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亮虽然惊恐,但还是朝我认认真真抱了抱拳。
“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的找我的地方,招呼一声……”
我点点头,没说话。
毕竟,我不盗墓,而且,很快就要离开镐城,这辈子也不会再碰上,估计用不着他。
当然,都这时候了,剩下半条命,他还能说出这句话,就说明,翟亮这人是个讲究人。
对于这一点,我很欣赏。
翟亮冷眼看着地上的翟明,恨得满脸扭曲,一弯腰抓起地上的枪就把枪口对住了翟明的脑门。
“这世界上,我剩下的最亲的人就是你了,我以你为兄,以你为长,可你却要弄死我,我的命在你眼里就永远不值一文?今天,风水轮流转,是该轮到我要你命的时候了!”翟亮愤怒地嘶吼着,食指缓缓扣动扳机。
但枪最后没有响,他的手垂了下来,眼神里也没了恨意,喃喃道:“到底是一个爷爷的孙子,我杀你,没法见祖宗。但愿你好自为之。若有下次,咱们既断血缘,也决生死。”
翟亮将枪扔在了地上,朝着翟明狠狠踢了一脚,才一瘸一拐,随我除了地下车库。
“您姓罗?”临别之际,翟亮回头看着我。
“对,我姓罗,叫罗天!”
“罗先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家徒四壁,没有积蓄,但有古砚一方,你若有意,我送给你!”
我有些惊诧。
按照刚才翟明和翟亮的说法,那方砚台可是唐砚,价值不菲啊。
翟明鞭笞他身,棍爆他头,甚至要他的命,他都咬着牙坚决不说,可现在却要送我。
我笑了笑道:“你这心意我谢过了,不过东西就算了。我虽然喜欢古物,但对砚台不甚了解,给我就浪费了。再说,我这人虽然喜欢钱,但不是我赚来的,我花着心理有愧。行了,咱们就此别过吧,等他们一醒过来,你可能又有麻烦了。”
“没关系,我没杀他,就证明我已经做好了再有麻烦的准备,随他吧!”翟亮朝我苦笑一声,踉跄着消失在了夜色里。
这小黑个子虽然只是个盗墓贼,但可比不少人都算是有情有义了。
我原本想着,回去再在这住一晚的,毕竟大家都睡着了。就算翟明醒过来,若我是他,我也没脸再过来找茬。
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翟明这人是个典型的商人,一旦吃了亏,必定想着找补回来,对于一个气急败坏的人,他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再说了,这人一脸正派,但干的事却很是下作。已经将我的消息卖给了关中道上,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些伺机杀我的人就扑上来了。人在暗,我在明,于我不利,不如走为上策。
上了楼,我挨着个,将他们几个的房门都敲了开。
“哥几个,咱们得换个地方住了,而且是马上走。”
季峰和凌云不约而同道:“为什么啊?这都后半夜了……”
阿芦更是打着哈气道:“罗大吹,你不会是自己失眠了就折腾我们吧?你要是觉得没人陪睡不着,偷偷告诉我一声就行,甭折腾大家啊。”
只有大头转身就去收拾行李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老罗说走,咱们走不就完了。我比你们了解老罗,他是属狗的,鼻子灵着呢,哪有屎尿一闻就知道。”
你大爷的,这算是在夸我吗?
我和阿芦扶着季峰先下了楼,上了车,大头和凌云在上边收拾东西。
阿芦靠在后座上,又开始瞌睡起来。
我总觉得,这家伙最近不太对劲,本来跟只麻雀是的,叽叽喳喳,怎么这两天,不是睡就是睡啊。
“你没事吧?”我忍不住问道:“难道是因为天冷的缘故,你这小草妖要冬眠了?”
阿芦还没说话,一旁的季峰开玩笑道:“听说孕妇都嗜睡……”
阿芦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哼声道:“你这黑胖子,要不是看你一身伤,我现在就打断你一条腿。不过,最近确实困得厉害,陆拂石说,是那铃铛的问题,可那铃铛都已经收走了啊,我还是困。唉,罗天师,该不会真的怀了吧……你……你可得负责任。”
“滚滚滚!”我骂道:“不要玷污我的清白。再说了,你是个姑娘,哪个姑娘家跟你一样,不知道羞得慌。”
“切,开个玩笑而已!”阿芦道:“再说了,我是妖啊,我还得遵守你们人类的三从四德、三讲四美五热爱?要是那样,我这妩媚的妖孽人生岂不是太枯燥了。”
等了一会,大头他们还没下来。
阿芦便抱怨道:“你和宋大头走到哪,都带那么多行李,就不能找个安全的地方存上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那些破烂值不少钱呢。”
我无语道:“没听说过,破家值万贯吗?”
阿芦继续吐槽道:“就说宋大头,裤衩子装一个包,袜子装一个包,难道他是怕外地买不着裤头吗?还要走到哪都带着,抠抠搜搜。还有你,破镜子破剑带着也就罢了,毕竟体积小,重量轻,带着也无妨,那破盒子你带着干嘛?他是阿拉丁神灯啊,还是希腊魔盒啊。实在不行,卖了废铁算了。”
“你知道屁啊。那东西被我阿爷携带多年,我能随意扔了吗?说不定这盒子就是什么宝贝呢!”
说到这,我突然脑子像是挨了一记闪电。
咔嚓一下,闪烁出了一点智慧的光芒。
以前老人们说的匣子,不就是盒子吗?
裘万山辛辛苦苦要找到的东西,也是个匣子啊。
既然我的匣子被阿爷看的如此之重,那我就放开胆子,大胆假设一下,这会不会其实就是鲁班匣子啊。
“阿芦,你这破嘴叭叭叭没想到还启发了我!”我忍不住有点小亢奋。
因为越琢磨就越觉得这种判断靠谱。
按照翟亮的说法,二十多年前,宋代著名道士丁少微的墓就被盗了,别的东西没动,只有鲁班匣子被偷走了。而十五年前,我被阿爷掳走的时候,这盒子就在他身边了,而且,当时阿爷是从秦岭山南掳走的我,这就说明,那些年,阿爷也曾在关中以及秦岭南北活动,只是后来才去了燕山一带。
因此,我完全可以有这种猜测,当年那个在关中,专门盗道士墓的,就是他——郁庭礼。
老天爷啊,我转运了吗?
你怎么开始对我好了啊。
这别人都在找的鲁班匣子,怎么就落入我罗某人的手中了。
我赶紧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塞到季峰和阿芦的嘴里,笑道:“喜事,真是喜事,吃糖,吃糖。”
季峰含着糖,瞪大眼看着我和阿芦,错愕道:“我的天,真怀了啊,孩子真是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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