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辛司晨的护卫开车护送，凌云峰方便了许多，一路有人开绿灯速度很快。
凌云峰刚好也有时间捋一捋头绪。
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自然资源局局长方金宏，先搞清楚两村划地范围和征地界限最重要。
“叮铃铃——”
方金宏正在办公室里忙碌，座机响了许久，他大汗淋漓顾不上接。
新考上的大学生提醒他，“方，方局，这会儿都七八个电话了，您不接吗，啊！”
大学生扶着书柜几乎快要站立不住，她生怕书架里的书掉落出来，又不敢发出声音。
座机响个不停，方金宏更加卖力工作。
忽然看到桌面上的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
上面的两个字吓得他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凌县！
方金宏再也顾不上了，把大学生丢到一边，赶忙跑过去接电话。
“凌县，您好……”
说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站直身体，上身向前倾斜45度。
方金宏和凌云峰打交道并不多，不过是几次业务调度会上见过面。
凌云峰之前主抓安全生产，后来又成了常务副县长。
方金宏巴结凌云峰还来不及，哪里敢得罪他。
潜意识里，就是要这样毕恭毕敬。
凌云峰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他并没有因为方金宏不接电话而破口大骂。
他只冷冷地说道：“十分钟内，我要池北村和池南村全部土地资料。”
方金宏冷汗哗哗流。
天老爷啊，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李勇的下场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惹到这尊大神！
可这该死的池南村和什么狗屁池北村，到底在哪儿啊！
他怎么从没听说过！
旁边委顿在地的大学生，举了举手，“方局，我知道在哪儿！是大沟乡的！”
“你赶紧去查！五分钟之内，查到赶紧给我！”方金宏声音冰冷，脸上表情再无半分温存，仿佛两个人只是一把手局长和新来的大学生的上下级关系。
大学生唯唯诺诺答应一声，赶忙整理衣服，抱着文件，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五分钟。
她要先在数据库里检索，然后去档案室调阅文件资料。
土地所有权和使用权，矿业权，所有相关的资料或许都能用上。
她刚才听得一清二楚，来电话的人是凌县长！
听说凌县长向来爱惜人才，不拘一格提拔年轻人。
或许这就是她的机会！
方金宏也不敢耽搁，他立即给大沟乡党委书记纪华清。
纪华清和大沟乡乡长喻君泰也正愁着呢，现场他们是不敢去的，站在不远不近的半山腰观察着形势，一脸愁眉不展。
之前他们就因为大沟桥是否要炸桥查案的事得罪了凌云峰。
夏小兰出事的学校也在大沟乡，矿山生态公园部分建设还在大沟乡。
大沟乡是犯了天条吗，屡屡撞在凌云峰的雷点上。
因为夏小兰，大沟乡学校得到社会各界鼎力支持，不仅在重建，还有许多媒体记者，长期在此蹲点挖掘社会新闻。
因为大沟桥，豆腐渣工程引起上级重视，他们这些班子成员被调查来调查去，心累身又脆。
这次，又是两村大规模械斗……
他们已经狠狠得罪过凌云峰，侥幸没被撸下去，就该上香祈福谢天谢地。
结果不知哪个活祖宗，又搞出这档子事。
此时纪华清和喻君泰都觉得自己前途渺茫。
方金宏的电话打过来，三人有种惺惺相惜，报团取暖的亲切感。
“方局啊，你快点过来吧！你那边的数据是最权威的，你来说服他们最有威信！”纪华清近乎求饶的语气说道。
“你可拉倒吧，我过去送人头去啊？大沟乡暴徒刁民最多，我可不去送死。”方金宏道德品行不咋地，但他也知道好歹。
如果他现在冲上去，就是给纪华清顶雷的。
按照属地原则，纪华清和喻君泰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们是党政班子的头，就得他们冲在第一线。
特警都没办法的事，让他方金宏往上冲，那不是送人头吗？
方金宏不干。
他是想向纪华清打探消息的，不是要把自己搭进去。
凌云峰都没说让他去现场，他去干嘛。
从纪华清这里了解到情况，大学生抱着一摞子材料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由于跑步速度太快，她的事业线也跟着剧烈起伏。
看得方金宏心跳加速。
他掐了大学生一下，满意地说道：“等你明年试用期结束，公务员转正，我就破格提拔你为办公室主任。”
“小梅，你可真能干。”
方金宏不禁感叹。
现在的姑娘做工作可真拼啊。
这就去档案室爬上爬下翻阅材料了。
幸好自己年轻时够努力，自家闺女不用受这份鸟气。
向梅被方金宏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她谦虚了两句。
“方局，您赶紧看一下，好快点回复凌县长吧！他肯定很急。”
方金宏这才知道着急。
这么多数据材料，他怎么看得完，记得住。
这也不是三两句话就能电话里说得清楚的。
“小梅，你替我去跟凌县长汇报吧，就说我拉肚子，很严重，腿软出不了门，你小姑娘过去，他也不能拿你撒气。”
方金宏脑子转的很快，并没有因为剧烈运动影响大脑高速运转。
一来现在现场混乱，谁去谁倒霉。一不小心因公牺牲都找不到是谁干的。
二来纪华清和喻君泰两个都是老油条，他们明显不作为，等着自己去当替罪羊。他偏不去，看他们能怎么办。
三来这些资料实在不好整理，他也确实记不住。
既然如此，不妨把出风头的机会送给向梅。她一个漂亮小姑娘，出错凌云峰也不会怪罪她。
向梅有些紧张，“方局，我，我能行吗？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领导啊，我怕做不好，说错了……我不想给咱们单位丢人啊！”
“没事，凌县长这个人很随和的，也是年轻人，你们会有共同话题的。小梅，快去吧，办好了回来我奖励你好吃的。”
方金宏笑得很猥琐。
向梅涌起阵阵反胃。
老色批臭不要脸，真她妈恶心。
吃你m去！
“小梅，你把资料拿上，我现在安排司机送你过去！”
向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俯下身抱起材料，引人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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