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暴殄天物
被众人突然这么一问，众人顿时都有些懵了。
突然，于家公子于英俊大喊道，“是那许知府！”
“若不是他前番逞能，不愿意拿出粮食，非要带人出城迎战，咱们竹贤府怎么可能与黑风山的土匪结下这么深的仇？！”
一听于英俊此话，众人也瞬间都反应过来。
“对啊！”
“都是那姓许的得罪了黑风山，凭什么要我们来替他承担？”
“他许言不仅出城迎战，还追杀黑风山三当家黄彪追出数十里远，黑风山何等势力，岂能忍气吞声？”
“他姓许的前几日跳出来装英雄，今日黑风山的人找上门来，他便躲起来当狗熊，真是个废物！”
听着众人不满的嚷嚷和抱怨，朱天霸会心一笑，“对啊！”
“诸位贤侄，你们总算是明白了。”
“你们的父亲，都是因为许知府，才被黑风山抓走。”
“这笔银子，你们也应该问许知府去要，不是么？”
说着，朱天霸不紧不慢站起身，意味深长道，“他许言的兜里，可是富得流油。”
“前几日，他就花了几十万两银子，购买谷种、农具、耕牛，无偿发放给东城区的那些穷人。”
“如此豪横的手笔，他府中藏的银子，定然是多如牛毛。”
“黑风山索要的赎银，你们当然应该问许知府去索要。”
“如果他不给的话，朱某愿带诸位贤侄，前去蓉城寻易总督，让他为你们做主！”
听了朱天霸这番话，一众六神无主的年轻人，顿时都有了主心骨。
“朱伯父说得对！”
“多谢朱伯父！”
“走，咱们这就去找许言，问他讨要个说法！”
“讨要个屁说话，我们要的是银子，银子！”
……
府衙内，许言正在撰写兵书，气定神闲，若无其事。
“秦臣，你过来。”
许言一叫，秦臣立刻屁颠屁颠上前，“师父，有何吩咐？”
“我先前交给你的第一部始计篇，你看得怎么样了？”
“师父，您给我的兵法，我当然是反复研读，早就已经背下来了！”
秦臣毫不犹豫，满脸自豪说道，“不信，你听我背给你听！”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许言满脸兴味，听秦臣将第一篇始计篇，完完整整背诵了一遍。
随即微微点了点头，淡笑道，“不错，果然记得够牢。”
“说说吧，你从中都悟到了什么？”
“……啊？”
秦臣愣了愣，“悟？”
“怎么？”
许言面露狐疑，“难不成你连一点自己的感悟都没有？”
清晨尴尬笑着挠了挠头，讪笑道：“师父，我只是背下来了而已，但里面的意思，我可一句话都读不懂……”
许言顿时有些无语：“那你背个屁？”
“我是让你学习如何带兵打仗，又不是让你学文背书去考状元。”
“以这部兵法的精妙程度，那么只知其表，不知其里，都足以让你成为一员良将。”
“但没想到你这小子，只是背了下来，连其表都看不明白。”
“也幸亏你是认识几个字，我不用从识字开始教你。”
秦臣羞愧地低下头，挠了挠头讪笑道，“师父，那您就给我讲讲呗，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讲，自己悟。”
许言没好气道，“我都已经把饭喂到你嘴里，难道还要嚼碎了给你灌进去吗？”
“回去自己再多读几遍，读不懂的话，就问尚师爷。”
“一个月后我再问你一次，如果还是一点领悟都没有，就赶紧老老实实给我回去种地去！”
“……哦。”
秦臣点了点头，原本满腔的兴致，被结结实实泼了盆冷水，灰溜溜转身离开。
许言仍然不解气，没好气道，“今天马步多扎一个时辰，坚持不住不许吃饭！”
“……哦。”
看着秦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许言也被气得不轻，没好气自言自语道：“我今日本来想把第二篇作战篇也交给他，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不争气。”
“可惜我这部孙子兵法，如若献给皇帝，换个兵部尚书当都绰绰有余。”
“却交给了这么个傻小子，真是暴殄天物，茉莉花喂牛啊。”
说着，许言忍不住从头阅读了一遍自己写下的内容，忍不住心生万千感慨。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
“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如此了不起的大智慧，单凭这一部兵书，确实足以奠定孙武兵家至圣的地位了。”
许言一边读着，心中不免幻想连篇。
自己现如今，做过了侦查访案的擎苍卫镇抚使，又做过了自立门户，执掌一方的知府。
但说实话，许言心中最希望的，还是做一名武将。
像前世一样，率领麾下的将士们抵御外虏，保境安民，成千秋大业。
可惜，自己想要当武将，一来需要静候天时，二来也需要等待良机。
现在他手中能调动的力量，只有竹贤府的百十来名衙役。
除非出现规模较大的叛乱，亦或周边出现异族敌情，朝廷无力征剿，才会放任地方官们招募兵马，自行征剿。
否则的话，没有朝廷旨意，私自募兵养兵，那便是要株九族的谋逆之罪。
皇帝虽然对自己较为赏识，但许言很懂得分寸，绝不能得寸进尺。
他可以问陛下要赏赐，要官位，要恩宠。
只要在陛下的尺度范围之内，陛下基本上都会给他。
但是，如果自己张口问陛下要兵权的话，必然会引起上位者的猜忌，恩宠转瞬间就变成灾祸。
大乾虽然重文轻武，同等官位下，文官明面上的地位，凌驾于武将之上，可以名义上掌管武将的行动。
但是，武将手中握有的实权，以及在军中的威信，是地位再高的文官都无法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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