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冷声喝道。
这老鬼浑身一颤,慌忙道:“我说……我说他可能已经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还不痛快点!”吕卿侯陡然扬起了巴掌,一道五雷印呼之欲出。
老鬼惊骇不已,赶紧道:“前天晚上,觋孃带着岳稚川离开姑苏,不知道要去哪里。但两个人在路上的时候,发生了争执。那岳稚川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突然打开了车门跳了出去。觋孃停车之后,命令我们和她四处搜寻岳稚川的下落,可根本没找到人。”
“什么地方?”
“鼋荡湖一带。公路旁边就是芦苇荡,沼泽地一望无际。”
我逼近老鬼,正色道:“你想活命吗?”
“想……想,我想活!”
“那就重新组织你的语言,在告诉我一遍,你们当时准备去的是哪?”
老鬼像是万分为难一般,低声道:“海城……”
“为什么去哪?”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们只是被她驾驭的役鬼而已,她怎么会告诉我们?”
老吕换了个方式问道:“那你说说,他们当时吵了什么。”
“吵了……吵了……”
“不要思考,直接说!你其实已经出卖了她,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吗?只有和我们合作,才有你的出路。”
老鬼喃喃道:“两人先是一路无言,好像是生着闷气,后来岳稚川突然开口道,你要把我带去哪里?觋孃说,带他去海城参加个聚会。岳稚川就笑了,说哪有那么简单?他让觋孃打消了念头吧。这世界上,没有他在乎的东西,谁也要挟不了她。觋孃就笑着说,老岳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是威胁你呢?然后岳稚川就冷声道,如今已经堂而皇之把藏在暗处的脏东西都埋伏在身边了,还不是威胁吗?”
听这意思,岳稚川是知道这女人接近他有目的的啊!
“那后来呢?”
“后来觋孃就不再笑了,她说,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让他识趣一点。岳稚川朗声大笑,没人能威胁他,哪怕是死。觋孃大怒,说由不得你,她一抬手,将我们从八卦袋中放了出来,准备将岳稚川拿住。可岳稚川这时候已经打开了车门,一纵身就跳下去了。我们找了半天,声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觋孃拿出了几根毛发,用了什么术法,最后恼怒地说,人已经死掉了,估计是沉在泥塘里了。再后来觋孃又折返回了姑苏,带走了这房间里不少东西,但把我们留下了,她说过一阵子她会再回来的,让我们跟她干一件大事……就这么多了……”
老吕看了看我,低声道:“那不对啊,和你得到了消息不一样……”
“咳咳!”我轻咳一声,示意这老鬼还在这。
老吕自知失言,马上改变话题问道:“既然你是他的役鬼,那我若是带你去海城,你就可以帮我找到她。到那时候,你就真的自由了。”
老鬼一听,神色大变。
“怎么,你不肯?”
“我……肯,我愿意……愿意!”
我和老吕交换了一下眼神,准备将这老鬼先收下,毕竟它对那女人也算知根知底。可正当我从背包里准备拿出黄纸,做个“魂封”,将这老鬼拿下的时候,谁知道这老鬼瞧准了时机,趁着老吕稍一走神,兀的一下,化作一道白风,朝着出口就逃了去。
出口原本上的几道符已经被刚才的刀劳鬼破了,这老鬼一路无遮无挡,瞬间就冲了出去。
我和吕卿侯反应过来,再去追赶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毕竟,阴魂鬼祟可以浮地而走,速度比不得飞,可跑起来肯定胜于常人。
“今天我这是走了背字,怎么就被他们戏耍了!”老吕暗骂一声,有些泄气。
可此时出口上方轰隆就是一记掌心雷,呼的一下,火光带着热浪,将那团白气打了回来。
掌心雷虽然不是什么上等术法,可出其不意,在这一瞬间却发挥了奇效,而我和老吕面对被逼退回来的老鬼,再没有半点心慈手软,一人一道手诀拍在了他它的脑顶和胸前,将这老鬼烧成了飞灰。
此时出口上方出现了白薇担忧的面孔。
“你怎么进来了?”我惊讶道。
“见你们迟迟不出来,还以为你们出事了!怎么样,有我师父的线索吗?”
“出去说吧!”
我知道老吕刚才被煞气所冲,所以,托举着他,先一步让他上了去。
三个人上楼原本想找到一点女人留下的指甲、毛发,可竟然什么都没有。毛巾之上,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看样子,她是做了提防,唯恐有人人算计她!无奈,我们只能翻窗而出,上了车,直接开离了金鸡湖。
“白小姐,多亏你刚才来了!”老吕靠在座椅上,捂了捂胸,嘀咕道:“今儿我犯了两个错误,差点坏了事。”
白薇从我的叙述了知道老吕被煞气冲到了,赶紧从兜里拿出了一粒红色药丸。
我知道,这是红奁妙心丸,白薇能配此药,正是传自岳稚川。此物,专门解尸毒、辟阴气。
“吕大师,赶紧吃了吧,睡一宿就好了!”
“这么神?”老吕半信半疑,接过去塞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说到刚才的事,我不禁道:“这老鬼该说的都说了,为什么最后还要跑呢?会不会他提供的线索是假的?”
老吕分析道:“应该不是。它那会是真的希冀咱们能放过他的。可后来一听,咱们要带它去找那女人,它才铤而走险。显然,在他心里,惧怕那女人更甚咱们。所以,它的话应该靠谱。”
“那还等什么?去鼋荡湖啊!”我着急道。
老吕却提醒道:“那么大的地方,咱们三个人怎么找?找一找老爷子的随身东西,用寻魂法吧。”
“可刚才那老鬼说,那女人曾用头发寻找过岳老爷子,最后也没找到啊。”
“估计是老爷子当时是用了什么庇魂之法,才没被找到啊。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不会一直找不到的。”
我觉得老吕说的有道理,可问题是,我们现在也没有老岳头的发肤指甲啊。
“血符可以吗?”白薇忽然问道:“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师父曾用他的中指血和着诛杀画了一道平安符,塞进中空的玉簪里给我做礼物,这行吗?”
那当然太行了!
有血在,远比什么毛发指甲好用多了。
白薇一转弯,折返回了白家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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