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笙垂下眼帘,盯着岑逸锦的手,微微敛眸,唇角勾起幅度,紧绷的下颌松懈下来。
抬眸淡淡地笑着点头:“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大哥你说什么客气话。”
“阿笙,话不能这么说,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嘛,大哥当然要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家里人的照顾,现在我回来了,阿笙你就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
说话的同时,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两只手掌相交,不约而同地暗自用力,手背青筋突起十分明显。
全场所有人的重点都在岑逸锦身上。
加之又是正室之子跟私生子的身份,兄弟二人自然便成了人群中的聚焦点。
其实这也算是兄弟二人成年后的正式见面,岑远笙以往都是在母亲萧湄口中得知,或者照片和视频中见过他这位所谓的哥哥。
毕竟岑远笙是在岑逸锦“去世”后才被认祖归宗回来岑家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确算得上是鸠占鹊巢。
现在岑逸锦回来了,按照正常的继承法,岑逸锦必然是首选。
不过岑氏集团这大半年的业绩都是靠岑远笙创造的,董事会推选也是能者居上,所以这种事谁也不会说明白。
尤其是对外的时候,岑容州可不愿意家丑外扬,虽然他干的丑事足以令人不齿,可他不认为是。
孟今安的目光看向兄弟二人。
岑逸锦跟岑远笙的身高相差无几,不过皮肤比岑远笙白了好几个度,身形看起来稍显瘦削一些,他身上有一股阴柔之气,也正是这种阴柔令他整个人多了一份神秘色彩,这是孟今安在他身上一直没有解开的谜。
兄弟二人无论颜值还是身材都是生的极其好的人,加上又常年健身,站在一起自然难分仲伯。
孟今安对于岑逸锦有股说不出来的情愫,她知道岑逸锦对自己的情分并不似外人看到的那般。
可她对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依赖和安全感。
这种感觉无论是岑逸锦刻意营造出来的,还是她对他自我设置的滤镜,毕竟他曾经是帮过自己的,那种建立在相互需求下的互惠互利反而是最稳固的关系。
所以当她得知岑逸锦还活着的时候就下意识地想要退回到原位,这是她自我保护的方式。
况且她当初那么做的初衷并非自己所愿,她有什么不可以抽离出来的?
可她也十分清楚自己招惹的可不是什么温顺性情之人。
岑远笙分明就是一只潜伏丛林里的危险野狼。
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自己跟他那些过招在他那里顶多就是杀戮的前戏。
他明知道张雪茹的诡计偏偏还要陪着自己演戏,这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过硬。
不过现在岑逸锦既然假死回归,那也算是对岑远笙的警示吧,他们之间终归是要进行厮杀的,只不过谁是赢家还无法预知。
然而,孟今安想的还是太过于简单,她哪里知道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仇恨堆积多年,这样的见面招呼远不止是警示,更像是宣战。
岑远笙的手指紧握住岑逸锦的,凛冽黑眸对视上岑逸锦那双狭长上翘的桃花眼。
他抬眸扯唇,面带几分薄凉,夹着丝丝惋惜道:“大哥,不着急的,想必你在缅国这大半年也吃了不少苦头吧,公司当初也差点因为你出事而破产,不过还好现在都走上了正轨,大哥既然好不容易回家了就好好休息休息,免得阿姨替你担心,每天为你烧香拜佛,整座金霖寺都快成了岑家的了,有什么事我都可以搞定的。”
岑远笙一副明人不说暗话的口气,表明自己的决心。
岑逸锦闻言微微勾唇,微笑着与岑远笙对视,又看一眼旁边正与警方交谈的岑容州张雪茹夫妇,视线再次回到身旁的孟今安身上。
他伸手揽住孟今安的纤细腰肢,将人往自己身边靠近。
意味深长地道:“阿笙你这么用心确实给爸爸减轻了不少负担,可我毕竟是岑家的长子嘛,公司的事务自然有义务承担,不过最近我当然是要先陪我的家人,这大半年的确实让他们太操心了。”
岑逸锦边说着话,修长手指在孟今安的腰侧上下游走着。
孟今安对他的动作始料不及,身子不由被他带动,贴进他怀中。
她顿感喉咙干涩,耳廓微热,手指局促地紧贴着毛呢大衣口袋,不自在地垂下眼睫,视线落在兄弟二人相握的手上。
岑远笙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盯着岑逸锦的眼睛目不斜视。
实际岑逸锦贴在孟今安身上的那只手就在他的视线里,格外的刺眼,分明是在他的领地里有意挑衅和侵略。
孟今安被迫夹在岑远笙和岑逸锦中间,自然听得清楚兄弟二人的对话,更看得清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这气氛令她无比的尴尬和压抑,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撑在二人之间。
而在外人眼中,这兄弟之间的画面却无比和谐,兄友弟恭,相互安慰着对方,完全没有传闻中要争夺家产对峙的迹象。
然而,岑逸锦却清楚对面这个所谓的弟弟所做的一切,那是对他发起了无声的宣战。
岑远笙的野心日月可鉴,从他出生开始就注定是要跟自己抗衡的人。
当初母亲张雪茹和舅舅张劲松三番五次想要除掉那对母子都未果,而母亲当时还以为这对母子再也不会出现,岑逸锦却不那样认为,他一直怀疑爷爷和姑姑在背后搞鬼,结果自己一死岑远笙便立马浮出水面,这也证实了自己当初的怀疑没有错。
“阿锦,阿笙,赶紧回家吧,有什么话回家再聊,以后有的是时间,在这边逗留也耽误别人的工作。”
看着大局已定,眼前这画面也甚是令人满意,岑容州便拿出老皇帝的架势,也是懒得应付这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的询问和好奇。
他挥了挥手,示意人回家。
张雪茹拉着简雅汶的手,一路上诉着衷肠。
简雅汶的眼睛更是一直黏在岑逸锦身上,她看见逸锦哥哥的手揽着孟今安那个贱女人的腰,心里气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还要虚情假意地陪着张雪茹聊天。
出来大厅,岑逸锦手上摸到孟今安身上的衣服被淋湿了,立马将自己手上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还细心地将她的头发一丝丝勾出来,温柔地贴在她耳边细语:“安安,淋了雨会感冒的,回家我帮你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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