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跟着娘亲改嫁,我从猛女变萌女 > 第107章 她在不安定的睡梦中感受到了轻柔又冰冷的触摸

在芍药大肆盛放的季节里,栽满了各式花朵的庭院里红粉一片。

宋灵均摘了两朵芍药夹在肥猫的耳朵上,大大赞赏一番她家妙安的美貌,在她用毛笔在画上勾勒出肥头大耳的肥猫形象时,一边受着肥猫不满的爪子攻击,一边收到了来自她大哥的信。

马毅以二甲二十名的成绩上榜,但最后的朝考考核没有通过,他被分配在吏部中担任额外主事,虽然还有几年考察期,但到底也算是有个官职了。

马家在京城没有亲戚帮忙,总不能让马毅一直尴尬的居住在客栈里头,得有个安稳的落脚地才行,马大余得知消息后便立刻收拾行李准备前往京城,为大儿子打点住处等琐碎事情。

在去之前,他邀请了之前说想去京城游玩的小女儿,但宋灵均头也不抬的拒绝了。

她一边看着铺子田庄送上来的账本,一边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说道:“爹,你女儿我天生倒霉体质,偶尔喝水还呛,京城这样的是非之地,怕是人进去,一架骨头出来,我惜命的很,不去。”

这话说得马大余满头问号:“你大哥也让我劝着你好好待着,你们兄妹俩打什么哑谜呢?”

“大哥在京城有人护着,不用担心,等再过些时日也就安稳了。爹这次去京城也最好速战速决,不要留得太久,我会让人一路好好护送。还有娘,不许去。”

庄娘子要顾家,本来就没办法一起前去,只能亲手准备一些日常用物给大儿子送去,闻言倒是不解了:“反正你现在也能操持家里了,娘为什么不能同你爹一起去?”

“不为什么。”宋灵均认真道,“爹要去那么久,娘你也要去,那谁来陪我?哄我吃药?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最怕寂寞的,晚上我要是哭了怎么办?拿妙安的毛擦脸吗?”

庄娘子被女儿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哭笑不得道:“小混账,你骗谁呢,你从小到大哪里有过想我想到哭的时候!睡觉你都把我踹下床来着,这怎么越长大,嘴上撒娇反而还越来越幼稚了呢?不想娘去就直说嘛。”

说着将女儿抱进怀里使劲揉了揉,她只当女儿别扭着撒娇来着,偏她最吃这一套。

马大余只能再次撅着嘴,一脸遭受冷待的小媳妇样,自己大车小车的去了京城。

马二芳的成衣铺子在入夏后就有模有样的操办起来了,虽然有何美音传授经商策略,但她到底是个年轻姑娘,也不是什么精于心计手段之人,哪怕那热情直言的性子也是这些时间有何美音的教导才敢展示几分,一旦留她一人单打独斗,也不免露了怯意。

因此铺子的生意很一般。

家人没有打击她,只温言鼓励,他们本来就不期待马二芳赚钱,只要她自立自强,好好生活,为自己找点事情做就成。

马二芳第一次为自己的人生做出了另外的选择,面对门可罗雀的铺子自然也有些心伤,但她也是同龄人中第一个做掌柜的,也有不少人真心恭喜,不时会有朋友来找她说话玩闹,所以一天下来也不算孤单。

马二芳早就想通了,她可以失败,但她绝不能自哀自怨,因为她已经足够幸运了,要换哪一户人家,怎么可能这般支持女儿突如其来的随意想法,还拿出一大笔钱供她随时做出错误的选择呢。

因此她每晚回家总是笑意满满的,先是同爹娘撒娇一番探讨一下生意经,再在饭桌上与弟妹抢菜的同时互怼一下,虽然最后总是输给妹妹吧,但也习惯了,末了又是一起哄一如既往苦夏的宋灵均多吃点饭。

这么多年来苦夏也习惯了,宋灵均对着镜子比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她长高了一些但并不多,顿时郁闷。

她这个年纪的身体正值最重要的发育期,就算没有竖着长也应该横着长,但她哪种都没有沾上,说明多年病痛还是对她身体造成了负担,小的时候还能被人抱着背着哄着一句娇儿弱小,长大了若还是这般病怏怏的样子,她自己都嫌烦。

于是也不再放纵自己睡觉逃避,开始努力的吃药吃饭锻炼身体,但这不是一日之功,效果并不显著。

马大余和庄娘子见女儿终于有心好好保养身体,大感振奋,也将心力都投入进去,什么名贵大补的药材,医术高超的大夫,甚至是保佑身体康健的各类神仙佛祖都不知道求了多少次。

宋灵均就那样一边面无表情的喝药,一边看着她爹娘将什么大师开光诵经过的玉牌手串佛珠往她脖子手脚上套,走起来便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响。

