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鲮鲤张这老混球至少有一样是没撒谎的,辽人确实喜欢七彩龙骨。
否则,也不会专门用一个暗格来收藏它。
尤其是,这一个匣子,半边黄金,半边龙骨,他们是把龙骨等同于黄金看待的。
“老吕,真是龙骨!”我兴奋道。
吕卿侯还没开口,宋叹却把大脑袋挤了进来,咂着牙花子叫道:“我的个乖乖,这黑乎乎的该不会都是金子吧。发了,真是发了……”
大头两眼放光,财迷心窍,下意识伸手就在金叶子里抓了一把。
可哪知道,这把金叶子刚抓到手,就听见这匣子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嘎达!”
好像是什么东西启动了,就像是绷簧失去了控制挣断的声音。
“不好,这是平衡匣子,是机关!”
吕卿侯见多识广,大喊一声。
要么说古人的智慧不可低估呢,先前那流沙棺坑就让我大开眼界,谁能想到,流沙的机关在棺材里呢?稍不小心,就会启动机关,墓主宁愿自己的棺椁永坠流沙之中,也会拉上盗墓贼的命。
而这个匣子就更厉害了,除了机关上的考量,还有对人心理上的考验。
龙骨和黄金,都是契丹人的挚爱,但不管你先动哪个,都会让这匣子的半边失去平衡,从而引发底部的机关……
随着这声清脆的响动,整个墓室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轰隆!
前墓室的墓道竟然先倒塌了。
这就是所谓的关门打狗,前墓道一塌,进来的人就被堵死了。好在鲮鲤张当初打通的墓道是后墓道。
“快走,整个墓室都会塌掉!”老吕大喊道。
走?
这么走了岂不是白玩了。
我不管不顾,一把一把往怀里塞那龙骨。
宋叹懊悔的直骂,自觉是因为自己欠手,导致了机关的启动,也赶紧随我装龙骨。
吕卿侯本来已经撒丫子了,见我们俩没动,又赶紧冲了回来,不管不顾,扯着我们俩的衣裳就往后墓道里窜。
“要龙骨不要命啦?赶紧走!”
轰轰隆隆!
到处都在坍塌,感觉整个山头都在晃动。一块块十几斤重的硕大青砖劈头盖脸地往下落,我们三个都被砸的头破血流。
“哗啦!”
眼看着重回后墓室了,突然一声巨响,墓道中间塌方了下去,一道黑乎乎深不见底的大坑出现在了眼前。
“完啦!我们被困住了!”宋叹惊叫一声。
“完个屁,跳过去不就行了!”我怒吼道。
“这少说也有三四米,你见过大笨象能跳远的嘛!”宋叹带着哭腔道:“你们走吧……”
“走你妹,你不跳怎么知道行不行,老吕,你先走!”
吕卿侯也不推辞,一个加速度,已经飞身过了大坑。一过去,他就趴在了坑边上,做好了接应的准备。
我把奴柘从宋叹手中接过来,塞进怀里,拖着麻爪儿的宋叹朝后退了十来步,喊着号子往前冲。
“宋大头,想想那红孩子的谜团还没解开呢,不为你爸妈报仇了吗?给老子跳过去。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裤裆甩多远,就能跳多远!”
宋叹眼圈一红,撕心裂肺高呼一声:“爸!妈!你们看吧,大象也能飞!”
一道弧线,我们两个飞了出去。
可惜,精神力量这玩意,终究干不过物理重力。
还没滑翔出去两米,宋叹就开始做苹果下树运动,直挺挺掉了下去。
好在,这家伙还算机灵,一把抓住了我的大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的裤腰带有点松,被他这么一拉扯,裤子和裤头都不由自主地往下脱落。
而且,要命的是,经过这一番撞击,我和宋叹身上的手电一同掉进了下面的黑坑里,一下子,墓道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可是在几十米的地底下,没有光源的那种黑,是绝对的伸手不见五指。
“砰!”
一声闷响,在提心吊胆中,我落在了坑壁上,胯骨没被撞碎了,好在两手死死抓住了地面。
不过,整个墓道还在坍塌,青砖正一块块脱落,谁也预料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老吕,我在这!”我大喊一声,吕卿侯根据声音,一阵摸索,终于抓住了我的胳膊。
费进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拉了上去。我再回身和他一起把宋叹扯上了坑壁,到这时候,我的裤子几乎被大头给扯到胯骨下面去了。
老吕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道:“宋老板,你得减肥了!”
我一边提裤子一边着急,这踏马黑漆漆的,往哪走啊。
“妖爷,听我的,往前走,七八米之后,左拐,快!”奴柘此时开口了,大叫道:“我能听得见,头顶上的墓顶在开裂,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要钓鱼,早打窝;要吃饭,早占桌;要拉屎,早拿纸;要照相,早露齿。
凡事预则立。
此时奴柘的听力和嗅觉能力就凸显了出来,我先前让它偷偷撒下的酒鬼花生米,就成了点亮的星星。让我们这三个“迷失的孩子”,找到了来时的路……
黑漆漆的墓道里,不管后面的地动山摇,不管耳畔的撕裂坍塌声,也不管呜呜的怪叫恍若千鬼袭来,反正就是撒丫子狂奔。跑出去就活,跑不出去,那要么砸成肉饼,要么掉进深渊,被沙子压缩成肉干。
奴柘指左我们就朝左,他说朝右我们就朝右侧,反正就是无条件服从。终于,我们摸进了那只有一人粗细的墓道。
老吕打头阵,宋叹随后,我殿后,三个人像是大地鼠一样在盗洞里使劲的“蛄蛹”。
等我最后一个爬出盗洞的时候,身后一股灰尘袭来,坍塌声戛然而止。
终于逃脱升天了。
爬回了山洞就好说了,虽然还是看不见,但毕竟洞道粗了不少,我们三个终于可以站起身来,“人模人样”地走出来了。
等我们走到了洞口,深吸一口深山里的冷空气的时候,三个人都已经浑身无力了。彼此看了看,灰头土脸,全身都是伤,埋汰的都已经没人样了。好在,摸了摸兜,大部分的龙骨还在。
“趁着天黑,赶紧走吧,这么大动静,估计天亮之后肯定有人发现。”老吕道:“这墓规模不小,要是牵连到我们就麻烦了。”
宋叹抹了一把臭汗,抠唆半天,把兜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数了数,一路逃来,金叶子丢光了,就剩下四片,先前洋洋得意顺的那些首饰也丢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三件,一枚簪子,两个钗子,还都是银的……就连那玉珠子都不知道丢在哪了。
“妈的,一夜都在过大年,早上回到解放前。怪我欠手……”
我一笑,不管怎么说,七彩龙骨搞到了,一切都值了。
我们三个带着奴柘匆匆出了山谷,然后上了车就往城里开。凌晨四点,才回到别墅。
我急不可耐地给岳稚川打了过去,准备把找到龙骨的消息告诉他,是我亲自送去,还是他过来取,毕竟,这玩意珍贵,是哥三个豁出命去才帮我带回来额。哪料,老头子死活就是不接电话。估计又钻哪个风韵犹存半老徐娘的被窝去了。
既然打不通,那就赶紧洗漱。
胡乱擦了擦,疲惫、困意全都袭上心头。
也不知道睡到了几点,电话响了,我闭着眼摸索了半天,终于接通了。
一听声音,正是老岳头。我刚想调侃他两句,就听见他说了一句话,我一下子睡意全无,猛地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白薇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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