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袁家小姐从中作梗才迫使事情发展到如今态势,单家老爷子心里其实颇有些过意不去,公关的事情一直都是他派人在做,同时也一直在考虑后面的事情怎么解决。
而单家老太太的关注点就不一样了。
老人家表面上对宋苒还是客客气气的,称赞有加,礼节招待上也是分毫不差。
但像今天这样,在她和单饶单独相处的时候想尽办法掺和周旋的事情已经不止发生过一次。
宋苒眼明心亮,没两次就明白过来了,老人家这是心里有了芥蒂,害怕自己儿子真的和她有了些牵扯不尽的关系。
毕竟,就算是儿子第一个满意的女人,有了婚史也就罢了,还有两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终归会让人心里膈应。
老人家心想,宋家家大业大,而她单家也不差,如果两家真成了,以后再有其他孩子,那这家族纷争,想想就可怕。
况且自己儿子无论能力还是相貌,都是一顶一的好,大不了再等一等,再等等总有更合适的。
再不济,她觉得施然也不错。
毕竟是差点成了自己儿媳妇的人,她已经当成半个女儿在看待,两个人又是朝夕相处的,总不至于半点意思都没有。
这些话,她多多少少也跟单饶说过,尤其是这两天。
但男人每次听不到一半,就会借机溜走,或者插科打诨地瞒混过去,总之就是不表态,不承认。
这一回,宋苒听了老夫人的话,下楼去吃甜点,单饶也跟着出来,在她旁边大剌剌坐下,但还没吃呢,就又被老人家借口叫了出去。
宋苒明白这意思,却假装毫无察觉,对面施然举着勺子,观察着她的脸色,也看不出来她是真淡定,还是假装无知。
另一边,单饶刚出餐厅,就被单夫人揪着耳朵拎到了隔壁书房。
老人家将门“砰”的关上,脸色一下子沉到了极致。
男人见惯了这场面,竖着通红的耳朵走到沙发边,肆无忌惮地半躺着,半眯眸光看过去,“谁又惹你老人家不开心了,尽拿我撒气?”
单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手朝前指了指,“你成天没事往那宋小姐的房间里跑什么呢?”
说话的间隙,男人已经抬起双腿,交叠架在了旁边的那张沙发椅扶手上,浑身上下每处细胞都透露出随意和不耐烦的情绪。
“怎么了?”他勾唇笑笑,“您以前不是总念叨,让我什么时候把自己心仪的女人领回家让您瞧瞧吗?现在人已经在了,你怎么又这态度?”
老人家被噎得哑口无言,脸色逐渐变得铁青,沉默半晌才郑重地提醒:“她生过孩子。你别告诉我,那两个孩子真的是你的,你倒是有那心,你有那本事吗?”
“诶……”男人不满地皱了皱眉,“您儿子身强体壮,怎么没那本事?”
顿了顿,又抿唇笑笑,“再说了,您不是总想抱孙子,现在多好……”
“不行!”
他又是那插科打诨的态度,惹得单母眉眼之间迅速聚拢起一抹火光,她重重地呵斥一声,又警告:“我对宋小姐没意见,但不管怎么样,他们宋家根基深厚,两个跟你没有血缘的孩子今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患,你有没有想过?总之,我不允许你掺和到这潭深水里去。”
老人家态度坚决,气场冷凝。
以往,提及到这些事情,单饶一般浑水摸鱼也就蒙混过去了,但这一回,老人家却好像没有任他恣意妄为的意思,将话题挑明,态度也很清晰。
见如此,男人突然收敛了那一副不正经的做派,将身体重新坐正了,沉眸思考片刻过后,些微抿唇,“妈……这事儿我恐怕很难办到。我喜欢宋苒,只想讨她的欢心。”
男人原本深情款款的话,被老母亲一记爆栗给彻底敲破了功。
“难办你也得给我办!”单母眼圈红红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哥在的时候,你怎么任性妄为,我和你爸都随你,你说想出去自己闯事业,三年五载地不跟家里联系,我们也不怪你。但是现在你哥死了,你是家里唯一的支柱,你不给我拿出点当家的样子来,我今天就打死你!”
老人家一边说,一边眼泪就滚滚落了下来。
单饶面色一沉,见情况不妙,还没等再说话呢,就见老母亲已经从书柜后面抽出了一根藤条,气势汹汹的迈着步子走来。
隔壁餐厅里,能听到书房方向传来的一些琐碎碰撞声。
施然面上尴尬,又去观察宋苒的脸色。
之间女人不动声色地吃掉了最后一口甜品,随即抬头笑笑,“施小姐,我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就先上去了。”
她说完,就推开身下的椅子,出了餐厅之后径直上楼,对刚刚那些莫名的动静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诧异和关心。
而施然目送人离开,才忙不迭起身往书房的方向去,推开房门,看到男人恰好挨了当头一棍。
单母也吓坏了,手一松,藤条落在地上。
而单饶只是满不在乎地伸手一擦,随即沉眸回应:“我哥才是单家的希望,我不是。”
从小,这根藤条就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
单渊的优秀对比上单饶的随性,他的那份恣意妄为就被衬托地更加十恶不赦,但以前,单家有单渊一个就够了,他乐得自在。
可现在不一样了。
听了这话,老人家眸色颤了颤,扶住了身后女人伸过来的手臂,“你现在继承的,都是你哥的心血,他当初那么护着你,你不能对不起他。”
说完,便十分无力地朝侧手边的房间入口指了指,才被扶着出了门。
回到卧室之后,施然倒了一杯水过来,看老人家坐在桌边垂头丧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半晌,老人家沉沉叹了一口气,问:“我是不是不该动手打他?”
施然闻言,跟着在旁边坐下,水杯也随即放到了一边,仿佛陷入了某些思考。
“他不欠单渊的,即便以前欠,现在也还清了。”顿了顿,才低低“嗯”了一声:“当初花了五年时间才将自己的公司做成,刚有希望的时候就放弃一切回国,这心底里的痛,他不说,我们也无法体会。”
话到这里,老人家的眸色一点点暗沉下来,最终又叹了一口气。
“而且啊,他虽然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可是心里门清。”
施然见状,伸手抓住了老人家的手,垂眸看着那已经略显松弛的手背,轻轻抚了抚,“他做事不比单渊少分寸和算计,我觉得,您有些小瞧了他,还把他当没懂事儿的孩子呢。”
女人的三两句话,让老人家彻底没了心思。
晚饭之前,她又让家里阿姨重新做了一份甜点,自己端着上了楼。
敲开房门进去,见男人正坐在电脑桌前敲敲打打,她就陪着笑,将那甜点放到他旁边,“我让阿姨特地给你一个人做的,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男人额前被藤条打出来的红印还没消下去,闻言也只是不轻不重应了一声:“辛苦您还亲自跑一趟了,单老夫人。”
听到他还打趣调侃,老人家欣慰一笑,知道他是没记仇。
给单饶送甜品的主意还是施然给单母出的,她了解单饶的性子,知道他心底里再有想法,面上的东西都会维持的体面。
而老夫人只要领会到面上的东西,就会放心了。
但没料想,在客厅等了没多久,老人家却是气鼓鼓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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