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我与青音第一次见面,为了一方罗帕打了起来,还非常不识趣的非要去再次招惹她,最后闹得府上人尽皆知。此事最后传到了穆苏的耳里,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纯属巧合,没几天便听说青音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以致于我想去向青音真心实意的道歉也没有机会,也便心心念了许久。
夜色渐浓,厨房那边送来了饭食,小丫鬟接过饭盒,开始忙碌摆菜。两三碟清新小菜再加一个荤菜,便是我和宝宝两个的正餐。
不等我接过菜碟去帮忙,小丫鬟已手脚利索的弄好了一切,我悻悻的坐到案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瞟了她一眼,终于决定不再执意劝她同我一起吃。
这几日穆苏好像很不得空的样子,总是酉时过后才回府,我便也连一个一同吃饭的人也没有,每每整日全窝在月落院里,无聊得愈发懒得出去混。而后也便引发了一件对我而言,不太能接受的小事,那便是找与不找饭友,找得到饭友否。然而我终于还是打错了注意,原本一度诚恳邀请那小丫鬟陪我一道吃个饭,结果屡屡受挫,被她拒之千里。而今才终于体会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苦楚,深知劝她也是徒劳无功,很难改变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的主仆尊卑之分的信念,便也省了口舌。
拿筷头敲了敲菜盘,示意一旁的宝宝过来开饭,它噌噌噌几下跃了上来,嗅了嗅面前唯一的一个荤菜,哈喇子都拖到了上面。快速的把嘴巴舔了个遍,随即狼吞起来,不过顷刻便解决完了一整只大肥烧鸡,骨头都不带留一块儿。
“喂喂喂,今天可把你喂饱了哈,你要再敢偷偷摸摸去偷鸡吃,以后就自个儿出去找吃的了啊!”我语带威胁敲了敲桌面,面容严肃。
只见它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嗞溜一下又努力的舔了舔嘴巴,砸吧了几下,不动声色的依然盯着我。
前几日穆府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偷鸡事件,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几次吃饭的时候都见不着它的身影,偏巧待我洗漱好后准备熄灯歇下,它便鬼鬼祟祟的潜了回来,嘴边不时还挂着两根鸡毛。吃鸡连毛儿都不剩,我不禁反思我是有多恶毒,没给它饭吃吗?它是有多饿,才会到达如此境界。人人喊打大的偷鸡贼,谁会想到是我身边这只小饿狼呢!幸而事态发展不算严重,不至于有人打算拿那事儿去叨扰穆苏,否则我这厢丢脸就丢大发了。是以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我,也便及时亡羊补牢,每餐都不要脸的要了个大份的烧鸡。
看着宝宝目光灼灼的样子,约摸再来两只大烧鸡都能填得下去。
真有这么饿吗?我心下纳闷,难道出了千日谷后,它一直都没吃饱过,所以前阵子终于兽性大发忍不住去偷鸡?外人传言不咸山上百草荟萃,灵气不凡,借之地利可助修行,难不成是因为离开了不咸那片灵地,修行受了影响才这般异常。
思及此,我颇有些心酸。“再饿今天的也没有了,要不,吃点蔬菜垫垫底儿?”
于是连忙将几个菜碟也推到它跟前,只见它一脸不高兴的瞅了瞅眼前的青菜,可劲儿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儿似的,悻悻的埋头转身跳下了案几。
我一阵唏嘘,这日子过得真真好心酸,我竟连只小狼的温饱都满足不了了。若非这突生的变故,我也不会逃亡到了这里,不至于吃饭穿衣也要思前顾后一番。鼻子一阵酸楚,虽然当初是我选择跟穆苏哥哥离开千日谷,也是我一心执着找来王城,可我从未想为了那所谓的一命之恩便赖上穆苏哥哥不走,不想他觉得我一无是处,更不想因此成为他的负累而已。
看多了别人的故事,遐想也便随之溢漫,纵使不知情为何物,却也止不住浮想联翩。心之所动,情之初开,大概正是在这懵懵懂懂的年纪,痴痴傻傻的纵容一场。是孤独也好,是倾慕也罢,我只想静静的呆在他身边能够天天都看得到他,只希望彼此能靠得近一些。纵不相悦,望而欣然。
突然惘然喟叹,我拾起筷子食不甘味吃了几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只听得门外一个生生脆脆的清亮声音传来。
“雪婴姑娘可在?”
我放下筷子望过去,只见一身形与我相仿的绿衣丫鬟正探眼进来,身旁的小丫鬟先应了一声儿,我也起身回道:“什么事啊?”
