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姜姜在夸我
商霆聿言简意赅，“上面有你的论文。”
这就是原因吗？
姜听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论文发表虽然有一段时间了，但里面涉及太多专业词汇，就算是医学生看起来都有些吃力。
这类杂志受众少很难买，不存在路边看到就买了的情况，多半是特意让人去买的。
茶几上的盒饭只有一份，应当是特意给她留的。
姜听坐在小沙发上，往后靠着躺了一会儿才坐直身体准备吃饭。刚抓住饭盒就手里一空，她缓慢抬头，冷眼看着商霆聿。
只见商霆聿将饭盒打开分别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一分钟后才拿出来。
眼底的冷气瞬间消弭于无形，姜听道了声谢，开始吃饭。
要是以往她会惊讶商霆聿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竟然会使用微波炉，还给她热饭菜。但经过下午的事情，她现在没什么心情思考这些事。
商霆聿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今天的姜听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肤色白 皙，因为路上受了冻双颊隐隐泛红，明眸皓齿，吃起饭来格外斯文。
但他敏锐的察觉了姜听今天的情绪不对劲，和前些天得知一个小女孩死在手术台上的状态相似，疲惫之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么晚是在加班？”
作为一名医生，加班是常有的事情，并且基本告别了双休，只能按照排班表来休息。
姜听摇头，“不算加班。”
拿着筷子的手顿住，姜听思考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知道科尔伯格提出的道德两难故事法吗？”
商霆聿放下交叠在一起的腿，身子微微前倾，做出了一副倾听的模样，“听说过，电车难题？”
电车难题的内容是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一条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正朝着这条轨道上驶来，而另一条轨道上只绑了一个无辜的人。切换电车的拉杆在你手里，你会选择拉动拉杆让电车转换轨道吗？
姜听微微点头，“差不多。”
“这种事情怎么选择都是错的。”商霆聿声音低缓。
犹豫再三，姜听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只是隐去了方妃儿，用一个实习生将事情带过。
说完她自嘲的笑了笑，“做了这么久的医生，到头来还得选择明哲保身。”
商霆聿轻笑几声，温沉的嗓音如大提琴一般，“这种事情永远没有正确答案，你觉得你是为了职业生涯明哲保身，但我觉得你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你在这个工作岗位上多待一年，创造的价值远远比你给病人讨一个公道要大。”
“还能这么比较吗？”姜听心底的不快少了一些，“要是你会怎么选择？”
“我是一个市侩的商人，当然是我的利益高于一切，我选明哲保身。”商霆聿说着。
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姜听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身高级剪裁的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完全是一副成功企业家的形象，任谁也无法将商霆聿和“市侩”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姜听心情好了不少，莞尔一笑道，“市侩这两个字不适合你，你一手创办的蔚莱基金，也不是为了盈利而存在的。”
“那你觉得什么词适合我？”商霆聿随口问道。
姜听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怀瑾握瑜，高风亮节。”
手上的动作顿住，商霆聿愣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难得听见你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你很少夸人。”
抛开商霆聿的私生活不谈，他创立的蔚莱基金会帮助了数十万的孩童，担得起着两个词。
姜听很少夸人，因为没什么必要，但听到商霆聿的问话脑子里突然就蹦出这两个词了。
话题转移到这里，她心中那点郁结之气已经荡然无存了。
浴室里水声停止了，商奶奶在护工的搀扶下出来了，见两人一脸笑意，忍不住问道，“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商霆聿唇角微微上扬，“姜姜夸我呢。”
拿着勺子舀汤得动作顿住，姜听余光看见商霆聿眼底冰雪消融，脸上的笑容不似作假。
她听过很多个商霆聿对她的称呼，最常见的是直呼其名，生气时会阴阳怪气的叫一声姜医生，在颁奖典礼上中规中矩的称她为妻子，而姜姜这个称呼她很少听到。
以往听到这个词总觉得是商霆聿在做戏，现在她竟然从语气里品出了几分真心的味道。
叫昵称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
“夸什么了？”商奶奶脸上笑意更甚，“总不能说你是二十四孝好老公？”
见两人相处融洽，商奶奶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也忍不住说了几句玩笑话。
姜听脸色一红，立刻转移话题，“奶奶，明天可以出院了，正好后天我休假，我们一起去拜访那位老中医。”
商奶奶对此没有什么抵触心理，直接应了下来，又对商霆聿说道，“记得准备上礼物，别失了礼数。”
“奶奶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言时的外公很有名，稍微一查就知道他的信息了。
对于这种有资历的老中医，送钱就有些不够看了，投其所好送点字画，茶叶之类的东西还不错。
“你心里有数就行。”
对于商霆聿准备的礼物，姜听没有参合的意思，她知道李老爷子是看在言时的份上才会答应给商奶奶做理疗，这个人情是她欠言时的，日后得想法子还上。
吃完饭看了一会儿电视，姜听就洗漱进陪护房休息了。
商霆聿还在看那本医学杂志，不时拿手机搜索一些内容。
见她上了床，商霆聿这才放下杂志，“医院门口闹事的家属都走了，事情解决好了。”
一连几天没有出过医院，姜听没太关注这些事情，“正好明天奶奶出院了。”
她的本意是奶奶出院后她可以回到自己的房子里住，但商霆聿似乎会错意了。
“玫瑰花园小区的房子还不能入住，奶奶希望我们多回去陪陪她。”
姜听点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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