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惨死重生后,她被渣男皇叔宠幸了 > 第124章 博弈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博弈

“爷,地上见雪了。”

雪血同音,盛景修缓缓起身看着天边堆叠着的乌云。

方过新年,这天就一直阴沉着没好过。

怎么看,都是不祥。

盛景修刚刚转身,便听得自外传来一阵鞋底打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王爷留步!”

“皇上有旨,宣召王爷秘密进宫议事。”

*

天空一阵霹雳闪过,雪却不见大,只细细地撒着,如盐粒子一般,落在地上自然也留存不住,顷刻间就化作了水。

盛景修下马车的时候,整个天空已经是黑压压的了,不过在路上走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可却像是已经过去了一天一样。

宫灯掩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泛着粼粼光泽,双脚落地,立刻便听得哒啧的水声。

盛景修撑起一把竹骨伞,一路行至于皇帝寝宫门口。

“王爷来了,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呢。”

朱红色的宫门打开,盛景修收了伞,交给身边的人,抬脚走了进去。

药味混杂着香料的味道,闻着便是死气。

“皇上万安。”

盛景琅眼下穿了衣裳,勉强坐了起来,可脸上的病态难掩,一个抬头的动作也似做的十分的吃力。

“从来都同你说,私下里不必行礼,可你的规矩却从未少过。”

“皇上抬爱,臣却不能忘了臣子的本分。”

盛景琅轻笑,“可这满朝文武,谁真的把你当臣子了呢。”

“是臣子便是臣子,与谁人心里怎么想怎么看,并无干系。”

盛景琅望着眼前人。

他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有活力,不像他,却已经是要老了。

“朕听说,你也受伤了。”

“没有,不过是臣的妃子一时间情急,做出的糊涂事,将自己的血水擦了臣一身而已。”

“她眼下在牢里。”

“臣知道。”

盛景琅抬头看他,“所以,你这么做,是为了老  二,还是为了在牢狱之中的那个女子?”

“宫宴之事本就是由她经手,身上的嫌疑到底是洗脱不干净的,莫说是审问,便是要了她性命,也是应该的。”

盛景琅咳嗽几声,用手撑着身后的矮榻,缓缓站了起来。

因身上伤口牵扯的痛楚,盛景琅即使是站着也只能佝偻着身子,于长身玉立的盛景修站在一处,竟然目之所及,只能到他的腰际。

“你所说的可是真的?朕当真能要了他们的命?”

盛景修平静道,“自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谁的命都是应该的。”

“包括臣。”

盛景修低头抬眸,与盛景琅的目光撞在一起。

殿内寂静无声。

盛景琅忽尔笑起,指着盛景修,“你说的这话,你自己都不信。”

他回头,一步步地重新走回去,跌坐在矮榻上匀着气,好似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费劲了他一身的力气。

“来人啊,把人带上来。”

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姜鸢梨被人带了进来。

盛景修余光看了她一眼。

身上并不见什么伤,却也憔悴的厉害,见着他们二人连行礼都忘了,还在晃神。

“咳咳。”盛景琅忽尔咳嗽起来。

姜鸢梨一惊,好似被这道咳嗽给唤回了神儿来一样,慌乱地跪在地上,“罪人姜鸢梨给皇上请安。”

盛景琅挥了挥手,“你带她回去吧。”

姜鸢梨此时回头,才注意到了在烛火幽微之处站着的盛景修。

后者锐利的眸子抬起,只轻轻扫了她一眼,便躬身说道,“谢皇上隆恩。”

盛景修上前,伸手拉住了姜鸢梨的手。

冰凉的触感叫盛景修好看的眉头霎时间蹙在一起,手上一用力,便将人直接提了起来。

没有多余的话,带着人便要离开。

“老  二。”

盛景修回头,看向盛景琅。

“朕身上不舒服,你去代朕看看老  二吧。听说他也伤的厉害。”

“臣领旨。”

*

盛景修一路拉着姜鸢梨带出了这九重皇城,门口的士兵以往进出都是要查看令牌的,即便是盛景修这样的身份,往日来去宫中,有些形式该走的还是要走一走的。

可今日,守门的士兵大老远瞧着盛景修过来便立刻低了头,瞧着盛景修带着人直接出去也没有多问。

宫门口,追影在马车旁早早地便候着了。

小厮跪在地上给姜鸢梨做垫脚,盛景修却把人挥开,单手横抱着姜鸢梨的腰直接把人抱上了马车。

车轮碾过长街,带着呼啸而起的风。

姜鸢梨上了马车好一阵子都还回不过神来,耳边好似还有那大牢之中不断传来的哭泣声。

她忽尔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玉竹呢?!”

在牢里,姜鸢梨并未见着她。

“已经回府了。”盛景修说。

姜鸢梨松了一口气,又问,“身上有伤吗?”

盛景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姜鸢梨一时觉得自己真的是糊涂了,进了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伤,便又问道,“伤的重吗?”

“你脸上的伤,谁弄得?”

姜鸢梨抬手,顺着盛景修的视线摸了上去,立刻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别碰!”盛景修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又问了一遍,“怎么弄得?”

“我去求见长公主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她不是有心,我看得出来。”

盛景修看了她一眼,又问,“在里面,他们难为你没有?”

姜鸢梨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对了,我见到了达鲁。”

“嗯。”盛景修哼了一声。

“他死了。”

盛景修抬起眼皮来,终于把目光从伤口处移开,看着她的眼睛。

“我看着他死的,我们说话,忽然有人进来,然后用烙铁,用烙铁烫他的嘴,然后,还把他吊起来,我出来的时候看到,铁钩把他的琵琶骨穿透了,他像是,像是市场里的猪一样,被人挂着,就、就……”

姜鸢梨忽然被人一把抱住,身体上传来的温暖终于驱散了身上那最后一点从牢里带出来的阴寒。

盛景修的手收的很紧,像是给她安慰,又像是在给自己安慰。

“别去想那些,把那些,都忘了。”

明明是她冷,可是姜鸢梨却听到,盛景修的声音,也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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