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将计就计
盛景修闻言看着那猫儿却觉得更喜欢了,于是便抱回了宫里养着。
起初也是很抗拒,可后来渐渐熟了之后便会一见他就扑过来,在他的怀里又是撒娇又是喵喵叫。
也只有他,旁人进来,她仍旧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要么是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要么是浑身炸毛,哈气亮爪子。
于是后来长大了有一次太后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为王妃的时候,盛景修的脑子里竟然下意识的想起了这个曾经被自己养着的猫儿。
“像是,猫一样的女子。”
“猫?”
彼时一屋子的人都有些不解,盛景修却是觉得贴切的很。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将盛景修的思绪给打断。
只见她把一直大肘子都吃完之后,开始噎的直打嗝,于是便顺手将盛景修盛好的汤端起来喝了,也不问是给自己的还是给她的,只管吃饱喝足了之后满意的将自己一手的油胡乱地蹭在盛景修的袖子上,一副敛足的模样,与方才在府中炸毛的人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盛景修忽尔笑了起来。
“怎么?”姜鸢梨惊觉地回头看她,像是很不满他的嘲笑一样。
“没怎么,只是问王妃娘娘可吃好了?”
姜鸢梨嗯了一声,继续歪在他的怀里。
“可要吃好,这可说不定是你接下来一个月最后一顿好吃的了,你可别后悔。”
姜鸢梨噌地一下坐起来,“难道还要克扣吃喝?”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姜鸢梨撇撇嘴,随后叹气,“好吧。唱戏可真的是个难办的差事。”
盛景修抬手轻轻地捋着她额间细密的绒发,眼睛里头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柔。
……
摄政王府今晚是热闹的很,大片的火把举着,整个府里,上上下下地人都停了手头的营生,分散在京城各个街道上搜寻着自家那位还没有完全过门的王妃。
陈明雨站在院子里,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着的下人们,伸手便拉了一个小厮。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王爷带着王妃出门,结果路上王妃娘娘似乎跟王爷吵了一架,然后就趁这不注意负气跑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呢,这大活人丢了,能不急么,大家这不是都在到处找么。”
小厮说完就赶紧往外头跑,像是接命令去了。
陈明雨抬起自己的手来,轻轻拉开衣袖,露出一截洁白的手腕。上头一道肉色的疤痕清晰可见。
陈明雨皱眉,眼里瞬间浮现一抹厌恶与憎恨。
这道伤口划的时候格外的用力,那种痛处到现在还记得,原本好好的手腕也留下了这道永久的疤痕。
陈明雨绝对不能叫这东西白划了。
她想了想,折去小厨房把亲自做好的一道暖身汤带着,径自穿过混乱的王府,往盛景修休息的地方去了。
人也确实在里头。
与外头喧闹慌乱的人不同,盛景修确实一副闲适的模样,正在那里对着一盘残局凝神苦思。
脚步声惊扰了他,盛景修的眉头立刻不悦地皱起。
“不是说了都出去找人么。”
陈明雨吞了一口口水,柔声道,“是我。”
盛景修回头,眼中含着意外的神色。
陈明雨也不等盛景修说话,就自己提着裙摆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我是来给王爷赔罪的。”陈明雨说着抬手开始给盛景修盛汤,手上的伤痕也因为这盛汤的动作而似有若无的显现出来。
“我知道,因为我叫王爷不顺心了,王爷也不信我,我在这里呆着不过是叫大家都不舒心罢了,这道汤是我亲手做的,算是我给王爷与王妃娘娘赔罪,明日我就收拾了东西离开,此生再也不进 京城。”
盛景修手里捏着圆润的棋子,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陈明雨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
盛景修总是叫她觉得很害怕,他每次看自己的时候,眼睛里头的情绪总是叫人读不懂,虽然说不是上是亲近友好的神色,可是却也不是带有进攻意味的,但是她就是会莫名的觉得压抑,胸口像是喘不上气来一样。
陈明雨深吸一口气,咬着下唇问道,“王爷可会应了我?”
盛景修嘴角勾起,“你是真的想走?”
听了这句话,陈明雨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面上仍旧悲戚。
“王爷可要听实话?”
“自然。”
“实话就是不愿,我这些年一直漂泊无以,以为自己没有了什么亲人,也没有了什么牵挂,只想着四处飘着,什么时候死了就死了,也不管死在哪里,有没有人收尸,也算是这一辈子了。”
“可是如今,我却是见到了姐姐,还见到了你……”说到这里,陈明雨十分恰当地红了红脸,做出一副小女儿家娇羞的模样,想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一样的,“如果不再漂泊,我自然是开心的。可是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走了。”
说着,她又刻意地将眼前的汤碗往前推了推,“王爷,您喝了吧,算是我赔罪了。”
盛景修嘴角扯了扯,这动作刻意到他要是再不提那伤疤的话就有些不解风情了。
于是盛景修便指着她的手腕问道,“你这伤疤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陈明雨慌乱地将好不容易抽上去的衣袖给重新拉下来,“这个……你估计不愿意听,也不会信我,我还是不说了。”
“我若是不信你,自然不会问你。说说看。”
陈明雨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这个,其实是当时我救你的时候留下的。那个时候你整个人都烧的迷迷糊糊的,眼看着就不好了,我当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便想起来小时候听村里的人说,要是谁家的孩子马上就不好了,就把自己的手腕给隔开,用人血来给他吊着命,于是就找来了刀子,把自己的手腕给割破了。”
“那个时候下手不知道轻重,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手伤的伤疤却还是没有一点要消减的意思。”
盛景修看着她只觉得好笑。
这盛华庭大抵是把他盛景修当成了跟他一样的草包了,连伤口究竟是新伤的还是多年前的都分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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