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你中了三种毒
这只手出现的非常突兀。
白揽月被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祝晏辞依旧一身白衣胜雪白。
他原本就长得好。
穿白衣的他,少了煞气,多了些柔和。
在白色毛皮大氅和银质面具的映衬下,如一块镶嵌了银边的玉石。
贵气逼人,倾世无双。
“麟王殿下?”白揽月惊讶。
祝晏辞竟亲自来接她了。
祝晏辞随意嗯了一声:“恰好经过这里,顺道接上你。”
“上来。”
白揽月盯着祝晏辞的手,犹豫。
“嗯?”祝晏辞问。
白揽月:“上次你扶我一把,突然又将我甩出去,害我直接摔到地上。”
“我在考虑,你是不是拉我一把再将我甩下马车,马车很高,我在考虑怎么才能摔得轻一点,毕竟你是有前科的人,我不得不防。”
祝晏辞:……
天下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人,一巴掌都能数过来。
祝晏辞幽幽:“你说这话,不怕本王降罪于你。”
白揽月:“王爷不会的。”
祝晏辞扬眉。
白揽月继续说:“王爷若是这么小气,就不会把血相天叶给我了。”
祝晏辞眸色中闪着笑意:“那你觉得本王会不会将你甩下去?”
白揽月:“不知道,不过我愿意赌一把。”
因为,立春这蠢蛋没给她放脚凳。
没有功夫的她,爬上这么高的马车着实有点困难。
立春:不是他没放,是根本没有。
每次王爷出门,都是他来搬动轮椅,不需要脚凳那种累赘。
白揽月不矫情了,直接抓住祝晏辞的手,借力上了马车。
天寒。
祝晏辞的手伸出来没多久就冻的冰凉。
白揽月的手是温热的。
温热碰撞到冰凉,白揽月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你的手真冰。”她道。
祝晏辞:“你若继续废话,我的手还可以再冰。”
白揽月:怪她咯?
她将夏叶准备的汤婆子给祝晏辞:“那,给你这个。”
祝晏辞:“不必了,你比我怕冷。”
白揽月:“没事,我有好几个。”
她顺手扔给在外赶车的立春一个。
“立春,你也有。”
立春:以他的功夫,好似用不到这种东西。
祝晏辞:“立春不需要,本王需要。”
祝晏辞将立春的汤婆子拿回来,一手一个。
白揽月:?
立春:……
祝晏辞拿到了两个汤婆子,不再说话,直接闭上眼睛。
只是,勾起的嘴角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
白揽月颇无语。
过尽千帆,祝晏辞变了性格,换了气质,但在某些方面还是跟从前一样幼稚。
立春甩了一鞭。
马车开始缓缓行驶。
白揽月突然想到一件事。
“先等等。”
她掀开帘子,朝着屋子里喊:“春雨!”
春雨打了帘子出来:“姑娘有什么吩咐?”
“这么冷的天,我们烫锅吧。”白揽月说,“你们先准备着,等我回来吃涮肉。”
春雨眼睛一亮:“我正好捉摸了一个新底料方子,咱们试试。”
祝晏辞听到“烫锅”两个字,眼睛微微睁开。
他微微嗯了一声。
看来,今天的晚膳有着落了。
他和白揽月一起用膳,不带其他人。
一想到自家儿子那苦哈哈的小表情,祝晏辞心情愉悦。
白揽月将帘子拉好。
回头就看到了祝晏辞言笑晏晏的模样。
白揽月扬眉。
祝晏辞今天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街上的雪早就被扫干净了。
大大小小的店铺已经开门迎客。
小摊贩也开始摆摊。
人没有那么多,却也不少。
马车不紧不慢地在街上行驶着。
祝晏辞本想着等白揽月开口。
奈何,白揽月从上马车开始就专注写写画画,理都不理他。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白揽月抬头:“王爷受风寒了?”
“可能。”祝晏辞含糊其辞。
白揽月道:
“王爷还是计较着点好,你身上的毒可不止一种,普通人只需要吃点药就能好起来的病,到了您这里可能是致命的。”
祝晏辞脸色一变。
白揽月头都没抬。
她专注在那张纸上画下一些鬼符一样的东西。
“我身上的毒,有几种?”祝晏辞问。
“三种。”白揽月说,“哦,我没算脸上的毒,只算了你身体里的毒。”
“这三种毒,是不同时期下的,每一种都很霸道。”
“你,看出来的?”祝晏辞问。
白揽月停住手中的笔,笑道:“王爷说笑了,我没那本事。”
“是刚才王爷拉我的时候,我顺势触摸到了王爷的脉搏。”
“你之前没说错,裴深的确不太擅长解毒,他没办法完全解毒,只能给你压制住,让你表面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祝晏辞眼底暗沉。
他的确是中了三种毒。
当年,为了保住星灿星若,他不得不答应祝长筠的要求。
若不是裴深四处为他寻找解药压制住毒性,他怕是早就死透透了。
白揽月叹气。
她终于懂了祝晏辞的那句,生活太苦了,不吃点甜无法熬下去。
这三种毒,每一种都生不如死。
三种毒合起来,更加生不如死。
祝晏辞能熬到现在,所吃的苦头,非常人所能承受。
这些年,他真的吃了很多很多苦。
“想解开吗?”白揽月将声音放轻柔。
“你能解?”祝晏辞问。
白揽月没有回应,只是皱起了眉头。
祝晏辞心底苦笑。
他魔怔了。
裴深都只能抑制,她又怎么能解得开?
现在的日子,他已知足了。
星灿星若还活着,她也回来了,人生圆满不过如此。
白揽月纠结了一会儿,才认认真真地说:“得加钱!”
“血相天叶只是治疗你脸的报酬,给你解毒,是另外的价钱。”
祝晏辞微怔。
“你,真能解?”
“当然能。”白揽月说,“但必须得加钱,不能算在一起。”
祝晏辞看着白揽月认认真真说加钱的样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不加钱没得谈。”白揽月说。
祝晏辞:“你可以随便定价。”
白揽月:“那我可就狮子大开口了。”
她伸出手指:“一种毒一万两。”
“三种毒就是三万两,如果你还想治你的双腿,得再加一万两。”
“要是你还要治你那……”
白揽月眼睛往下瞟了瞟,“咳咳,就是男人的尊严,我也可以,不过要贵一些,最起码要两万……”
祝晏辞的脸霎时变得漆黑。
她这是在说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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