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你在可惜什么呢？”
黄衣女子捂嘴，像是一不小心说错话了，但她的神情可不带有一点愧意。
“哎呀，瞧我这嘴，我只是为禅小姐你感到惋惜罢了，以你的才情能力，要什么优秀的男子遇不到，偏偏前段时间出了那事，为了平息那事还不得不嫁给京家二少，京家二少也就名头好听，实际上怕是……啧，我们姐妹几个，当时可是替你惋惜了好一阵呢。”
这话说的，无一字不刻薄，禅韫差点被气笑。
她们要追捧白彧君，她没有一点意见。
白彧君优不优秀，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同理，她们的追捧，于她也无关紧要。
优秀二字，又不是纯靠着她们吹出来的。
但是如果要刻意踩着自己捧高白彧君，甚至连带着京墨都侮辱了个遍，她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
禅韫看向说话的那名女子，“王小姐，聪明人不打哑语，你这话说一半，是对我以及我先生有什么意见吗？我与我先生的自愿结合，怎么就成为了你口中的‘不得不’？听闻令尊在律法领域颇具声誉，如今看来，是不曾教导王小姐‘诽谤罪’这三个字怎么写吗？若是王老先生没空，京家和禅家法务团队可以代劳。”
“你……”
黄衣女子，也就是王倩脸色一变。
她父亲是一名优秀的律师，也是白家的首席律师顾问。
也因着这一层关系，她自诩和白彧君的关系很要好，这次茶会也是她央着父亲求白小姐带她进来长长见识。
在场的人当中，唯有她不是名门贵女，所以才更迫不及待当这只出头鸟，却没想到刚出头便被禅韫一枪打中。
她转头看想白彧君，想要她给自己撑腰，却没想到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王倩顿时感觉自己好像被捂住了口鼻，呼吸不畅，直到白彧君挪开视线才获得了一线生机。
“禅小姐，王倩心思简单，没有恶意，不小心说错了话，实在抱歉。”
白彧君很少低头，但王倩是她带出来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她的言行。
等人说完了再阻止，早干什么去了？
禅韫轻笑，意味深长，“白小姐还是要好好教导一下自家人，抱歉的事少干为妙。”
白彧君欣然接受，但有人坐不住了。
“其实刚才王小姐说的也没错呀，以京二少在圈内的名声，有谁敢接近他？”
“姐姐还是夸张了，二少好歹是京家人呢，虽然不得京家宠爱，但多的是一些心机贫穷女前仆后继。”
“听说早期的京二少更加放肆，甚至枉顾人命，否则的话，好好的一个少爷，怎么沦落到人人嫌弃的地步呢？”
“很少有人被自己亲生父母都嫌弃的。”
“那是咎由自取，当初和大街上大字不识一个的混子混在一起，不学无术，为人粗暴，简直是我们上流社会的耻辱……”
“……”
几个人一应一和，直接无视禅韫，大肆说起京墨的过往。
她们敢这么做，也不是因为家世够硬，而是因为京墨足够不受重视。
她们瞧不起京墨，却又忌惮京墨，因为他真的会发疯。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几个人家族中都有至亲被京墨伤过，所以今天才会忍不住在禅韫面前大放厥词。
至于禅韫会不会为京墨撑腰？
几人相视一笑。
她们不信。
家族最重视的就是脸面，像她们的家族，即使在外受了委屈，但为了家族的脸面，在必要时也需要把委屈咽下去。
禅韫嫁给京墨，就算表面不说，她们也知道她有多丢脸，掩藏还来不及，哪里会蠢到因为京墨的几句坏话而闹起来？
几人自以为是地调笑，却没有看到，禅韫看向她们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容昭月像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傻子扎堆，啧啧称奇。
笑吧，尽情的笑吧，今天笑完，下次再笑可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她家宝贝多记仇一人啊。
“刘妍，你说的枉顾人命，是指你弟弟喝醉了酒和狐朋狗友强抢妇女，未达目的恼羞成怒，当街殴打无辜人员，致使三名花季少女失去生命体征一事吗？令弟还好吗？也不知道判决书出了没？”
夺笋呢，人死刑都已经执行完了。
“欧文惠，若说不学无术，首当其冲的好像是你呢。”
嗯，暴发富家族，没毛病，学啥啥不行，没毛病。
“至于不得宠爱，李招娣，哦不好意思，李若清小姐，您是趴在我们京墨床底下听他自己说不得京家重视的吗？我懂，可能人越没有什么，就越在意什么吧。”
这刀扎的，刀刀切入要害。
禅韫一点不收敛，无差别攻击所有诋毁过京墨的人，专往人伤口上撒盐，一撒一个准。
能不准嘛，禅家的情报系统，加上容昭月这个行走的八卦小能手，哪家狗生了几胞胎都知道。
这波主打的就是精神伤害。
在场的人脸都绿了。
除了白彧君。
从一定程度上讲，事情是因她而起，她却完美的置身之外，任由禅韫被攻击。
但若说她对禅韫有敌意，也不尽然。
毕竟从头至尾，她都没有主动吱声，甚至后面看向禅韫的眼神里面还带了几份欣赏，容昭月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一瞬间有些惊悚。
禅韫条理清晰不慌不忙的一顿输出之后，再上寂静无声。
她微微环顾，很满意。
“各位，你们对我先生以及我抱有多大的恶意，我都能理解，毕竟我也在平等地讨厌在座的你们，毫无主观意识且道德底线不明，但这也并不影响我们今天坐在同一张桌，也不影响我先生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我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诫各位，我家京墨心地善良，不同你们呈口舌之快，但我不一样，睚眦必报有钱有闲，如果没有足够的家底，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诋毁我先生。”
这是禅氏给她的底气。
京家不护着京墨，她护着！
事已至此，茶会也已经接近尾声，再待下去意义不大。
禅韫笑着向其他人告辞，转身离座的瞬间，看见了不远处的京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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