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
两人继续手牵手走了十来米的路,上了等待的车,朝机场去了。
又是一路颠簸,席砚琛的私人专机再次到达帝都。
不过两人从飞机上下来时,却见面前不少接机人。
有顾缙和他的随行助理秘书等,也有上官夫人和照顾她的那些人。
裴月与顾缙、上官夫人她的亲外婆相继拥抱时,也突然想起了之前不知谁说过的一句话来。
有的人的关系,是在分别以后拉进的。
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出彼此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但分别一次,再相见的话,内心的喜悦会告诉自己,对方在心里的重量。
现在她啊,像喜欢苑淑那样的,喜欢顾缙爸爸,还有亲外婆。
知道他们两个这次过来帝都是看容婳和贺凌舟的,两位长辈也没多留,但却把她和席砚琛都送到了容婳所在的医院。
到了医院下了车,裴月和顾缙、外婆道别,席砚琛亦同两位长辈笑着,然后拿出一只口罩帮裴月戴上。
她现在免疫力还是低,尤其是去人多的地方,一定得多注意。
长辈看他对裴月如此无微不至,也是觉得开心。
“月月,”上官夫人笑的风华绝代,“晚上和小七来姥姥家吃饭。”
“好嘞。”
裴月怀揣幸福的情绪,与顾缙、上官夫人刚分开,就又马上陷入了另一种动容的幸福中。
——
她和席砚琛往医院的住院部说说笑笑走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带着哽颤的喊声:“月月!”
裴月一顿。
回过头,见两片绿草坪之间的土黄色石板路上,裴松琼依旧穿着白色长袖上衣,浅色牛仔裤,打扮的极为休闲。
作为豪门贵夫人,她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一件首饰,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
长辈注视着她的双眸内,泪光盈盈的。
裴月还记得,姑姑是学考古专业的。
因事业原因,她纵然长的很美丽,但打扮的很朴素,姑父爱的,也是她永远干净朴素,永远活力满满的样子。
而现在, 她和姑姑也是十年没见了。
待裴月回过神来,脱开席砚琛的手,朝裴松琼奔跑过去,姑侄俩在艳阳下拥抱。
过去的十年,有凌梅限制她不去见亲人的缘由,而她自己也胆怯去见亲人。
一见亲人,就会想起爸爸妈妈离世的模样。
就如这一刻,她便想起了,眼泪不能自控的掉落。
而对于裴松琼来说,也是如此的情绪。
甚至当年裴家的事,对于裴松琼的打击,要比裴月还大。
裴松琼面对家里亲人内斗,而无法挽救,眼睁睁看着家里人害死自己的亲弟弟,让一个好好的家族支离破碎,死的死,坐牢的坐牢。
就是从裴家抽身的,也不知去了世界的什么角落,总之……再无联系。
纵然她那会儿有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依靠,可后来,贺家发现了贺凌舟对裴月的心意,又想处理她弟弟唯一的女儿时……
她和贺凌舟的父亲不得已,让贺凌舟承担了那个代价。
但儿子失去记忆,与她不亲近,自己也因此内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爱人,对不起儿子,后她终于承受不住各方面的情绪压力,精神崩溃了。
终于到今年,她得知了儿子感情终有归属,过去的结在激动过、落泪后,得到了开解,便唯有自己娘家的那些事,依旧积压在心里,挂念着被迫漂泊无依的裴月。
而现在……
命运把裴月也带到了她的面前。
在姑侄俩拥抱而泣时,周围也不断有行人走过,但没人对这一幕觉得诧异。
毕竟医院,是最容易见到“悲欢离合”的地方。
席砚琛静静看着,拿出手机给贺凌舟打了个电话。
他自然见过贺凌舟的母亲。
但是眼下看姑姑哭成这样,很显然是不知道裴月要过来的事情,但他和裴月过来之前,是告诉过贺凌舟的。
等贺凌舟的电话接通,他提出疑惑后,贺凌舟说:“我还没告诉我妈月月生过病,还有和你生小孩儿的事。”
“我对我妈现在的状态还不了解,我不敢刺激她。”
原来如此。
等他和贺凌舟的电话挂断后,姑侄俩靠眼泪把内心爆发的情感宣泄了下,也稳住了情绪。
裴松琼擦了擦泪,看向了席砚琛,不好意思的笑笑,问裴月:“月月,这是男朋友啊,什么时候谈的?”
裴松源也病了很多年了,且一直在国外一个人疗养,对国内的事情是一概不知。
裴月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给姑姑介绍席砚琛。
说是男朋友吧,可娃都生了。
可说老公吧,可没结婚呢。
而在裴月纠结时,席砚琛冲裴松琼颔首,说:“姑姑,是未婚夫。本来打算去年就结婚的,但家父去年过世了。”
裴松琼把席砚琛上下打量,眉目弯了起来,对这侄女婿的外在是满意的,还说:“孩子你很面熟,难道我们见过?”
席砚琛想起,自己年少时与温美心的缘分,又说:“或许,我故去的岳母同您,认识我母亲,苏婉仪。”
他这样说,是觉得姑姑看他面熟,应该是和他母亲认识,他长得像母亲。
登时,裴松琼的眸内浮现震惊,“你是婉仪的儿子!”
席砚琛点头。
裴松琼的神色又动容,“你外婆还好吗?”
“很好呢,”席砚琛微笑,“身子骨很硬朗,我和月月过来帝都,我们孩子就是外婆看着。”
此话一落,裴月皱起了眉头,裴松琼愣了愣:“孩子?”
裴月双手搅着手指,“姑姑,我……也在不久前生了孩子,也是个女儿。”
裴松琼:“……”
随即,在长辈一时很难消化这一个接一个的信息时,裴月挽住裴松琼的手臂,“姑姑,我们先去看看婳婳吧。”
很快三人到了容婳所住的病房外。
等候多时的贺凌舟给裴月、老妈打过招呼后,就马上拉着席砚琛朝一边去了。
裴月:“?”
就觉得这样的贺凌舟与他以前的清冷淡薄样完全不符。
安娴也在,她替容婳把裴月和裴松琼迎接进病房,同裴月一起看过容婳的女儿后,知道她们三个要在一起说说话,便给她们腾开了空间。
容婳喝着婆婆专门去外面给她炖的滋补的乌鸡汤,然后看着婆婆抓着裴月的手,满目焦急地问:“月月,快给姑姑说说,这些年你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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