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九王爷
吕凛原本显得很是轻松,还笑着和许言打趣,“想要鉴宝,你应该去当铺啊,来找我做什么?”
然而,当他看到许言从怀中取出的半枚玉佩,便瞬间傻了眼。
“这……这是……”
吕凛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捂住许言的手,将玉佩按在桌子底下。
左顾右盼了一阵,确定无人看到这一幕,才微微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小子,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东西的来历,有些说来话长,但肯定不是我偷或抢来的。”
许言正色道,“师父,你认识这个东西,就请给我讲一讲吧。”
吕凛默然半晌,低声道,“小子,我劝你最好将这个东西砸了,烧了,埋了,或是找个保险柜锁起来,总之一辈子不要展露在别人面前的。”
“否则的话,一定会给你招致祸端,甚至引来杀身之祸。”
许言愣了,“这么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
吕凛沉声道,“告诉你,这枚玉佩,乃是九王爷的信物。”
“九王爷宋玉狂,是陛下所有兄弟姐妹中,最让他忌惮的一位。”
“当年先皇十几名子嗣,大多数都在皇宫服侍左右。”
“唯独九王爷宋玉狂,常年统兵在外,年纪轻轻便功勋卓著,在军中威望甚高。”
“先皇驾崩之时,九王爷正在率兵讨伐岭南公,手握十五万重兵。”
“得知先皇殡天的消息后,他便立刻率领全部兵马,以奔丧之名返回京城。”
“宋玉狂麾下的狂铁军,乃是大乾王朝最悍勇的精锐。当时得知狂铁军回京,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
“满朝文武都想要推举宋玉狂君临皇位,防止他凶性大发,血洗京城。”
“最终,是陛下冒着杀身之祸,亲自前往宋玉狂的军营中,做了三个月的人质,受尽了不知多少痛苦和折磨。”
“才终于得到宋玉狂的信任,将他骗到皇宫之中,剥夺了他的兵权。”
回忆起这段往事,吕凛神情无比凝重,似乎仍感到心有余悸。
“先皇在夺嫡之争成功笑到最后,将失败的十几名皇子,全都或废,或杀,或流放。”
“唯独九王爷宋玉狂,至今还仍然囚禁在宗人府内,派擎苍卫昼夜把守,根本不敢放他离开。”
许言疑惑道,“这是为何?”
“陛下既然对宋玉狂如此忌惮,为何不想办法杀了他?”
“说实话,陛下不敢。”
吕凛无奈道,“当初宋玉狂被软禁之后,陛下本想派人接掌他的十五万狂铁军。”
“没想到,当时整个狂铁军,已经彻底被宋玉狂掌控,除他之外,不听从任何调遣。”
“得知宋玉狂被囚禁,狂铁军们先是攻打皇城意图营救,陛下命人挟持着宋玉狂到城墙之上,才逼迫他们撤兵。”
“撤兵之后,狂铁军便返回岭南驻地,至今仍驻扎在大漠南境荆州各城中。”
“并且还放出话说,只要皇帝敢谋害九王爷性命,他们便即刻倒戈,投降岭南公,一起进攻大乾。”
许言听得一愣一愣,愕然道,“能将一支军队掌控到这般地步,这位九王爷,确实是位有才能之人啊。”
“正因为他有才能,至今都是陛下挥之不去的梦魇,所以满朝文武,没有任何人敢提及此事。”
吕凛苦笑道,“你手中的这半枚玉佩,正是当年九王爷表标志性的信物。”
“如果被人看到,向陛下进言弹劾,即便陛下对你再是宠信,也必然疑心大作,对你生出猜忌之心。”
“师父,我明白了。”
许言重重点了点头,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自己来找吕凛,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吕凛,绝不会害他。
许言正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师父,这位九王爷,近期的近况如何?”
“不清楚。”
吕凛摇了摇头,“九王爷一直被囚禁在宗人府中,陛下不准任何人与之接触,就连每天的吃穿用度,都是从狗洞送进去。”
“不过听看守的擎苍卫说,九王爷在宗人府内,时常没日没夜地发狂咆哮,或开怀大笑,或放声大哭。”
“恐怕他的精神,已经开始出现疯癫了……”
许言点了点头,将玉佩默默收好,颔首致意,转身离开。
直到离开皇宫,他忐忑的内心才稍稍缓和些许。
摸着怀中的半枚玉佩,心中不由惶惶思忖起来。
这半块玉佩,绝对是个祸水,一旦被人发现,就有可能直接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尽数摧毁。
但是,法静为何要在圆寂之前,将这枚祸水交给他呢?
按照法静所说,这是上天赋予他的使命。
难道老天爷是暗示自己,让自己与九王爷接触吗?
……
相府内,于长林端着茶盏,面色阴郁。
在他面前,赵九锡战战兢兢低着头,满脸窘迫不安。
“九锡,我再问你一遍。”
于长林眯着眼睛,淡淡道,“许言昨日跟着长公主,去了报恩庵,对吗?”
“是……”
赵九锡点了点头,讪笑道,“不过据妙琳所说,许言只是陪同长公主前去,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于长林冷笑道,“呵,如果你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就不会将这件事来告诉我了。”
“恩相,属下实在害怕啊。”
赵九锡苦着脸道,“这段时间来,那许言的道行有多恐怖,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与恩相交好的各地总督,有四位都已经死在他的手中。”
“万一我们的事,被他许言发现,岂不惹来灭顶之灾?”
“哼,这个许言的鼻子,比我想象中还要灵,真不愧是擎苍卫的鹰犬。”
于长林眯着眼睛,沉声道,“他肯定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否则绝不可能平白无故,跑到一个尼姑庵去。”
“为了保险起见,九锡,咱们必须将那批货转移了。”
“是。”
赵九锡急忙点了点头,“我这就亲自前去报恩庵办这件事。”
“等等。”
于长林淡淡道,“在转移之前,记得将屁股擦干净,别被他许言闻出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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