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青既是心疼陆忱被打,又不能真去跟大姐夫生气,都是宁周氏惹出来的祸,害得两家的关系都有些问题了。
陆家人见到被打了的陆忱时,都被吓了一大跳。
陆忱只说吵了架。
“就算吵架,也不能把你打成这样啊。这还怎么见人啊?”祝氏气得脸都青了,“从小到大,娘也没有这样打过你。伯爵府小伯爷了不起啊?”
“就是。你现在是秀才,有功名在身上的,他怎么能随便打人。”陆大哥气呼呼地道。
陆二卷起袖子:“我去找小伯爷理论去。”
“别去了,你去了,闹得更不愉快。”陆老爹看了也心疼:“两家好歹有亲,先回家涂点药膏吧。”
秦氏和梁氏互望了眼,又看向老三走出来的巷子,只觉得这小伯爷也太欺负人了,这是明着把人叫去打了一顿啊。
“还有没有王法,你们又是连襟来着。”秦氏嘀咕着。
“就是啊。”梁氏附和。
陆丽香心疼地看着三哥:“三哥,谁伤得重点?”
“我没还手。”陆忱道。
陆家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个没用的。”祝氏气得差点捶胸,“平常在家里说得头头是道,关键的时候一点用也没有。被人打成这样也不知道还手。”
在陆家人一个个恨铁不成钢的生气声中,遮掩着到了家。
直到傍晚时分,前来串门的人很多,陆家人以陆忱累了,休息着为理由没见,这模样让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被说成什么样子。
沈婉青一边给陆忱上着药,一边说:“相公,我昨天回了娘家,母亲说,大姐和大姐夫跪了很多天,也没有让伯爵夫人消气。宁夫人的事,累及了他们,大姐夫应该是心里有气,又心疼大姐才这样。为了我,你能不能别跟别大姐夫置气。”
“放心吧,我不会。”陆忱笑笑,一笑就嘶的一声,牵扯到伤口了。
“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他出了气就行。”
“伯爵夫人只知道包庇她妹妹,最后还要受了欺负的我们做好人。”
“你方才还让我不要跟大姐夫置气呢。”
“那还不是不想你和大姐夫离心。”关系都是要靠维护的。
知道妻子是心疼自己,陆忱心里高兴:“放心吧。离不了心。我这些只是皮外伤,不出几天就能好。过几天是杨松成亲的日子,礼我已经让镖局的人送去了。”
沈婉青点点头:“相公,这几天我可想你了,你在试场有没有想我?”
“想。”
“那有每天都想吗?”
“每天都想。”有时看着天空,让脑子休息一下,阿青的笑容就会突然闪过,他向来克制,就连陆忱自己也有些意外。
“那以后也要每天都想。”沈婉青将最后一处淤青涂上药膏,倾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下。
此时,听得祝氏的声音在外喊:“老三媳妇,你大姐家来人了。”
沈婉青和陆忱互望了眼,赶紧走出去。
见崔妈妈带着六七个婢女从院门进来,还有两个护卫抬了大箱,桶里有鲜鱼,茗楼的点心,好酒,绢帛,还有不少的肉。
那箱子里打开时,放的都是一些日常要用到的,还有瓷器之类。
都好实用。
“我家娘子说,二姑娘脚崴了后也没好好地来看过,她做大姐的心里过意不去,这些都是送给二姑娘的。”崔妈妈笑着说。
陆家人互望着彼此。
这哪里送给她的呀,沈婉青心里清楚这是大姐对两个大男人吵架的歉意:“崔妈妈,代我多谢大姐了。改日有空,我去瞧瞧我可爱的外甥。”
“是。”
崔妈妈一离开,陆家人立马围着礼看着。
“瞧瞧这些碗筷,天哪,我都没见过。”秦氏在瓷器和菜上转着。
梁氏则摸着布匹,见陆二哥也要去摸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别乱碰,这可是上等的绢帛,你手上有倒刺,会勾丝的。”
“媳妇儿,这一匹布得多少银子?”陆二哥问道。
“怎么着也得几十两吧。”
祝氏和陆老爹倒抽了口气,一匹布就得这么多,那这些加起来可不得了呀,这也太大手笔了。
“老三,你这揍得直。”陆大哥瞧见其中有个喝茶的小手壶,拿起来就爱不释手。
全家人都看了陆忱一眼,一个个眼中带笑,对伯爵府的怨气瞬间就没了。
陆忱:“……”有点受伤。
“那如此的话,”沈婉青亦笑着开口:“二嫂,你手中的布得先给大功臣陆忱做一件新衣裳。”
“没问题。”
“婉青,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分呀?”秦氏过来问。
“娘分吧。”沈婉青对着祝氏道:“不管怎么会,我都没意见。”好多都是家用的,估计最高兴的就是大嫂了,家里那些粗陶每天都要擦得干干净净,更别说这些贵的。
此时,小虎子和周定安从耳房里出来。
见到这么多好吃的,小虎子立马要求秦氏给他做好吃的,见婆母没说什么,秦氏哪有不依的,加上她怀孕的难受症状已经消失了,也是她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定安,这里有一套文房四宝。”祝氏从箱子里看到一些宣纸,笔,墨,拿出来直接送到了周定安的怀里:“你用着。”
“多谢姨母,多谢三婶。”周定安接下后道谢。
梁氏在心里嘀咕,这宣纸一张就要好百文,起码有几十张,就这么送了出去,笔墨一看就贵,对这个外甥,婆母表面上骂,可比对自个儿子还好,胳膊肘就知道朝外拐。
“定安,你一定要好好读书。”陆老爹笑呵呵地叮嘱:“跟你三哥一样,考个功名回来。”
“姨父放心,定安定会考取功名。”周定安说得无比坚定。
“好样的。”陆大哥拍了拍这小子的肩膀:“咦,你这个头都快追上我了。今年你长得可真快啊。”
每次见到周定安,沈婉青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侧脸的轮廓线条越发的平了,以前有种刀雕似的骨相感,还有气质亦是。
那时慈安寺山上发生的事,这小子当时为了自保,可是杀过人的,还吐了血,当时的眼神实在犀利。
现在嘛,就好普通,普通也正常,过日子哪有不普通的,算了,这小子自那次之后就和她保持了距离,方才说谢时看都没看她,她也没必要总是感觉这不对那不对,她觉得患难过了亲情肯定更上一层楼,人家不见得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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