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希冀放在那棵树上。
但那一棵树,却生长在右边,亦是面具男的那一边。
孟婉初往右边挪了挪,尽量让自己能有机会去抓住那棵大树,因为那可能是唯一的生存机会。
但面具男很有可能是她求生的最大阻碍,她必须我抓住机会。
两人都往右边靠拢,眼看着即将抵达那棵树,但因为两人都在右边,增加了阻力,水凶猛的冲着,致使粗木杆陡然一斜,变成了竖向下流。
一下子让他们距离那棵树横向距离变远了。
“我拉着你,你松手。”
孟婉初直接拉住面具男的手,让他松开粗木杆往河边游,哪怕一点点的挣扎,也能博取生机。
此时此刻,孟婉初没有选择,哪怕是一线生机,哪怕面具男可能活下来,然后砍断绳子断了她的生路,她也必须争取。
因为……
她不想死!
面具男面具下那一双眼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孟婉初,然后直接松开了孟婉初。
两人之间系着绳子,他松开之后奋力往右边挣扎。
十米……
六米……
三米……
一米!!!
十米的距离,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但此刻面具男距离那棵树还有一段距离。
孟婉初吓得心弦紧绷,整个人紧张极了,生怕又错过了机会。
但千钧一发之际,面具男忽然掏出一把匕首,紧握在手中,在他与那棵树险些擦肩而过时,手里的匕首猛地一刺,没入树干中。
孟婉初立马松开她抱着的粗木杆,以免过重的冲击力将面具男一起冲走,断送了最后挣扎的机会。
男人借力使力,哪怕孟婉初给他造成了压力,他还是伸手抱住了粗木杆,一点点的爬了上去,成功脱险!
孟婉初还在水中,她借着绳子的力量,一点点拽着绳子往面具男面前爬了过去。
但面具男却举起了 手里的匕首,只要他轻轻一挥,孟婉初便会随着河流被冲走!
她心脏砰砰直跳,从来没有任何时刻会像此时这般求生欲满满。
孟婉初没说话,继续往他身旁游了过去,眼看着靠近了,可面具男举着的匕首直接刺了下来。
那一刹,她心都凉了,仿若已经看见了死亡。
但孟婉初心有不甘,在最后一刻奋力逆游,伸手一拽,想要抱住树干,但还是低估了水的冲击力。
人又被冲开了几十公分!
她,真的要死在这儿了吗?
孟婉初脑海里浮现出巨大的问号。
但这时,面具男却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过来,两人顺着斜长在岸边的树,爬到了岸上。
耗尽体力的两人躺在岸边,疲倦的不想再做挣扎。
孟婉初却问道:“为什么会救我?”
最后他匕首刺下去的那一刻,她以为面具男要割断绳子,让她坠入湍急河中,可谁知男人只是收起了匕首,伸手拽着她脱离险境。
她的问题没有等到面具男的回答。
两人就这样躺在岸边,等到体力恢复了之后才站了起来,朝着远处而去。
“你到底是谁?”
穿梭在树林中,远离了凶猛河水的波涛汹涌声,一切变得安静,就连雨也停了下来。
孟婉初便问着身旁的男人。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佝偻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而是像个正常人一样笔挺而立,健步如飞。
孟婉初早该查出这个人身份存疑,但因为他们来东埔村是不久前的决定,而面具男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在村子里。
所以她才觉得面具男在时间的推算上,不可能有问题。
结果,还是她轻敌了。
面具男没有理会孟婉初,两人只是一直朝前走着,奈何四周荒无人烟,最终两人选择了爬上山。
当他们气喘吁吁站在山顶时,看向四周,除了袅袅升起的薄雾,根本看不见任何人和村落。
“以这个洪水流速,至少每小时40千米。”
孟婉初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时间。
距离她早上起来,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从村长家出来,到河边,以半小时计算;从水中起来到山上,以一小时计算,也就是说他们落水后支撑了三个半小时,已经在140千米外。
这个距离,太远了。
孟婉初不熟悉这边的地理环境,一时间也有些犯难。
刚停下的雨又在继续下着,而孟婉初却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走路都有气无力。
她低头看着右手,手臂上被划出一条大口子,被水泡的泛白,肿胀起来,十分骇人。
而手腕处,上次救了面具男这个混蛋,被蛇咬后,她在手腕上也划了个十字形放了血,虽说已经逐渐愈合,但被水泡了之后,结的痂已经脱落。
孟婉初手臂很疼,但当下又没有东西可以消炎,她最怕的就是伤口会化脓。
她用衣服绑住手腕,奈何一直下雨,绑住手腕反倒也不好。
便就这顺其自然,没有再搭理。
面具男看了一眼她的伤口,没说话,朝着山下走去。
孟婉初跟着面具男,两人一路下山,不知道走了多久,她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你走的太快了,能不能走慢一点。”
孟婉初有些跟不上节奏,便对面具男道了一句。
殊不知,面具男早已在无形中速度放慢了很多,只是她没有察觉到而已。
“再走不出去,我们很有可能会饿死在这。”
方圆百里,如果依旧荒无人烟,对他们来说,是极大的挑战。
暴雨过后,四处都是浑浊发黄的水,根本没有办法喝,而且走得久会消耗体力,没有东西吃,根本走不了多远。
孟婉初凭着极强的意志力,跟随面具男一路往前走,最终在夜幕降临时,她体力不支的瘫坐在地上,再也走不动了。
听见身后的声音,面具男回头一看,便见到脸色苍白的她坐在地上,倚靠在一棵树旁,一双眼眸看着她,神色复杂。
面具男走到她的面前,掏出拿一把匕首,锋利的刀锋对着孟婉初,那模样好似再说:既然你要死了,我便送你一程,也算了了我的任务。
孟婉初缓缓闭上眼睛,没有挣扎,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面具男如果想动手,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筝——
突兀的一声响,面具男将匕首扎在她身后的树上,“今天放你一马,如果再见,便是你运气不够好。”
言罢,转身直接走了。
那把匕首,他留给她。
算是她那天在山上救他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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