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功名利禄如过眼云烟
“来人！”
宋子庭大喝一声，然而他话音未落，手下的两名护卫便直接冲了进来。
宋子庭心中还疑惑，自己这些手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
却见两名护卫满脸惶恐，惊声道，“殿下，大牢……出事了……”
“什么？”
当即，宋子庭在护卫们的保护下，来到大牢。
看到牢房内的一幕，他也不由得愣住。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今夜谁看守大牢？出来！”
在宋子庭的大喝下，那名狱卒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
“殿……殿下……”
宋子庭指着大牢中的两具尸体，冷声道，“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狱卒心中欲哭无泪，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他刚刚感觉自己像是睡着了一般，再猛然惊醒过来，就见这两人已经死了。
然而，这些话，他肯定不能如实交代。
自己身为看守大牢的狱卒，却在当值时睡觉，造成两名重要犯人死亡的严重后果。
如果如实交代，五皇子必治他渎职之罪，轻则丢饭碗，重则掉脑袋。
狱卒万般无奈，只能打量着牢中两具尸体的死状，靠着想象力胡编起来。
“禀殿下，刚刚费斌和张印山争吵，想要检举他的所作所为，给自己换一条活命。”
“张印山勃然大怒，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就将费斌给一刀捅死。”
“捅死费斌之后，张印山也自知罪不可赦，他就……他就上吊了！”
“什么？”
宋子庭微微皱眉，疑惑问道，“那你为何不阻拦？”
狱卒小心翼翼道：“张印山有刀在手，而且他几乎一下子就捅死了费斌，属下没来得及阻拦……”
宋子庭更加不解，“你没能阻拦他杀费斌，那他上吊自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着？”
“因为，因为……”
狱卒绞尽脑汁，信口胡编道，“张印山上吊的时候，手里还一直握着匕首，威胁我说我如果敢多管闲事，他就一刀杀了我。”
“我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娃，实在不敢以身涉险，只好喊人前来通报殿下。”
“但等殿下来的时候，张印山就已经……已经死了……”
听了狱卒这套说辞，宋子庭险些气得背过气去。
一个人，在上吊自杀的时候，还能拿刀子威胁你？
这特么是肉身成圣的战神吗？
宋子庭正恼怒之际，身旁皇家护卫低声道，“殿下，我们方才已经验过尸了。”
“费斌确实是被利刃一刀穿心，当场毙命。”
“张印山也是因缺氧窒息，心脏缺血而死，是上吊自杀无疑。”
“并且杀死费斌的那把匕首，就在张印山尸体不远处……”
虽然宋子庭对那狱卒的说法非常怀疑，但面前的事实与他所描述的情况完全一致。
宋子庭一时无可奈何，只得摆了摆手，“罢了，罢了。”
“反正本王也是打算将这两人斩首示众，以正荥阳百姓之视听。”
“如今既然他们狗咬狗自相残杀，也省得本王浪费时间。”
“传命，将这两人的罪行写下来，张贴在全府各县，并将尸体悬于衙门外，曝尸三日示众，然后就地掩埋。”
“就这样，去办吧。”
……
次日，清晨时分。
张印山和费斌落马的消息，便传遍整个荥阳府各个县乡。
得知罪大恶极、作恶多端的张扒皮和坏事包，被五皇子出手干掉，荥阳府百姓们皆欢天喜地，弹冠相庆，各个乡镇像过年了一般喜庆。
衙门门口，百姓们来参观张印山和费斌的尸体，扔烂菜叶臭鸡蛋的人不计其数。
若不是五皇子殿下比较宽仁，百姓都恨不得拿这张印山肥硕的身躯点天灯，以解心头之恨。
街上的百姓们欣喜之余，无不对宋子庭歌功颂德。
“五皇子真是最仁义，最有担当的皇子！”
“陛下应当立五皇子为世子，才是苍生之福，百姓之幸啊！”
“我们荥阳府百姓，永远都铭记五皇子殿下的恩情！”
许言和白老憨，从一群人的身旁走过。
白老憨笑呵呵道，“小许啊，听到了吗？”
“明明是你一手筹谋的计划，功劳却都到了五皇子身上，你不大开心吧？”
“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许言耸耸肩笑道：“功名利禄如过眼烟云，失何足悲，得何足喜。”
“再说，如果张印山是五皇子杀的，百姓们就会歌功颂德，皇帝也会对他大加赞赏。”
“但如果张印山是我杀的，那官府肯定要把我抓起来杀头，给张印山偿命。”
“他五皇子虽然是得到了虚名，但也帮我背了黑锅，何乐而不为呢？”
白老憨钦佩道，“小许，你虽年纪不大，但这般心胸和气魄，属实是令老头子我钦佩至极，五体投地！”
“若是世人都能像你这般淡泊名利，又何至于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啊。”
“那么，下一步，你有何打算呢？”
许言并没有回答白老憨的话，而是淡笑道，“这话，我正想问你。”
“白爷，你下一步，不知有何打算？”
“我？”
白老憨微微一愣，干笑着摇了摇头，“都已经黄土埋到脖子了，还能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在街上继续讨饭，能吃一顿便吃一顿，能活一天便活一天。”
“如果活不了，也无所谓，我早就已经活腻了，想到地下跟我儿子团聚了。”
许言淡淡一笑，“白爷，别这么说。”
“我相信，你儿子是一位孝义之人，如果他泉下有灵，一定希望你能安度晚年，长命百岁。”
“所以，我下一步的打算，就是帮白爷你，夺回本来属于你家的东西。”
“什么？”
白老憨怔了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小许，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
许言一本正经道，“白爷，你的儿子是驰骋疆场的将军，未能留下个后人，便战死沙场，为国尽忠。”
“你身为英雄的父亲，不应该被这般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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