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衡之也走进了病房,他怕发生什么意外也好搭把手啊。
“曾信先生。”
江伊礼貌性的给他打招呼,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篮子放在床头柜上。曾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且眼睛也闭着,江伊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睡,只好叫他一声。
“嗯,你来啦。”
闻声曾信睁开眼皮子,但也没看着江伊,而是看着窗外的树。
“树上光秃秃的一点也不好看,不过叶落归根也是好的。”
曾信自言自语说着毫不相干的话。
“嗯。”
江伊无厘头的答应着。
“上次对不起。”
曾信首先道了个歉,还算他是个知礼节的人。
“没事儿,我没怎么放心上。”
说不在意是假的,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会被赶出去之后还一直守在门口了,也不会一直等他自己承认了。
“你是个好孩子,你很孝顺,我看得出来。”
“我人也老了,有的事情也该了结一下了。”
曾信悔恨的闭上了眼,眼角有泪水流出。
“你先坐下吧,我们慢慢说。”
曾信指了指床头的凳子,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样。
江伊迅速坐在凳子上,等着他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江伊。”
“嗯,是个好名字。”
这是江伊见过曾信这几天以来笑的最和蔼的一次。
“是个好名字,你妈妈取得吧。”
曾信又提到了袁妮珊。
“嗯。”
“你妈妈是个很厉害的人。”
曾信又想起了往事。
“你母亲当时在S市可以说是很有名气了,那时江氏集团还姓袁,是你母亲白手起家拼来的,是出了名的能干。”
“也是在创业初期可能是压力太大,她患上了抑郁症,不过是轻度的,发现的及时治疗起来也是挺容易的。”
江伊听到母亲确实患有抑郁症时心里咯噔一下。
“后来呢?”
“后来积极治疗,心态也很乐观,按照我的治疗方案,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就恢复了,后来就再也没有找过我了。”
“一年过后袁妮珊的公司迎来了春天,事业正是红火,也是这个时候宣布和江弘伟结婚的消息。”
“当时的江弘伟只是刚大学毕业在袁氏集团财务里的一个实习生,不知怎么回事两人就慢慢接触上了,到最后就是结婚了。”
“结婚不到四个月你就出生了。”
曾信看着江伊,脸上显现出难有的心疼。
在一旁的洛衡之也听得吃惊,这些事情是他从来没听说过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江伊这么私人的消息。
江伊此时已经有些红了眼眶了。
“这件事情在S市传的很火,说江弘伟勾结女上司,说他吃软饭,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可这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办公室恋情一直都是很不被看好的,还和女上司先孕后婚,说出去都被人耻笑的。”
“后来又是几年后的一天,一个女人突然找到我说给我一笔钱,让我给袁妮珊重新做一次检查报告。”
说到这里曾信又顿了顿,这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这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他从医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尽职恪守的,唯独那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时我真的很需要那笔钱…我儿子那时才五岁啊,被检查出白血病,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医生,这么贵的治疗费用是真的付不起,当时已经找到了匹配的骨髓,就因为钱的原因一直没有手术,就算我卖车卖房也是不够的…”
曾信开始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一边是我的亲人,一边是我的做人的准则,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就答应了她。”
“于是我打电话给袁妮珊,说让她来复查一下。”
“就算这个理由很牵强,但她也是准时来了。”
江伊的眼泪已经打湿了衣领,她心疼她的遭遇,心疼她经历的。
“我简单的走了个过场,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重度抑郁。”
“当时她是很怀疑的,毕竟前期根本没什么症状,一检查就是个重度抑郁,怎么说也让人怀疑。”
“但是我作为她几年前的主治医生,她对我还是信任的,而且之前也治好了她的病,所以我告诉她按照我的方案来她也能恢复。”
“她也照做了…”
“我告诉她要减轻工作压力,早睡早起,少面对电脑,手机等辐射的东西,她也信了,于是她把公司交给了江弘伟。”
“江弘伟也假装支持她的治疗。”
“后来江弘伟就顺理成章的接管了袁氏,说是等你母亲病好了之后就交给她管。”
曾信冷笑,他也觉得江弘伟恶心了。
“后来就有人让我做了假的检查报告,再后来你母亲就因车祸去世了。”
“我知道这件事和我脱不了关系。”
“可是…可是我当时没办法,我为了我那生病了的孩子我也必须得这么做啊!”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害了另一条人命!”
洛衡之从沙发上站起来,脸已经涨红了。
看洛衡之的表情都控制不住了,她赶紧拉住他的手,江伊还真怕他冲上去。
江伊微微摇头示意洛衡之不要冲动。
洛衡之这才停下动作去。
“你真的太自私了。”
洛衡之把动作憋成了一句话。
曾信没有做任何狡辩,现在的他任由别人批判。
“那你还记得是谁让你做的家的检查报告吗?”
江伊也为曾信的行为感到愤怒,甚至还有打人的冲动,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真相,找出幕后真凶。
曾信摇摇头。
“来找我的那个人很明显只是个跑腿的,真正的大人物就压根儿没出现过。”
曾信闭上眼再回忆也想不起那人的面孔。
江伊显现出有些失望的神情。
“接下来…怎么处置我就是你们一句话的事情了。”
“诉讼我也好,怎样也罢,我都是接受的,毕竟做错事的人是我。”
“我也是一大把年纪了,经历了这次也算是走过一趟鬼门关了,什么事情都想开了。”
曾信在给他们打电话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这个年纪他一点也不在乎了。
“我不会诉讼你。”
江伊平静的说。
“什么?”
曾信猛的抬头,有些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我说我不会诉讼你的。”
江伊又重复了一边,脸上也没有不耐烦。
“为什么?”
曾信很疑惑,她不应该很恨他吗,现在有这个机会了她为什么要放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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