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栖宸，你真敢说。”
过了好半响，盛烟只憋出来这么几个字。
她头一回见到有人这么坦率得承认自己心中的算计。
慕栖宸给盛烟递了一杯水，问：“吓到你了？”
“……没有。”盛烟怎么可能承认自己会被吓了。
顶多就是震惊。
“没有就好。”慕栖宸非常满意这个答案，没有被吓到才能继续往下面谈。
明明是盛烟主动提出这次的谈话，慕栖宸却很快拿到了主动权。
他问盛烟：“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盛烟心说，我他妈觉得自己现在在相亲。
有人是这样重新开始的吗？
这还有一问一答的环节？
你说出你的目的，然后让我说出我的感受？
大概是盛烟脸上的吐槽太不明显，慕栖宸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话方式的不妥。
改口道：“盛烟，你向我提分手，我接受，你要离开我，尊重你的选择。过去种种都是我不好，但是，我想重新追求你，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可以吗？”
“你不好？”盛烟还真有一点疑惑，“你觉得你哪里不好？”
盛烟认真慕栖宸这么多年，听过他说抱歉，也听过他说对不起，但从来没见过他正经反思过。
“所有你不满意的，都是我不好。”慕栖宸望着盛烟娇俏的脸蛋，说，“毕竟，公主从来不会犯错。”
—
盛烟仔细的想了很久。
当初和慕栖宸彻底说分手，她心里其实并不怨他。
盛霁阳曾经问过她，会不会后悔。
盛烟说，不会。
当时的环境下，她没有办法再面对慕栖宸，也没有办法面对没有保护好孩子，甚至亲手扼杀孩子的自己。
离开，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出路，也是她给自己的退路。
盛烟一直觉得，自己和慕栖宸之间就是一个错误。
既然是错误，那就结束它，纠正它。
在过去那一段没有慕栖宸的时间里，盛烟也并没有觉得自己过得不好。
一切按部就班，一切如同寻常。即使偶尔听到有关他的消息，也可以以平常心对待。
可是今天，他听到了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信息，知道慕栖宸的想法和态度，似乎心里并没有抵触。
一个新的开始。
这是一个盛烟或许可以接受的说法。
—
“烟姐，你在想什么？”阿丙的声音将盛烟的思绪拉回来。
小组其他成员都望着他。
开会的时候，小组成员发现盛烟频频走神。
盛烟原本还想确定一下之后几天的行程，思绪不集中，只好原地放弃。
“问你们一个事，你们发现的时候会怎么办？”说完工作，盛烟说起私事。
“找朋友倾诉。”其中一个女生回答。
盛烟立刻否定了这个提议。
因为无论是盛霁阳这个哥哥，还是言晚晚关清酒这些朋友，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都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这一边。
在这种需要提议和抉择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我倒是听说这边有一个寺1庙很灵验，烟姐要不要过去走走？”其中一个女生说。
“搞封建迷信？别了吧！”盛烟一向不信鬼神。
“也不算吧，佛1教文化还是挺多哲理，帝都的那几个有名的寺庙还有几个和尚是帝都大学的教授呢！”
盛烟想想也是。
虽然自己没有宗教信仰，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去寺庙看一看，逛一逛，就当做是单纯的采风也可以。
正好第二的行程是拍日出和星空，凌晨下了一场小雨，日初泡汤，黎初初所在的a组全员放假。
有关自然拍摄的纪录片，就是有很多不定因素，天气就就是其中之一，盛烟曾经就因为天气原因被耽误了半个月的行程。
雨停后，天空放晴。
盛烟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做好防晒，在酒店租了一辆越野车出门。
那座有名的寺庙距离酒店有三四十公里，沿途还有不少游客。
盛烟逛了一圈，没有任何到了佛1教圣地就骤然顿悟的感觉，反而拍了几张感觉不错的照片。
盛烟走出寺庙，脚步一顿。
十米开外，男人穿着一件轻薄的休闲装，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双手插兜，静默的站着。
正是慕栖宸。
就算隔着不够光的墨镜镜片，盛烟也能感觉到慕栖宸正在看她。
“我听你的同事说，你一个人来这边不放心。”等盛烟走近，慕栖宸解释说。
他从前都不会为自己的行为而解释。
盛烟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慕栖宸。
“我就是随便走走，听说这个寺庙很出名，就来看看。”盛烟说。
慕栖宸单手拦住盛烟，“小烟，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谁不敢看你的眼睛了？”盛烟立刻看过去，装上了慕栖宸探究的目光。
她这样的举动反而暴露了之前的确是下意识的避开慕栖宸的目光。
“小烟，是我昨天晚上的话，吓到你了？”慕栖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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