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河昌村五六里,川水上游,白世立在水伯头上,在水中游荡。
“水伯老弟,你确实你的邻居都在哪里?”白世望着天上的烈日,又扫了扫这虽不清澈见底,却也在他已非人的目力之下,至底可见的河水,有些好奇。
毕竟白世他、还真的没见到鬼怪的家唉~
“当然,白老大,我在这几百年的生活之下,可以明确确认这个地方有鬼窝。”水伯信誓旦旦,也许他在力量上比不了这个邪灵,但这几百年的见识、经验,他却是自认无敌的。
“那便好···”
……
此地前方七百米中,一处折叠的水底沉城之处,几十个虚幻明灭不定的人影,死态万千,在两个更真实的“人”带领之下,于城中一个祭坛之上讨论。
“三娘,你说河昌村里的那个东西这是疯了吗?不旦变得疯狂、嗜杀,现在连那祭拜他的人也杀?
嘶,我总觉得再过一段时间,他杀光了那村子的人,十有八九会将矛头指向我们!”
一个头被啃了一半的古装秀才鬼,看向那个腰大如桶的村妇。
“李秀才,你怕什么?这个地方可是连七十年前那个如神似魔的道士都发现不了!”
三娘不屑地望着这个李秀才,淡然而肯定道,“而且先不谈那石头比不上那道士,你不是那河昌村出来的吗?你不去帮一下?
不管怎么说,你的后人可是真没忘了你!
那些节日是一次都没忘了你,现在即使你不去硬抗那石头,提醒一下也好吧?”
“嘶~
那是我去便有用的吗?”李秀才一听,脸上变换为正常,有些无奈,“再说了这几百年来才修出魂体,摆脱蒙昧之想,恢复了神智,这不好好生活,还想去死吗?”
李秀才如此说着,但他心中如何想唯有他自己知道。
他神色郑重,望向三娘,“我现在考虑的,是该不该走。
要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在这川水之中见过万千鬼物,除了你我有神智之外,再无其他。
这是你我的幸运,有这与常时无异的心智、近乎无限的寿命与强大的能力!
但同样的,你我的存在在那些超于凡人,了解超凡的人类眼中,可也是一个价无量的异宝。
不说别的,一旦将我们拘下,便近有了一个永生的守护者…”
李秀才知道他们的珍贵,更知道不能久居一地。
以前他们有这个小空间的钥匙,可以避开危险。
但现今情况不同了,这个石头一旦杀了太多的人,便会引来真正的强者!
到时,死亡也将是奢望。
“好了秀才,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三娘打断了李秀才的话,指了指这几十个小弟,“你看,你我俩人有近乎永恒的生命,也可以不断吸收这些没有神智、只知道强食弱的鬼魂而变强。
但是除了你我之外,并无什么可以交心的生灵。
你有没有想过你我一旦迁移,一同死了还好。
一旦一生一死,那永恒的寂寞与慌言,你该怎么办?
而且这个世上所有的小世界、洞天福地,不是内有强悍的文明,便是为强大到无法想像的生灵的领地。
只有这,只有这个小世界才有让你我安心的能力!
也只有这里,我们才有主权!”
三娘虽为一介农妇,但这个几近让她永生的寿命之下,她看到了、学到了常人无法想像的知识。
她知道李秀才的想法,更知道他的选择是对的。
可同样的,她更知道这一旦迁移,变数大到让她无法想象,更无法接受出事的后果。
“那、好吧!”李秀才闻言一愣,但也想到了一百多年前,他顺流而下之时的所见所闻。
一想到那水底一个个几让他见之目裂的东西,也便点头应下。
至于岸上?
怎么说呢,人的魂与怨对他而言是个好东西。
但反之,似他这种体不缠怨厉的鬼魂,对于灵识强些的人乃至于动物,那便如一个行走的超级唐僧肉一般,散发着天穷诱惑力。。
一旦上去,没了身为水鬼的天生水助之力,他藏不了身上的气息。
而只能与之逆战,直至身死…
“好好修行,多吞、消化几只,睡一觉之后,人间便已过几十载。
如此只要不是有大能力者专门来找你我,那便一切无事!”
三娘见到李秀才点头,便大口一张,一股吸力便自其嘴中产生,后化为风卷,将这几十只鬼怪吞下一半,便行至一处石床之上沉眠消化。
…
“罢了罢了!
那便斩尽一切,自此沉眠吧…”
李秀才沉思良久,无奈轻叹,手中一枚光环浮现,后整个小世界便彻底封闭…
·····
“嗯?停下!”外边,正立于水伯头上欣赏美景的白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了白老大?难道你找到了?”水伯一乐,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和这家伙相处呢。
这要是找几个一起,那可好受多了。
“左边,下潜!”
白世望着镜神之下,那处传来波动的方向,指挥这水伯下潜。
“好咧!”
水伯闻言下潜,直向水下而去。
说来也怪,这名为驼文江的江水之深,有点超乎想像。
以水伯这个头,下潜了近百米也未见底。
“这条裂缝,你有印像吗?”望着脚下这深不见底的裂缝,白世有些头疼。
不为别的,这地方在映照中不过几十米,但现实是他已下潜了近一百多米了。
镜神视角下不会出错,他的感知也没出问题,那便只能是这个地方出现了空间折叠的现象。
也即为小世界与现世所折叠相交的那条折痕。
在现实来看不过几十米,但实际上却是千万里不可知,即咫尺天涯。
“没有!老大你是知道的,我水伯虽见闻颇多,但那也没有行走过啊~”
水伯也无语了,不知为什么望着下方深渊,心中总有些不安。
庞大的身子,也已经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安全感了!
未知,永远为有智生灵最恐惧之物。
这无关身体力量,是对空白未知单纯的恐惧。
“白老大,要不,咱们上去?”
刚说出口,水伯便见到白世投来的目光,那连水流都无法阻隔的鄙视让他大脸一辣,“白老大你别误会,我只是单纯的害怕你受到伤害罢了。
你看,我这一身的体魄与控水之力,怎会害怕呢?
对吧?哈哈哈···”
“但愿吧~”
望着这个正在耍弄着水流、摆弄着肌体的水
伯,白世身子一动,飞速向下方俯冲。
即然不知,那便去探索。
人生至此,唯有去追求此生未见之物,方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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