个年纪了,性子都定住了,约束管教还能管用。
吃过午饭,苏大夫人告辞,云黛回麒麟院午休。
午休起来,云黛接到了薛国夫人的帖子。
恪王妃的生忌要到了,约请云黛一起去墓前祭拜。
云黛有些惭愧,自己都不知道生母的生辰。
皇陵离京城远,骑马还能一天跑个来回。
跟薛国夫人坐马车去,来回怎么也得三天,得在半路住两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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