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市公安局刑警队长陈刚豪迈着大步,敲开了一间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会客沙发上,跷起二郎腿,铁青着脸说道:“陶局,真是太不像话,有人在背后整我的黑材料!”
陶逸明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刚豪,你先别激动,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陶局,你说的倒是轻巧,我能不激动吗?!”陈刚豪霍然站起,把头上的警帽摘下,狠狠地砸在墙上,转头喊道:“她姥姥的!这个白眼狼,以为有市委书记当后台,就可以为所欲为?”
陶逸明笑了,拿起茶杯,绕过办公桌,走到饮水机旁,沏了一杯茶水,放到茶几上,拍了拍陈刚豪的肩膀,笑道:“刚豪,你哪来这么大的火气?有话好好说,别指桑骂槐,让人听了笑话。”
陈刚豪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我不怕,从警这么多年,我怕过啥?他逞英雄、出风头都可以,别惹到老子头上。当初我又没得罪过他,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找谁去……哪个想拿我老陈当软柿子捏,那是瞎了他的狗眼!”
“刚豪,你消消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陶逸明坐在他旁边,递上一支烟,微笑着问道:“我们共事多年,彼此都很了解,有什么话,尽管和我说。”
“陶局,我刚刚得到消息,那边在搞诱供,想让刀疤脸把我咬出去。”陈刚豪喝了一口茶水,声音恢复了平稳,脸上的表情却阴沉得可怕,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陶逸明看了看李刚豪,轻声劝道:“刚豪,脚正不怕鞋歪,我们既然做事光明磊落,就不怕他们去进行调查,我对你还是有信心。”
“我是不怕查,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陈刚豪竖起眉头,恶声恶气地说道:“在警队干了这么多年,我陈刚豪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他们这么搞我,我不服!”
陶逸明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开始煽风点火:“刚豪,你不服又能怎么样?形势比人强!人家现在很威风,是市委书记眼里的大红人、市民眼中的扫黑局长,短短几天的功夫就红得发紫,你看送的锦旗都快堆满仓库了。”
“那是大家的功劳,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得了!”陈刚豪抬起右手,砰地一拍桌子,又转头看着陶逸明,有些恼火地说道:“陶局,他要是觉得我碍眼,尽管提出来,我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
“他在下面搞小动作,想干什么?把我送进去?她姥姥的,惹毛了我,大家同归于尽!”说罢,他把手往腰里一摸,将枪套摘下来,重重地拍在茶几上。
“刚豪,冷静点,不许胡说!”陶逸明面色一寒,瞪了他一眼,起身说道:“以前在餐馆,我听说过一个故事。厨师在做猴脑时,会到笼子里挑猴子。”
“笼子里的猴子们受了惊吓会抱作一团,盯着厨师的眼睛,当厨师的目光停在哪只猴子身上时,群猴就会把它推出去,以求自保……”
“阮建东可不是厨师,我也不是猴子!”陈刚豪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眼神里已经有了杀机。
陶逸明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轻声说道:“他现在不是厨师,赵书记想他成为厨师。赵书记想把他立起来抓住刀把子,那他就有了挑选猴子的资格,找出来杀一儆百,树立权威,这很正常。刚豪,你要当心别撞到人家的枪口上,我劝你服个软算了!”
陈刚豪冷笑着把手一摆,淡淡地说道:“陶局,你放心,我敢断言,他当不上这个厨师,不信,我们走着瞧!”
“那是最好的。”陶逸明微微一笑,重新回到沙发边坐下,拍了拍陈刚豪的肩膀,笑道:“刚豪,你只管专心做事,不必担心,我帮你顶住,不会让他们乱来。”
“谢谢陶局!”陈刚豪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抓起茶几上的枪,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很快下了楼,坐进汽车里疾驰而去。
陶逸明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李刚豪离去,等到汽车没有了影子,才轻吁了一口气,叹息道:“关在同一个笼子里,大家都是猴子,你又怎么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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