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憔悴?”林青薇觉得她在黎澈府上的这几天养得还是挺好的。
萧弈道:“女子喝太多酒不是什么好事,伤身你不知道?”
林青薇挑眉笑笑,手指抚弄着茶杯道:“王爷这是在关心我?看来我时时刻刻都暴露在王爷的眼线里,做了些什么王爷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萧弈打开折扇,摇着扇子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喝酒伤身,下次记得叫上我,我陪你不醉不归。”
林青薇云淡风轻道:“一个人喝酒,确实挺没意思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个晚上吧,你请我吃饭喝酒。”
萧弈眉梢一扬:“咦,总算想通了?”
林青薇看他一眼,道:“我只是身上没钱,在你这里蹭一顿而已。”
于是下午喝完了茶,到傍晚的时候,萧弈就带着林青薇去下馆子了。两人身处闹市,和平常男女无异。到了馆子,叫了好酒好菜就开始吃。
萧弈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林青薇吃吃喝喝,眯着眼睛道:“除了宫里的那些事,这世间还有许多事情是有意思的。我早说了,我随时等着你来,往后有什么好玩的,有趣的,我都带着你一起。”
林青薇皱眉看着手里的酒杯,道:“我喜欢大碗喝酒。”
萧弈招来了伙计:“换两只酒碗来。”
几碗酒下肚,林青薇打了一个嗝,脸上浮现出几许醉意,但眼神却是清醒无比总是很难彻底醉去。她清亮地看着萧弈,道:“上次和你喝酒,我喝醉了晚上睡得很好,竟没有做梦。”
萧弈心间一动,道:“所以,你这般拼命灌醉自己,只是为了能睡一个好觉吗?”
林青薇勾唇,摇头道:“装糊涂的感觉也不错。”
萧弈道:“那也要看值不值得你这么做。”
林青薇定定地看着他,道:“那么你呢,几次三番的纠缠,就不怕被宫里的人盯上吗?你这么做又值不值得?”
萧弈回看着她,道:“如今你已不是林昭仪,你不过是个重获自由身的姑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错?”
林青薇又喝了一碗酒,眼神斜斜落在萧弈的身上,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碰到我你会很倒霉的,而且可能不会有否极泰来,只有永无翻身。”
“已经这么倒霉了,我不介意更倒霉一点。”还是同样的话。他看中林青薇的是什么呢?世间比她貌美的姑娘多了去了,大约他也是后悔和执着自己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怎样,回来我身边吧?我会给你一个安居之所,我会让你锦衣玉食一生无忧。”
林青薇不屑地嗤笑,一直不停地喝酒。她醉意熏然道:“姓萧的,你若是跟我说要与我合作,一起让摄政王好看,或者说你想利用我来达成你的目的,可能可信度还会更大一点。如今你跟我说什么安居之所,一生无忧,听起来就像是个笑话。不要忘了,最初的时候,就是因为你和林雪容,我才会嫁进皇宫的。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健忘、不记仇吧?”
萧弈掩下几分认真的神色,道:“薇薇,还是被你看穿了。不过你所提到的合作,我觉得你倒可以考虑一下。”
“我拒绝。”林青薇斩钉截铁道。
萧弈愣了愣,继而笑了,给她添酒,道:“嗯,这是你的作风。那我们不谈其他,只把酒言欢。”
若是林青薇当真答应了他,他才会起疑吧。依照林青薇的性格,她虽然果断决绝,但是却不会脑热地凭着他的三言两语就倒戈相向。
可是如今,只有林青薇能够自由出入皇宫。萧弈十分需要她。他不急,反正他有的是耐心。
当天晚上,林青薇和萧弈喝酒喝到夜深。馆子里的食客们都相继离去。
她摇摇晃晃地走出馆子时,迎面吹来的风清清爽爽,苍穹里月明星稀,夜色如水静谧。
萧弈搀扶着林青薇,道:“今个,又去我家里宿夜?”见林青薇不答,便又低笑两声补充道,“我保证不会对你做个什么。”
林青薇低头笑了笑,道:“我相信你不能做个什么。你还是送我回宫,嗯?”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强你。”
半夜的时候,萧弈才把林青薇送到了宫门口。林青薇孤孤单单地往皇宫里走去,萧弈一直站在宫门口看着她的背影走远,最终隐没在黑夜之中。
林青薇的表情清清淡淡的,当她转身背对着萧弈时,脸上的表情是无比清醒的,谁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好多天没回长衍宫,院里显得更加的冷清了。院子还是从前的院子,每天都有宫人在打扫。只是药园子里已经没有药草了,空剩下一块土地,越发衬得这个地方空旷寂寥。
这些日萧晏有事要忙,都甚少去看水采卿。水采卿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多想。想着想着就不禁垂泪,体虚病倒。
那日从小齐那里听说萧晏一整晚都去找林青薇以后,就像是心头长了一根刺,怎么拔也拔不去,一碰还钻心地疼。
萧晏听说水采卿病了,才赶着回来看她,见她背对着自己朝床榻里边侧躺着,便道:“怎的了,听说你生病了不愿喝药,可是太医开的药太苦了?”
水采卿道:“太医的药不苦,只是喝不喝药有什么关系呢,我这般活着,不如死了干净吧。”
萧晏蹙了蹙眉,道:“你又在胡说什么呢。”
水采卿回过身来,已是满脸泪痕。眼泪打湿了她面前的薄纱,她道:“晏,我这般模样,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她凄凄楚楚地看着他,“我知道,在我爹临终前将我嘱托给你,你也答应会好好照顾我一辈子,可是我怎么能连累你呢?”她看着萧晏脸上漫起的复杂的神色,又道,“晏,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来,林姑娘是一心一意喜欢你的。如今我容貌已毁,也已经配不上你了,你不如去找她,你们俩好好地过日子吧,你放我出宫去,我自行找个没人的地方自生自灭算了……”
PS: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这大概就是薇薇此刻内心的独白吧。不到结果不要轻易下定论,凡事也不要光看表面。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除了她自己。请同学们到最后,再来说她是坚强还是懦弱,是自爱还是自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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