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这靖王妃,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她这么大反应,萧景霆也是没想到的,愣了一下才回过味来,刚才说的那句话确实像在骂人。
不过,能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跳脚,就算真是个精怪,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
萧景霆目光一闪,道:“难道本王说错了,你不是个东西?”
顾明棠大怒:“……你才不是个东西!”
果然语言文化博大精深,不管正说反说,都是在骂她,别以为她听不出来!
萧景霆:“顾明棠,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本王不会把你怎么样?”
顾明棠怔住了。
是啊,哪怕被萧景霆当场撞破秘密,她也只是惊慌自身秘密不保,从头到尾,都没有害怕过,萧景霆会将她当成邪祟解决掉。
原来她潜意识时,早已把萧景霆当成可靠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害她性命。
反倒是她自己遮遮掩掩,却又漏洞百出的行为,显得有些滑稽。
萧景霆见她半天不出声,冷笑道:“看来你是想住铁笼。”
“王爷宅心仁厚,不必故做恶人吓唬我。”顾明棠叹道:“我真是个大夫,我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萧景霆有些怀疑:“难道不是你自己主动供尸还魂来的?”
顾明棠:“当然不是!我要有这本事,肯定不会借尸还魂在顾大小姐身上。”
“顾大小姐多可怜哪,亲娘死了,留下渣爹娶后娘,后娘把人往死里虐,在外头赚足了好名声。”
“好不容易捡了门继妹不要的婚事,结果,夫君也是个渣,放任奴才把她给打死了。”
“这苦得没边的小白菜,谁愿意当谁当,我反正是不愿意的。”
萧景霆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你在骂本王?”
顾明棠斜看他一眼:“我哪句话骂你了?”
萧景霆:“你说本王渣!”
“那你是渣啊!我难道说错了?”说到这个,顾明棠可就有一肚子的道理要跟他掰扯:“替嫁这回事,你堂堂王爷都得捏着鼻子认了,怎么就把罪名扣到顾大小姐头上?”
“还不是挑软柿子捏,知道顾大小姐不受宠,没人撑腰,所以推出来当出气筒,好让宫里看到你的愤怒。”
萧景霆铁青着脸:“本王没有!”
顾明棠:“你说没有就没有?”
“苏兰娇让她跪在院子里大半个时辰,把她往死里打的时候,你在哪里?”
“刚三媒六聘把人娶进来,跟人拜了堂,就丢开手不管,任由下人欺辱贱踏!也难怪顾大小姐不想活了。”
萧景霆觉得自己快冤死了:“本王从未迁怒顾大小姐。”
“苏兰娇在后院胡作非为的时候,本王在前院被人绊住了。”
顾明棠撇嘴:“你就狡辩吧!”
“你后来出现的时候,我已经顶替了顾大小姐,结果呢,你还不是一开口就往 我头上扣帽子,说我冒名替嫁!”
“说得好像谁多想嫁你似的!”
“这要不是我过来的时间晚了点,但凡早那么两个时辰,就不用拜堂了。”
这话阴阳怪气的,萧景霆心里那个火啊,是蹭蹭蹭直往上冒,冷笑道:“你也知道晚了,想不想嫁的,都由不得你。”
“这靖王妃,你如今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
顾明棠垂头丧气,认命道:“这还用你说?若非咱俩如今是一条线上的蚱蜢,我用得着费尽心思想办法给你治腿吗?”
她感叹:“你这王爷当得危机四伏,指不定哪天连累我一起被嘎。”
“被嘎?”萧景霆眼神询问。
顾明棠:“……咳,这个,我家乡那边的方言,嘎字延伸出了新的含义。”
结合刚才那番话的前后语境,萧景霆其实能猜出一点,但还是不耻下问:“比如?”
顾明棠捂脸:“比如,嘎腰子,就是指切了别人的腰子。”
“再比如,嘎了,就是死了的意思。”
萧景霆并没有多意外,只是对嘎腰子之说,十分好奇:“为什么要切了别人的腰子?若是杀人,切腰子并是最快见效的,单论折磨,嘎腰子的痛苦也远远比不上其他方案。”
一个问题引出另一个问题,顾明棠只好道:“我家乡那边,医学发达,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通过给病人移植某些器官治疗疾病,延长性命。”
“很多不法人员,便以此犯罪,来获得巨大利益。”
萧景霆大为震撼:“!!你说什么?你家乡,可以给人更换器官?”
“那本王的腿?”
嘎不嘎的,早就被他抛在脑后,若不是腿脚失去知觉,这会儿都跳起来了。
不怪萧景霆震惊,于大周如今的医学水平而言,器官移植这种事,便是神迹。
若顾明棠真有这种本事,那他身上的毒便是解不了也不要紧,可以用釜底抽薪的办法,在毒性没有迁延到其他地方前,把两条腿换了!
萧景霆眼神亮得惊人,目光炙热得像要把人灼伤。
顾明棠忙道:“王爷的腿可以治疗,无需用这般极端的办法。”
她生怕萧景霆冲动,再三强调:“大周如今的医疗水平,环境条件,都不支持器官移值手术。”
“而且就算在我的家乡,也从来没有谁移植过腿。”
“因为意外而失去腿脚的伤病员,根据各自的需要安装假肢。”
“王爷现在这种情况,别说大周没有假肢可装,就算有,光是腿大动脉流血,就能让王爷失血过多而亡。”
“所以,换腿的时候,王爷就别想了。”
萧景霆沉默下来,有些不甘心。
顾明棠道:“而且王爷的腿能治,为什么要换假肢?”
“假的就是假的,哪有自己原装的好?”
她信誓旦旦:“王爷放心,我肯定治好你的腿,说到做到。”
萧景霆看她一眼,问道:“你知道本王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顾明棠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中毒?”
“是中毒。”萧景霆道。
事到如今,顾明棠最深的秘密曝露在他面前,他的腿更需仰仗顾明棠的医术,自然也就无需向她隐瞒真实情况。
萧景霆:“本王身上所中的毒,并不只是针对腿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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