她这样走出去都能跟那些身上挂满东西的旅行商人媲美了。

但看着马大余和庄娘子诚恳忧心的眉眼,宋灵均也不像之前那般任性,都乖乖戴着不曾取下。

但这一戴,就戴出了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求得太杂太乱,导致神仙们互相不服,打架的关系,宋灵均那几晚总是睡得不安稳。

迷糊中似乎听到了呼吸声,或是悠长的叹息声在自己耳边徘徊,有人在摸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手腕,她在不安定的睡梦中感受到了轻柔又冰冷的触摸,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微微张开的,修长的五指。

她以为是汤清瑶给她盖被子,但第二天醒来,汤清瑶却是摇头。

这么多年来,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噩梦,被那样的东西缠身更是没有道理。

但看着自己洁白的双手,她突然想起来,她的确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她的灵魂是她,但这副身体,是属于原来的宋灵均。

她向来胆大包天,因此在当时便接受了这一情况,但那不是只有她说了算的,她早该明白的。

对那些开光物品来说,她才是那个游魂野鬼。

反噬似乎来了。

宋灵均有些恍然,今晚她枕着某位大师开过光的药石枕,试图摸清楚那股感觉,她在恍惚又摇晃的梦境中,听到了女孩儿银铃般的笑声。

还有仿佛就在耳畔间轻轻的呼吸声,丝丝缕缕,浅浅淡淡的若有若无,带着含有药香的眷恋和叹息。

宋灵均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好像听到了一声轻笑,带来一点甜甜的风。

汤清瑶轻手轻脚的掀开床纱,看着突然坐起来,一脸苍白凝重的宋灵均,小心翼翼询问道:“姑娘,是做噩梦了吗?”

“......清瑶,你刚刚在我身边吗?”

“我一直在床边榻上躺着呢。”汤清瑶忙道,天气热了,她就不像冬日里与宋灵均一起睡。

汤清瑶说着取来干净的巾子为宋灵均擦拭额头汗水,此时还未到三伏天,宋灵均再怕热也嫌少有这样出汗的时候,汤清瑶摸着她脸和手心都是冰凉一片,心里有些吃惊,她年长一些,小时在乡间听老人说过,还未成年的孩子在晚间受到惊吓,千万不能大声说话,免得惊了幼小的魂魄。

于是她屏息凝神不敢多问,帮宋灵均擦干净身体,换了新的寝衣,正打算扶她睡下,宋灵均却握住她的手,问道:“我睡的早,是不是还有一碗药没有喝?”

“一直在炉子上温着,明天再喝也不迟的。”

“去拿来吧。”宋灵均说道,“再给我拿些果干来配。”

果干?这平日里倒是不怎么吃的。

汤清瑶虽然奇怪,但也没二话,忙去取了来,在烛光摇摆中,就坐在床沿边,看着宋灵均一口果干,一口汤药的咽下肚。

天气闷热,冒着热气的汤药显露出某种急躁且不安定的气息,在那汤药棕色的倒影中,宋灵均看着自己那模糊不清的脸,那好像不是她的脸。

她将平日里总是喊苦的汤药一饮而尽,那碗底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汤清瑶突然心中不安,她的姑娘在深夜里的这番行为不像是突然的心血来潮,她的眼神刚刚明明那样茫然,却在果干和苦汤药混合的奇怪味道下,很快聚集起坚定和狠绝。

宋灵均没有继续睡下,下床时发现缠绕在手臂上的佛珠链不知道什么散开了,随着她的动作在床上一颗一颗的掉落。

“这佛珠怎么突然......”汤清瑶忙去将散落的佛珠捡起。

“大概是我睡相不好,不小心扯断了吧。”宋灵均说道,“收起来另外放好,不要跟爹娘说。”

“是......”

宋灵均光着脚打开房门,廊下和庭院里皆是无风,一片沉闷到不似平常的寂静,远处只有月亮高挂,偶尔有一片浅浅淡淡的云遮盖,随即还是露出那无可挑剔的圆月。

她想起来了,今天是七月十五,中元节。

她之所以被庄娘子早早安排饮了安神汤睡下,也是因为高僧说今日特殊,她身体不好,不要冲撞了的原因。

宋灵均看着那黄澄澄的圆月默默无语,突然被一扯裤脚,肥猫瞪着那双和圆月一般浑圆清澈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宋灵均看,粗大尾巴垂在地上。

宋灵均也看着它,蹲下身摸了摸它软软韧韧的耳朵,像个害怕黑暗的小孩一般,轻轻说道:“妙安,陪我睡吧。”

庄娘子第二天得知宋灵均将玉牌佛珠等物全部放进盒子里不再佩戴,有些奇怪道:“前些日子不是戴着好好的吗?怎么不戴了?”

