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时间,突然又听见臭娃这鸭子嗓,我有些激动。
忙道:“臭娃你别哭啊,有什么事,只管和我说。”
这小子向来没深没浅,先天乐观,能让他这么着急,肯定是大事。
“罗大哥,我能联系上你,太难咧。”臭娃结结巴巴道:“我打你留下的电话号码好多次了,人家说那是空号。后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电话号码,拨了好几天,一直打不通。额达病了,病的很重,我没办法,只能找你帮忙。”
我二话不说道:“别急,你现在在哪?”
“我和额达已经从县医院回到家了,额达要等死,不让我联系你,我……我不忍心……”
“好嘞,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这就找你去!”
挂了电话,我便让大头转向嘎巴沟。
大头道:“这个臭娃,我明明送给他一个手机,怎么打来的还是个固定电话啊。还有,这杨家老汉是什么病啊,咱们上次给他留下了三十万,按理说,经济上应该没什么困难啊。”
“先不说这些了,臭娃肯定是碰上难处了!”我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的命都是他们爷三个救下了的,无论如何,我得去看看。”
“嗨,我不是在乎钱!”大头解释道:“我就是觉得,这孩子单纯,别被别人忽悠了。另外,我提一嘴,咱们身上带着的钱可不多了,他们那一带可没有银行。”
大头提醒的及时,臭娃他们那一带,处在深山之中,经济落后。我让他在清池镇先取了十万块钱,以作备用。
不过,一辆车,我们已经坐了六个人,还要长途跋涉,经过清池镇,转路上源镇,在借古道去嘎巴沟,来去几百里,实在拥挤颠簸。所以一大早在清池镇,我们几个吃了一顿“团圆饭”之后,老吕、凌云、季岚就下了车。
这一带,离白云山很近,季岚想去看看他的那个傻师兄,老吕和凌云陪他同行。按照计划,等他们从白云山回来,就直接回云城和我们会和。
我和白薇、大头三个人带着毫无声息的奴柘开车继续南下,开了七八个小时,才进了嘎巴沟。
七拐八拐,到了臭娃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夕阳西下了。
不过,一年没见,这里的交通倒是大有改变,二十多里的山路,竟然铺上了一层水泥。
杨臭娃就站在自家大门口,眼巴巴地望着,看样子,已经等我们大半天了。
我一下车,臭娃就扑了上来。
这小子又黑又瘦,穿的棉袄都飞了边,这季节,脚上蹬着的还是一双半棉鞋。
“罗大哥,对不住,麻烦你了!”
“和我说这个干嘛?没你达,我罗天早死了!”我急着进院问道:“你达人呢?”
“屋里咧,屋里咧!”臭娃认得大头,点点头,看了白薇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还红了脸。
“臭娃吧,我叫白薇。”
“白薇嗬,我想起来咧,你就是罗大哥说的那个漂亮姐姐!罗大哥说咧,有个姑娘死气白咧地追他,长的可漂亮了……”
“臭娃,你话多了哈!”我赶紧让他打住。
这不是吹牛皮的话吗,你怎么能当着主人公的面说呢?
我瞄了白薇一眼,还好,这姑娘只是抿嘴一笑。
进了臭娃家的院子,我发现寂静了许多。原来的牛啊,羊啊的都不见了,只有几只鸡散养着。
进了屋,一股浓重的草药气息扑面而来。
杨大正躺在炕上,脸色蜡黄,杨二正拖着残腿正熬煮汤药。
见我进来,杨二正赶紧相迎,杨大正也要坐起来,可惜力弱,挣扎了两下没动了。
“这个臭娃,怎么真麻烦你啊,我都这岁数了,不值得您跑来……”
一句话没说完,杨大正掉眼泪了。
“杨叔,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的命都是你们家给的,臭娃找我不应该吗?这事要是我不知道,才是罪过呢!”简单寒暄了两句,我让白薇先给杨大正切脉,同时又把去医院的检查单看了看。
一看见那医院的检查结果,我便心头一沉。
等了一会,白薇出来了,面色有些沉重。
“脉象不妙,浮在皮毛,如水漂木;举之有余,按之不足,这是浮脉,再结合他的样子,我看八成是头痈之症,不好治啊!”
白薇果然了得,我将诊断书递了过去,确实是脑瘤。
“多久了,什么时候发现的,医院怎么说?”我问臭娃。
臭娃道:“断断续续快一年了,我达每天都说头疼,厉害了,就吃些止痛片。上个月实在受不了了,我强行用牛车拉他去的镇医院。在医院一住就是一个月,天天抽血,天天化验,什么也没结果。后来我一赌气,带他去了县医院,又住了一个月,每天上千的花销,月底医院才说……说脑里长了东西,太大了,他们治不了,让……让回家该吃啥吃啥。”
大头快人快语道:“你也是,老大不小了,老人不舍的花钱,你也就听啊。”
我一摆手,示意大头不要说了,看他们家这现状,似乎也没什么改观,估计那钱早没了。
“臭娃,我离开的时候,给你们留了点钱,那钱……”
臭娃沮丧道:“我到家之后,发现了那笔钱,我达说,这钱说什么都得给你还回去。可当时家里来了邻居,把那钱看见了。第二天,就来了不少的亲戚邻居。盖房要借钱,生娃的要借钱,长病的要借钱,我达不借,他们就赖着不走,撒泼打滚,没办法,只能借。后来村长来了,说村里的路那么破,我们白白得了钱,不给村里人谋点福利?我达心软,就答应修五里路。可村长却一口气,把山路修通了,二十多万,全都给花了,最后就给了个‘助人为乐。泽被乡里’的小奖状。”
大头小声嘀咕道:“看来又被老罗说中了,山里人,藏不住钱……”
穷山恶水,必出刁民,这是自古的道理。
白薇道:“那老人家现在病了,那些借钱的人也该还钱了吧。”
臭娃愤恨道:“知道我达有病之后,一个亲戚也不上门了,我去要钱,全都不认账了……”
“这么说,让你和三妮在镇上买房子的事,也吹了……”
臭娃苦笑道:“三妮倒是没变,三天两头过来给我们送点吃的,可一见我达病了,家里卖牛卖羊了,他爸也不让她和我来往了。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了,我现在想的都是我达的病。”
“行了,你收拾收拾吧,明天一早,随我去大城市给你爸看病!”我正色道:“放心吧,有我在呢!”
我很清楚,这种病,不是白薇能轻易只好的。中医理论中,这种内痈是绝症。就算白薇真有草药之方,以杨大正现在的身体,也抗不了多久。哪怕是我用术法,召鬼增寿,你也得有身体承受。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杨家的事,我也得帮一把。
不说百分百把人留住,至少尽力而为。
杨臭娃听了,赶紧去收拾行李。
我想了想问道:“对了,上次让你立的那个玉京子牌位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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