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军事 > 惨死重生后,她被渣男皇叔宠幸了 > 第165章 明白

第一百六十五章  明白

街上人来人往,一人一句声音,便是鼎沸的人声了。

姜鸢梨的声音混迹在其中,并不高,细细弱弱的,却又刚刚好能叫身旁的人听见。

“我爹这个人,说他是个不合格的父亲,可他其实又是很疼爱子女们的。但是要说他是个多好的父亲……他对女儿和庶子,又是说不出的感觉来。”

盛景修转头看着姜鸢梨。

小小的一个人,此刻低垂着头,对自己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有着一种莫名严肃的斟酌和慎重,似乎是在一边说,一边反思,思考着姜思远,也思考着自己。

“我爹很注重嫡庶正统,注重人伦尊卑,而且是真正把这些东西刻在了骨子里的人,平时嘴上虽然不会说出来,但是每一个眼神,甚至每一口呼吸,都能叫人清楚的感觉到他对礼法的恪守。”

“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谁看着姜家最有希望的儿子只能是姜宏志,可是我父亲却对他很少询问照顾,早些年的时候还一道带着同姜明赫一起学习功课,可是后来,就停了,只留了姜明赫一个人在身边指点着。”

当时,姜思远说的是身子不好了,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两个儿子一人一个月轮着去他房里跟着学习功课还有朝廷内外的事儿。

但是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姜明赫自打进了他的书房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而姜宏志也就再也没有进去过。

上一世,姜鸢梨还小,也以为是府中下人传的那样,说是因为姜宏志听话懂事,而姜明赫却总闯祸,所以才会这样。

可实际上,后来姜鸢梨才明白姜思远的心思。

“其实,我爹不过是早早的就看出了他这个庶子,不管是才思还是自律性上,都要比他这个嫡子高出去一大截,所以早早地防着这个庶子了,恨不能将他一身的本事都扼杀在萌芽的时候,以免以后威胁到嫡子的地位,引起家族动乱、兄弟阋墙。”

姜鸢梨说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是不是很好笑,我觉得,我要是把这个话说给外人听的话,估计十个有九个都要说是我想歪了,我父亲肯定不会是这个意思,但实际上,我最清楚我的父亲,这就是事实。”

盛景修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父亲曾经来找过我。”

姜鸢梨转头,等着他的下文。

“那个时候,你刚刚来我府上,还没有同我提过姜宏志,你的父亲就同我表达过,不想要让姜宏志入仕的意思。”

姜鸢梨意外地看着他,随后眨了眨眼,突然觉得很好笑,不由得笑出了声。

“是不是很可笑,为什么,同样都是自己的儿子,差别能有这么大。”

盛景修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天边。

“其实,你父亲也不全是为了嫡庶,他更加看中的,其实是家族。只不过,在他看来,只有遵循了嫡庶尊卑,尊长废幼,才能保得家族的平安。在他们的这样的人眼里,嫡子无能不是罪过,庶子有才才是罪过。”

姜鸢梨低着头,全神都集中在姜宏志的事情上,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盛景修说这些话时候的神情。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只是被这街上的热闹包裹着,显得格外的寂寥。

不知不觉,走出去了很远,姜鸢梨惊奇道,“再往前走走,就是姜府了。”

在路上走着的时候本是没有意识的,根本没有想到这条街走到头就是姜府了。

门口,停着一架三乘的马车,木头上刻着尊贵的云纹,顶上挂着的两个灯笼上面赫然写着硕大的【姜】字。

这是姜思远的车驾,朝野上下,能用这个规格的人,除了皇亲贵胄之外,也就只有那几个公侯勋爵还有自己这位丞相父亲了。

姜鸢梨提起裙摆便快步朝姜府走了去。

盛景修跟在身后,一步步跟着。

门口的小厮见到姜鸢梨急匆匆地过来,意外地顿了一下,刚要准备行礼问安,通传里头的人,结果往后一看,瞧见了盛景修之后,立刻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王爷千岁长安。”

盛景修没有看他们,目光一直追随身前那道急急奔向内院的身影。

他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笑来,转头问道,“你们家老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王爷的话,回来有两刻钟的时辰了。”

盛景修算了算,那差不多就是兰姨娘刚回来,这姜思远也就跟着回来了。

姜鸢梨快步奔过长廊,直奔正堂而去。

里头寂静一片,周围的奴才们一个个都低着头,整个姜府上下都蔓延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压迫感来,就像是一片重重的乌云一直压在人们的头顶上一样,叫人难以喘  息。

姜鸢梨刚进院中,就看到了正在正堂之中端坐着的姜思远。

他身上的朝服还没有换下来,脸色黑青,混杂着疲惫和愤怒,头发也有些散乱,没有了往日的气魄和威严,更多的像是一个已经年老的父亲。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姜鸢梨一步步往里头,姜思远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也忽然抬起了头来,父女两个就这样,无声地四目相撞。

姜鸢梨进屋后,看着他,很多过往的事情,在这一刻,忽然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自己的眼前重现。

人说“自缘身在此山中”,原来是这么一个意思。

姜思远,一个能把姜宏志都舍出去的人,前世真的会为了自己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女儿而将家族都赌上去,被迫依附盛华庭吗?

从远门口到房门口,不过是一百米的距离,可姜鸢梨却觉得自己好像是走了很久,走过了两生,可眼前,姜思远这个人依旧是叫让她看不清的,就像是一个虚影一样。

姜鸢梨在他面前站定,也看到了他旁边的桌角上留着的未等收拾的血迹。

“这是兰姨娘的血吧。”

姜鸢梨用的是肯定句。

“你怎么回来了?”姜思远问。

“三哥儿的卷子,是被谁换了的?”

“你也不向我行礼问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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