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你打我，便是打夫人的脸！
晏栩直接唤来竹枝，竹枝的为难看了晏杪一眼，道：“二小姐说是怕三小姐的首饰古玩中会掺了二小姐的东西，先暂时搁这，待会查验一遍后，再让我们带走。”
晏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二小姐许久不住家中，早几年就住到镇国公府去，这里怎会有她的东西。”
听到这道清脆到有些尖利的声音，冬至等人都转头看去，说话的是杜若。
“二小姐也别欺人太甚，已经占了三小姐的院子，难道还要占了三小姐的首饰衣裳么？”
晏杪抬了抬手，制止要上前和她理论的芒种，对着杜若温言笑道：“这位是杜若姑娘吧？”
杜若挺了挺身板，对着晏杪福了福，行礼动作有些许敷衍，“难为二小姐还记得奴婢，奴婢正是杜若，张嬷嬷是奴婢的娘。”
晏杪目光上下打量着杜若，又看了眼一旁忙活的紫苏。
她们都是母亲身边的一等侍女，但穿着打扮大不相同，无论是身上衣裳的料子，还是头上耀目的钗环，都超出了一个侍女该有的。
杜若生得像张嬷嬷，眉眼细长，嘴唇偏薄，颧骨有些高，算不得美人，但她个高又纤瘦，又胜在年轻，打扮的又鲜艳明媚，看上去气势十足又伶俐，倒有几分清秀可人。
只是她性子倨傲，不笑的时候抿着唇眼神有些凶，看上去便知不是好相处的人。
见到她这一身穿金戴银的打扮，晏杪挑了挑眉。
之前她看梅香兰珍打扮也是鲜艳，但也算是在份内，毕竟国公府千金身边的贴身丫鬟，不缺钱也体面，穿得好看些没什么。
可杜若这番打扮，若不是她认识杜若，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
她可是记得，上一辈子杜若不知怎么地，成了兄长晏承的通房。
抛开她和晏承之间的龃龉不说，晏承此人，一心只读圣贤书，虽有几分酸儒的清高自傲，为人却也十分端正守礼，与女子相处从不逾矩，在杜若之前连一个通房侍妾都没有。
杜若的性子可不是兄长喜欢的那一类，晏承喜欢的是饱读诗书，气质温雅的姑娘。
杜若身上也就只有纤细的身量稍微符合一些。
她能成为晏承的通房，着实令人吃惊。
晏杪记得有几次瞧见杜若和晏承相处，晏承的脸色从未好看过，这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她打量了番面前的杜若，道：“杜若姑娘与母亲身边其他姑娘都不同，打扮得最是好看，张嬷嬷又是杜若姑娘的娘，比其他姑娘既体面又尊贵，便是只见一眼，都能让人印象深刻，我怎么不记得？”
杜若听罢，身板挺得更直了，眼中露出几分骄傲来。
但想到自己母亲是因为晏杪才被赶到庄子上，眼底又划过一丝愤恨。
晏杪的这一番话，让紫苏和秦嬷嬷侧目看来，紫苏看着杜若微微摇了摇头，秦嬷嬷则是皱了皱眉。
“二小姐既然要住进这落霞居，我们三小姐就更应该给二小姐腾出位置来，不好叫三小姐的东西占了二小姐的院子，一应事物都搬走的好，也好叫二小姐早日住进去。”
杜若被晏杪捧了一番，便更拿起谱来，不等晏杪发话，她就让人将放在外面等着验看的妆奁箱笼都搬走。
侍女们刚一动，江嬷嬷和墨檀就往前一站，拦住了她们的动作。
杜若目光在江嬷嬷和墨檀身上一扫，“这位嬷嬷是打哪儿来的？敢拦......”
她话还没说完，江嬷嬷就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哪儿来的小贱婢，敢做起主子的主来了！”
杜若捂住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嬷嬷，“你敢打我？你可知我是谁？”
江嬷嬷：“你是谁？还大得过主子么？”
“我，我......”杜若看向晏栩，心里有了底，“我可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侍女，你打我，便是打夫人的脸！”
墨檀往她面前 一站，垂眸看着她道：“这位姑娘，你即便搬出夫人来也是没理的，不说我们姑娘，三小姐都没说要动这些东西，你便自作主张的要将东西搬走，怎么，你不是定国公府的侍女，是定国公府的主子姑娘么？”
晏杪柔声道：“杜若姑娘，可真是对不住了，江嬷嬷是我伯母镇国夫人身边的老人了，脾气大了些，你多担待。”
说罢，晏杪对霜降桃月道：“快，还不将杜若姑娘扶起来，这好好的一个美人，伤了脸可怎么好？扶着她下去休息吧，去拿些上好的伤药给她敷敷，再从我的匣子中拿些好看的珠钗送给杜若姑娘，算作赔礼。”
杜若这气才上来，还没有发出去，就被晏杪给硬压下去，听晏杪又是让她休息，给她敷药，还送珠钗给她赔礼，她心道这二小姐如今成了镇国公女儿又如何？到了定国公府还不是要做小伏低，讨好三小姐，讨好她？
杜若最是清楚晏杪过去在定国公府是何光景，知道她不受国公和夫人疼爱，这般讨好，不过是怕夫人问责。
霜降和桃月上前将她扶起，她正要使性甩开她们的手，却被她们二人箍得动弹不得，硬架着出了落霞居。
“哎你们......放开我！”
桃月笑眯眯道：“杜若，我们姑娘心疼你呢，让你好生歇着，你可别不识好歹呀！”
霜降却对杜若没好脸色，冷着脸看她，过去杜若可没少在夫人身边刻薄她们姑娘。
杜若被带走后，院子安静了一瞬。
晏杪继续拿起手边的书翻看起来，晏栩反应过来后，气冲冲的进到了房间中。
不一会，里面传来摔砸东西的声音。
芒种在晏杪耳边小声嘟囔道：“可别摔了姑娘的东西。”
晏杪：“无妨，摔了什么就得赔什么，记在账上就是。”
芒种抿嘴一笑：“是，待会奴婢一定好好记着！”
“姑娘，我......我来了！”
谷雨气喘吁吁跑进落霞居，将一本厚厚的账目册子递给晏杪。
晏杪看她跑得满头是汗，拿出帕子给她仔细擦了擦，又给她倒了一杯茶，“看你跑得满头是汗，不必这般着急。”
谷雨接过晏杪递来的茶一口气喝完，她长吐一口气，道：“姑娘不急我急。”
晏杪笑道：“去一旁歇一会吧。”
说罢，她随手翻了翻这本册子，而后递给冬至，“你们去对一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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