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决完都要散了,李知还记着去数自己筹码,赢了十六万,这是她打麻将第一次赢钱。
“这么高兴?”宴沉又给她喂葡萄,宠的明目张胆。
“第一次赢。”
她补充,“第一次靠自己赢。”
祁隽大方的扫了十六万过来,“要不要再来几圈?”
李知拿回手机,“不,见好就收,贪得无厌就是贪字变成贫。”
祁隽搓搓手,“没劲儿,半夜把我叫来,我也还没过瘾。这个点摇谁出来打麻将。”
——
管不到祁隽摇谁来过牌瘾。
李知赢了钱,自然要走,留下去被哄上麻将桌指不定就输出去了。
“您回来一直没休息?”
上了车宴沉就躺她腿上,这次脸朝内,埋首在她肚子上,软软的,香香的,“睡了两小时。”
李知感慨,玩儿他头发,“宴先生挣钱也辛苦。”
宴沉低笑,“不挣钱怎么养你。”
“我又不贪心,好养的很。”
他拖着调,懒懒的,“宴先生想把腰腰养好了一点。”
“现在就养的很好。”
“回家补觉了吗。”
“补了。”
这次她学乖了,就把为什么要找厉敬焰的事主动上报,宴沉教她,“不急,看慎时那边怎么说。”
“想急也急不了,我懂,像林垚这种身份,在权贵眼中只是一个玩物。花点钱能买身体,也能买一条命。”
“我,我也只能尽力而为。”
她能力只有这么多,尽力而为已经是全力。
宴沉狠倦怠的‘嗯’了声,“乖。”
“您今晚还有应酬吗?”车子往平安街走,是送她回家,那就是今晚不跟她一块玩儿。
“还有些事没谈好。”
“明天再谈不行吗?”她问了句废话,如果明天可以谈,何须这样半夜好熬着,躺被窝里睡觉不舒服吗。
“那您少喝点酒,少抽烟。”
“跟我去君越?”
她摇头,“晦气,明晚吧。”
“明天出差。”
才从吴苏回来,又要出差。
“那我,等您回来。”
宴沉没回,不知是不是不高兴,还是睡了。
在平安街路口,车刚停下,宴沉就睁眼慢腾腾坐起来,降下车窗点了烟,车内视野昏黄。
宴沉靠着椅背看着窗外,手臂搁扶手,烟头明灭着,颓废也性感。
李知凑过来,挨着他肩,温声细语,“我回去了。”
男人不作声,像发脾气闷着的女孩子。
好幼稚的举动。
她撒娇的轻蹭,“好啦,我跟您去君越。”
“学会逗我了?”男人扭头,稍重的力道捏着她下巴,似笑非笑。
她柔顺又乖巧,“那天走得急,也没见到您,想您了。”
男人的指腹轻揉她眉眼,身体压过来吻她,千安识趣的下了车,离车头几米远,非礼勿视。
男人吻的重,像要心事。
“腰腰。”
“嗯?”
她嗓子黏糊糊的,软的很。
“离厉敬焰远点。”
她身上,沾着厉敬焰身上的男士香水味。
“好。”
男人眉心舒展了些。
“腰腰,说一句‘没事,都会过去。’”
她玩着宴沉的头发,温声细语,“没事的,都会过去,宴先生吉星高照,百无忌禁,平安顺遂。”
男人狠咬一口,李知吃痛的扭身。
从胸前抬头,耐性的帮她整理好衣服,“回去吧。”
等车离开,李知转身,才皱眉,揉了揉发疼的胸,咬的极重,现在还火辣辣的!
这算报复吗?
——
李家。
李暮朝递来刚榨的西瓜汁,预备去拿烟,让李知拍了下。
“嗯?”
装模作样,还挺会唬人似的。
李暮朝轻笑,转而剥坚果。
“消息确定吗?”
“一个朋友说的,在警察局有些关系,何况这种事没必要骗我。”李知咬着吸管,眸色恹恹。
“哥,你知道京港邵家吗?”
回想了会儿,李暮朝点头,“听过不熟悉。”
“就吊唁那晚带着女人来的那个,邵慎时就是垚姐‘男朋友’。”说包养,难听,男朋友好听一些。
李暮朝拧眉,“跟那位邵先生有关系?”
“应该是。前段时间,垚姐跟邵先生分手,邵先生被安排相亲的对象就是许曼宁。”
李暮朝,“家族联姻。”
“是有这层关系在,我没接触过许曼宁,在京港许曼宁的名声一直不好,刁蛮跋扈,唯我独尊。”
“垚姐先遭遇的那场车祸,我就怀疑是许曼宁安排。”
“但——”
她什么都没做,有这个猜测也什么都没做。
宴沉不让。
邵慎时也不管,连林垚都让她不要计较。
个个都在让许曼宁。
连受害者都需要对施暴者低头。
李暮朝拍拍她的肩,知道她心里在难受自责什么,“跟你没关系幺幺,我们能力有限,不是每件事都能帮,每个冤屈都能施以援手。”
这个道理,李知也懂。
“可是哥,现在林垚死了,死前还遭了罪。废她一只手,葬送事业前程作为警告已经足够,许曼宁还是咄咄相逼,逼林垚去死!”