“不想戴了。”

“这是什么话,这些东西不贴身戴在身上可没有效果,那都是特地去请的,清瑶,去拿过来吧。”

汤清瑶心里也很赞同庄娘子的话,但她还记得宋灵均让她收起来时,眉眼间隐隐的忌惮,所以略一犹豫,并没有行动。

“清瑶,怎么了?”庄娘子有些奇怪,又看着坐着不动,一看神情就知道不会听她话的女儿,像以往哄道,“那些东西戴在身上又不会碍事,也没有气味,就图个保佑的作用,你换着戴也行啊。”

“我不想戴。”

“什么想不想的,你若嫌那佛珠夏天戴着热,就戴那块玉牌。”庄娘子笑道,“那玉牌颜色清润润的,这夏日里头看着也清凉,不耽误你配衣服穿。”

宋灵均还是摇头,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戴。”

她说得那样绝对且不容商量,甚至眼睛都没有看向庄娘子,倒让庄娘子忍不住皱起眉头。

要论以往,她们母女俩少不了就是一顿含着笑意的斗嘴贫舌,要不是庄娘子顶住糖衣炮弹撑住做娘的最后一点威严勉强胜利,就是宋灵均使劲浑身解数的撒娇耍赖腻在她娘身上一顿乱拱而大获全胜。

这是她们母女俩平日里相处最闹,也最有意思的地方,家里不管是马大余还是几个哥姐对此都很喜闻乐见,一旦她们闹起来还悄悄的押宝哪一个能赢。

但此时此刻,汤清瑶等不到庄娘子的哄骗,也没有听到宋灵均的撒娇,她心道不好。

庄娘子的声音很和缓:“灵均,你若不戴,给娘一个理由。”

“没有什么理由。”宋灵均微微垂下头,“就是不想戴。”

“你这样娘不能同意。平日里我和你爹也甚少在家里说什么佛祖神仙,但既然都尽心尽力的去求来了,那就要好好郑重的对待,那都是爹娘的一片诚心,是为了你好。你一句不想戴,我和你爹大老远跑去的辛苦算什么?”

看着宋灵均抿嘴,并无软下态度之意,庄娘子有些来气:“你爹是最家里最疼你的,对你好的东西他从来没有二话,那玉牌你以为是去捐点香油钱就能得了吗?那是你爹四处求人才得来的机会,那日那阶梯也是一步一磕头跪上去的!你一句你不想戴就罢,如此如何对得起你爹爱护你的这一番心意!”

“你在娘这里任性也就罢了,总归咱们母女连心,你生病受罪我也是万分煎熬,我是生你的人,你是我的心头肉,怎么样我都能受,你但凡能有一分的快活,叫我死了也心甘。”

庄娘子喘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你爹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爹,你不是他的血脉,但他为你做的一切事情都胜似亲生!你若这样糟蹋你爹的心意,娘绝不允许!清瑶,去把玉牌拿来,快去!”

庄娘子是家里主母,但因性情柔和,就算管家她也是讲道理规劝居多,极少这般疾言厉色,不仅汤清瑶吓了一跳,连门口的管家婆子都是一愣神,她忙进门来让汤清瑶去取东西,看着宋灵均坐在椅子上并不回嘴,安安静静不似平常,连忙道:“夫人,您别生气,姑娘本来就苦夏睡不好吃不下的,身体不舒服闹点别扭的小脾气也是正常,您消消气,姑娘肯定也不是故意这样的。”

管家婆子有个比宋灵均略大两岁的女儿,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最爱闹脾气,最喜欢跟大人长辈对着干的时候,那真是比小时候还要磨人难管,且今日宋灵均看起来的确与平日不同,管家婆子着实怕要闹出病来,到时以庄娘子的性子肯定又是后悔哭泣,主家不安,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受罪啊!

庄娘子听了管家婆子的话稍微收了点怒气,但丈夫诚心跪来的玉牌她是一定要挂在女儿的身上的,宋灵均也没有反抗,最后母女俩什么也没有再说,算是不欢而散了。

她们这般闹冷战着实少有,回到家里的马大余和马二芳马四顺都有些吃惊,听了管家婆子的汇报后,他们总觉得宋灵均不愿戴玉牌不是主要原因,马大余思索着先去安慰妻子,马二芳和马四顺则是去找宋灵均,先问问情况,要是双方都劝不好,那就双方换人继续劝。

宋灵均穿着寝衣,戴着那玉牌,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马二芳和马四顺一看,姐弟俩心中不约而同的浮现一个想法——妹妹怎么看起来十分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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