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形成一个习惯,最多只需要90天,也就是三个月。
凤绮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习惯身边事事有顾倾城管束的,反正回过神来后,就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她胸膛内,那颗硬邦邦的心,会变得柔软。
后来顾倾城突然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他突然走掉的那一晚,她哭的不知所措,那也是数年后,她第一次哭。
她觉得,他不要她了。
那种不安和恐惧,就像双腿陷入了泥潭难以自拔,是因无力和无助而觉得恐惧。
后来她就想到了裴月,顾倾城在意的那个女人。
那时候,裴月就好似她挣扎出泥潭的救命稻草 。
然后裴月也的确那样做了,她告诉她,她的倾城哥哥不是不要他了,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裴月的话,以及守在裴月身边,的确给了她短暂的安慰。
可是呢。
自从顾倾城离开后,她总觉得硬邦邦的心,就像僵硬的泥土裂开了纹,每天都隐隐的疼。
那是一种很难忍受的疼,比她过去体表所受的伤带来的痛感更强烈,甚至还看不见。
也是从顾倾城离开后,白天她看起来好好的,但到了晚上,枕头都会湿。
睡前会哭,有时候睡着了,也会哭。
过去她曾以为自己免疫的一些恐惧,如对夜晚、幽闭的恐惧都在梦中重现了。
那种恐惧,裹挟着不安。
让她那颗根本不愿多思考闲事的脑袋瓜,开始思考起了很多事情。
他怎么还没回来。
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他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但不可能是保密的工作啊,他为什么不联系她,甚至连裴月和席砚琛都没联系。
他……是不是在联合起裴月来骗她啊?
但是看裴月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孩子,笑起来也比顾倾城更温柔,她应该不会骗她。
那……
是顾倾城骗了所有人吗?
这样的疑惑,困了她一段时间。
直到有一日。
她跟着罗嫂去镇上赶集,罗嫂家里临时有事,坐了个公交走了,她就在车里休息。
然后就看到一个浑身披满疲惫的女人,领着一个约么三岁的小女孩儿走到了她车的附近。
她的车很大,停在了很偏僻,根本没人的地方。
那个女人,让小女孩儿站在了她车头的附近,说:“娃儿,妈妈去前面给你买个棒棒糖,你就站在这里等我啊。”
小女孩儿点了点头。
可是买个棒棒糖能有多久呢。
几分钟后,女人还没回来,小女孩儿开始不安了,她也不敢走,就大喊“妈妈”。
谁人能答呢。
没人答。
小女孩儿就开始一直叫,又过了几分钟,小女孩儿开始大哭了。
不安彻底把幼童席卷。
那个时候,女人还是没回来,小女孩儿可能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哭着喊“妈妈,你在哪里呀”。
那一刻。
凤绮的鼻头突然猛地一酸,在小女孩儿又爆发一道哭声后,她的眼泪竟然也跟着小朋友一起落了下来。
明明过去,她见过比这更惨烈、残酷的画面,她都看麻了,麻的毫无感觉。
为什么突然就能跟着别人哭了?
随着小姑娘在夜幕低垂中,一个人孤零零的往前走,她从车里下来,跟上了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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