好似一条命在这些人眼中,卑微如蝼蚁。
李暮朝抿抿嘴,“我问过了,许家的东西的确不好查,做事小心谨慎,就算早年有什么把柄,现在已经全部清理干净。”
“许家在仕途上步步高升,是不允许存着什么不可控因素来威胁自己。”
李知点头,“我有猜到。”
“幺幺……”
李知吐掉吸管,深吸口,眼中揉笑,“今天吕医生联系我,说你的病情稳定的很好。”
“嗯,吕医生也联系我了。”
李知追问,“吕医生是不是也询问了你,进一步治疗的意愿?”
“是。”
“哥,你的想法呢?”
李暮朝在犹豫,“全程封闭式治疗,幺幺,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加上刚出了林小姐的事……”
李知咯咯的笑,“哥,就算你在家里,我在外面办什么事,想要报复谁,针对谁其实你也不知道。我有工作,你不会24小时都跟我在一起。”
“你的担忧我懂,就怕我去做什么傻事。可是哥,你既然了解我,就应该清楚在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事是你的病和身体。”
“就算我真的存了报复许曼宁的想法,也是等你病情稳定好转以后。何况……”她抬起眼来,戾色在眼中肆虐,“你更知道,我有件比你还重要的事没有办。”
“我比你了解的还要惜命!”
“阿姐的仇,我不可能忘掉,我也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
“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查去等。我信佛,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果循环,丝毫不爽!”
“我的刀,一定会捅进害死阿姐的人手中。”
“血债需血偿!”
就是因为李暮朝知道,心里才一直不安担忧。
“幺幺!”
“哥,我们明天去一趟医院,跟吕医生好好聊一聊,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接受这次机会。”
“哥,阿姐的仇你不要管,你只要亲眼看着,只是看着就好!”
她会去做,会做的很好!
隔天。
李知就带着李暮朝出现在吕医生办公室,天润的研究室没在京港,在东城,极大的一个研究室。
因为跟梁浩然关系熟,梁浩然又特意叮嘱过,吕医生算是知无不言。
聊了两小时从医院出来,又请了梁浩然出来。
事关李暮朝的健康和性命,李知必须认真谨慎的对待。
“吕教授还真是一点没把你当外人。”梁浩然喝了口酒,直言不讳,“此次的封闭式治疗研究,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厉李先生是在诸位专家会诊过病情以后第一个挑选的病人。”
“我们研究室的确野心勃勃,而为了这次目的的成功,也从国外高薪聘请了一整个研究团队,目前商议只有十个名额参加。”
“其中,出李先生比较特殊外,其余八位都是年龄40以上,在国内举足轻重的人物。”
李知听得手心一阵阵冒汗,“费用这块。”
梁浩然会心一笑,“费用你不用管,有天润全部负责。”
“吕教授给你看合同了吗?”
两兄妹点头,只是条条款款太多,他俩懂的不是很多。
“你们可以拿着合同去找专业的律师逐条细看,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询问吕教授。”
“我们虽然是以实验,想要突破为前提,并不代表不会在乎实验人的生命安全。”
“毕竟我们要的是突破,而不是害人性命。”
李暮朝端起水杯,“梁先生如此眷顾,我们兄妹无以为报,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李先生客气。”
马上的,李暮朝话锋一转,“如此万里挑一的机会梁先生能给我,且不需要任何费用——”
“李知常跟我提起梁先生,说您高雅温润,高山仰止。如此,我还是冒犯的问一句,梁先生愿意帮忙至此,是否还有别的什么需求,或者交换?”
梁浩然轻瞥李知,不是看不见她脸上的尴尬和眼色。
“李知没告诉李先生,我有未婚妻,预计今年完婚。强强联姻,李先生觉得我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了壮大家族的机会?”
梁浩然轻笑,“李先生别误会,我没有贬低李知的意思。只是在权利地位跟一个美人在同一选择条件下,我自然选择前者。”
“我跟李知算是有些缘分,李知性格爽利对我胃口。李知为李先生求的这些机会,不需要我付出什么,只是点头一个电话的事。”
除了当初,梁浩然以靶向药资格想把李知骗上床以外的目的,说的都是真心话。
天润制药的少东家,安排一个人名额,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假如,批文没有卡在宴沉手中。
李知这会儿也只是梁浩然身边一个情人,待他跟未婚妻结婚,外面不清不楚的关系全部都要断干净。
李暮朝再次端起水杯,“我为刚才的失礼言行道歉,感谢梁先生照拂。”
“李先生客气,互惠互利的事。”
梁浩然有事,午餐没有吃,李知送他到电梯口,梁浩然才小声问,“你跟沉哥的事,还瞒着你大哥?”
“嗯。”
“你早说啊,万一我没看懂你暗示说漏嘴怎么办?”梁浩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笑着,“放心,封闭治疗的事坑谁也不敢坑你,有沉哥替你保驾护航,我要敢把你哥怎么着,沉哥得弄死我。”
提起宴沉,李知总算心里安稳些,“宴先生知道?”
“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审批文件要过,沉哥就算不批也得知道项目,你哥的名额的确是后门给的,别的那些人……”
梁浩然放低声音,左右看了看,“你可以问问邵哥,哪个不是千方百计跟沉哥求来的。”
“你哥的名额是沉哥亲自给的。”
“瞧瞧,李知,沉哥多疼你。”
“我可以拿命跟你保证,如果实验阶段有任何问题,不适配就会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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