这丫鬟一看便是很机灵的那类,只见她几步平稳又迅速的走了进来,身旁的小丫鬟连忙诺诺的叫了声”绿翘姐姐。”,随即低头立在一旁。
绿翘眼光偷偷在我身上扫了一遍,分明有些被我的容貌惊吓到,眼珠子在眶里迅速打过一转,很快收敛了神色,旋即也微微低头,恭谨的回道:“回姑娘的话,奴婢绿翘,奉公子之命前来传话。”
我知她口中所言公子者便是穆苏哥哥了,于是欣悦问道:“穆苏哥哥他回来了么?他最近可还好?”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不见穆苏已经好几日了,这算起来都得隔了不知多少个秋了,思念得紧啊。
“公子刚回府不久,眼下正在书房,姑娘若有事相告,奴婢可以代为回禀。”绿翘毕恭毕敬的说着,倒让我想起初到穆府时见到的那个丫鬟,一身浅色衣裙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温言细语的说着话,脸上永远都带着淡淡的笑容。这两人一比,虽然同是给人有点与众不同的感觉,但较之后者,眼前这个叫绿翘的丫鬟却灵动许多,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安分。
“哦,没什么事。”
我低头放下筷子,搁了三次也没搁整齐,继而又问道:“对了,穆苏哥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抬头正好撞见绿翘瞟着我看,眉头微皱,好似有什么疑虑似的。察觉我看向她,她随即收回目光正声道:“是这样的,公子说他最近公务缠身,担心对姑娘有些照料不周的地方,特让奴婢过来问问姑娘有什么需要的,或是要求。”
我想了想,觉得实在再没什么需求的了,现在有吃有穿已经都够了,要说唯一缺什么的话,大概就是需要再来只大肥烧鸡去祭祭狼宝的肚子。我思前想后,决定厚着脸皮还是跟她反映反映。
“那个,你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对吧?要是吃不饱的话,就会营养不良,营养不良的话就会长残,长残了的话就会对不起人民大众的眼睛了,所以······所以能不能以后每餐多加一只烧鸡啊,就一只!”我比了比食指,郑重其事的说。
绿翘噗嗤一声笑开,随即又敛笑道:“姑娘大可放心,公子正是念及姑娘身边还有养了只狼崽,所以特地吩咐厨房以后每天都另外准备一只烧鸡送过来。”
我瞥了眼一边两眼放光的宝宝,果然它一听烧鸡就来精神了!倘若以后谁以此来诱惑它,那它岂不是都招架不住,分分钟便被收买了不成。
“公子还说,雪婴姑娘在山野生活惯了,怕是整日呆在这院子里也是无聊的紧,所以命奴婢明日带姑娘出府去瞧瞧,也好添置些合身的衣物什么的。” 绿翘继续说道。
“嗯?可以出去么?”这倒是个好机会。我摆了摆手手道:“不用不用,这套衣服就很合身呢。”反正有得换洗就行了嘛。
绿翘一副为难的样子。“雪婴姑娘,实不相瞒,因着府上除了下人便没有其他女眷,姑娘住到府上也没有合身的衣物供用,恰好奴婢与姑娘身形相仿,便委屈姑娘先暂时着了这套全新的衣裳。所以······”她话未说完,看着我的眼神又变了个样儿。
虽然我觉得没必要再麻烦去做其他的衣裳,不过这样霸占着别人的东西确实不太好的样子,索性也便应了。
及至翌日,绿翘如约带我上街。听说她是从小便伺候在穆苏身边的,与她一同的还有个叫绮罗的丫鬟,正是那日领我到月落院安顿下来的那个沉稳内敛的小姐姐。两人虽都为丫鬟,然而却因着跟随主子身边多年的情分,以及主子的器重,如今在府里的身份地位也有些不一般,颇类似于半个主子。除开宿寒和青音两人,府里的其他下人都要薄敬三分。
一路边走边瞧,因为先前也见识过宋国都城的繁华,所以并不如从前那股新鲜劲儿,倒是人来人往得多,害怕一不小心再走丢了,所以每一步都要用余光瞟一眼身旁的绿翘还在不在。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一面掩了掩额头上的胎记,一面对一旁若无其事的绿翘说道: “那个姐姐,一会儿定了衣裳后,可不可以再陪我去看看绢布和丝线?”
我总是忘掉她的名字,所以所幸不称呼了。
绿翘脸上堆笑道:“奴婢绿翘,姑娘以后可直接唤奴婢名字。公子既然吩咐了奴婢为雪婴姑娘安排妥当一切,姑娘有什么需要,奴婢自然都会尽心竭力的做到的。等姑娘挑好衣服样式后,奴婢便带姑娘去看绢和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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