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人脸色缓了下来。
宁夫人见状,又道:“淑宜喜欢子骥确实做下了许多错事,是我管教不严,她也为自己的错而受到了惩罚。所以姐姐认为,我借此想报复嫆兰吗?我若是这种是非不分的人,也就不会让淑宜下嫁到那样的人家了。”
伯爵夫人确实这般想的,可妹妹说得也有理:“淑宜她,过得可好?”
说到女儿,宁夫人掩面哭泣。
屋外,勇义伯听着妻子安慰起妹妹来,叹了口气,他夫人对这个妹妹总是心软,过于重亲情,反倒被利用了,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个小姨子已经将手伸进了伯爵府,闹出这些事来。
“伯爷,这事您要插手吗?”随侍问道。
“不用。子骥会处理。”
“是。”
半个时辰后,在伯爵夫人送着宁夫人离开时,婢子匆匆来禀:“夫人,公子将柴房里的老妈子提出来审,签了死契的人都被打死了。”
伯爵夫人脸色一变,急匆匆赶过去看。
宁夫人对着姐姐的背影冷冷一笑,她这个姐姐当家主母这么多年,还不清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生了个儿子又这般护着别的女人,压根没把她这个娘放眼里,往后有的她苦。
陆家。
陆老爹和祝氏睡在床上,眼睛张望着床顶,直到听到院子里开门的声音。
祝氏起身,开了点窗户,见到是老三夫妻,才松了口气:“两人都这么晚回来,也不知道说声。”
“估计有事给耽误了,回来了就好,你也快睡吧。”陆老爹这才安心的睡觉。
次日。
沈婉青睡了个晚,起床时,除了大嫂,一家人都吃完早饭干活去了。
秦氏如今在家养着胎,没挑货担,只做一些细碎的活:“婉青,你干嘛呢?”
“大嫂,我锻炼。”伸展四肢运动,拉筋,沈婉青很注意养生,为以后生娃做准备。
秦氏好笑地看着她:“就你花样多,包子给你热着呢。”
“多谢大嫂。”
秦氏做的包子又大又软馅还多,沈婉青更喜欢的是灵魂蘸料,一边细细体会早饭的味道一边想着事。
从今往后,要走人多的大街,不能走小路,也不可以走夜路,在外面不要随便喝东西,一切小心为上,点点头,她现在炮灰的人设和环境,禁不起有钱有势人的折腾,所以,得要有主角的警惕心。
自个小心点,再加上陆忱说的,宁家不敢明着来,和伯爵府的关系也会让宁家顾忌,十有八九能安安全全。
“婉青,你想什么呢?都叫了你好几声了。”秦氏洗了蔬菜进灶房,见妯娌想得入神。
“我在想,要不咱家请几个护卫吧?”
“啊?”
对上大嫂瞪圆的眼睛,沈婉青眨眨眼:“大嫂,我开玩笑的。”
秦氏:“......”这玩笑真是开到天边了。
“我大姐昨天生了,我今天还要去看她。大嫂,我出去了。”
“贺娘子生了?时间不是还早吗?”秦氏奇道:“儿子还是女儿啊?”
“是个儿子。”
秦氏嘀咕:“多亏了贺娘子,神医才帮我和梁氏看病,那我们是不是也去看看她呀。”
接下来的几日,只要有空,沈婉青便去伯爵府看大姐。
贺子骥把主院里的人都换了,那几个拦过她的老妈子婢女,打死的打死,其余的发卖,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换了遍。
伯爵夫人不愿和儿子离心,也就随了他。
至于宁夫人,找不出是她指使的证据。
“东家,你在画什么呀?”罗锋见东家在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每个圈上写了个姓。
“这叫关系图。”这样一标就很明显了,宁夫人让人阻止了大姐让来叫她和荀氏的人,这波人一消失再也找不着。
三个稳婆,一个家里出事,一个喝醉酒,一个逛集市,宁夫人做得都让人找不出痕迹来。
伯爵府的那些老妈子,只要有一个人煽动,喊一声就能齐齐来拦她。
罗锋一眼看明白了东家这关系图标的是什么,看来东家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沈婉青放下毛笔:“这亏吃得叫人窝火。”不怕明着来,不怕往死里整的,逮到了好解决,就怕这种阴冷如毒蛇的。
此时,桂伯买了条新鲜的鱼回来,丢给做杂活的伙计:“先去洗干净,放点黄酒去去腥,中午我给你们做醋鱼。”
“好咧。”伙计高兴地干活去了。
“方才回来时,看到聚义桥边上的那家望桥酒楼有人在闹事,听说已经闹了好几天了,以我的经验来看,这酒楼定是被哪户权贵人家看中了,才来如此折腾。”桂伯拿出算盘时说。
聚义桥?她和周定安被绑架的那桥,好像是有个望桥酒楼来着,酒楼虽小,地段好啊,所以生意很不错,沈婉惊讶道:“还能这样?”
“东家是个心善的人,自然想不出那些人为了得到一样东西手段有多恶劣。”桂伯几十年都在各生意铺子里,看得多了。
“报官了没?”
“官府没来管。”
“看来这酒楼确实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罗锋啧啧两声:“好可怕。”
沈婉青叹了口气,在现在还能曝光搞点舆论压力啥的,古代碰到这种权贵霸凌的事完全是没辙啊。
聚义桥附近的茶楼。
荣承和陆忱坐在舒适的厢房里喝茶,目光投在河对面那家望桥酒楼,此刻酒楼内颇为热闹。
荣承又看向聚义桥上戴着帷帽的女子:“你和子骥对宁夫人的回敬也挺有诚意。”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陆忱淡淡道。
荣承指指桌上放的东西:“这里有些小玩意,都是我玩弃了的,本想丢了,算了,你拿去给小虎吧。”
这一副施舍的样子,送人东西就好好送,陆忱淡淡道:“我从不知荣家主还有时间玩这些小玩意。”
荣承喝杯茶以掩饰神情的不自在:“你不知道的多了去。”
“陆忱替侄子谢过荣家主了。”
荣承继续喝茶,目光不经意往下一瞥:“她怎么来了?”
陆忱望去,见到了阿青走上聚义桥。
沈婉青是想来看看桂伯说的热闹,没想一上桥被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叫住,看见女子身边几位婢女熟悉的面孔:“郡主?”
戴帷帽之人正是荣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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