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吕凛的秘密
吕凛默然片刻,微微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就知道,带你来见了九王爷后,你肯定要问我这些问题。”
“也罢,反正今日我已经瞒着陛下带你来到这里,索性就疯狂一把,将所有事都告诉你吧。”
当即,吕凛带着许言,来到擎苍卫指挥所,将其他人都遣散出去。
关上门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吕凛才沉声道,“不错。”
“我当初,确实追随过九王爷。”
“在成为擎苍卫之前,我是狂铁军第一勇将,九王爷最为信任的心腹。”
这个炸裂的消息,使得许言大为震惊,愣了半晌,忍不住弱弱问道,“师父,你……你还有这么牛批的过往呢?”
“那你是如何这么轻松地完成身份转变,直接从狂铁军第一勇将,变成了陛下最为信任的擎苍卫统领?”
“这个,一言难尽。”
吕凛眯着眼睛,回忆着久远的往事,缄默良久,自嘲般干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硬要说的话,是因为我的眼光足够独到,作为一棵随波逐流的墙头草,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吧。”
“……墙头草?”
许言有些懵逼,“师父,你……你怎么会做墙头草呢?”
吕凛解释道,“那是四年之前,年关前三日,先皇深夜暴病吐血,天明之时便已驾崩。”
“当时,连拥兵在外的各路藩王和皇子们都还不知道此事,我却已经提前得知了这个消息。”
“因为先皇刚刚驾崩,于长林便找上了我,对我说他夜观天象,大乾王朝的江山皇位,必定归四皇子宋云圣所有。”
“如果我不希望大乾同室操戈,四大公侯趁机作乱,使江山倾覆,万民陷入水落之中,就一定要倾尽全力,辅佐四皇子登临大位。”
“就这样,我虽然名义上仍是狂铁军的第一猛将,但实则已经是四皇子的人。”
“至于后面的事,我上次已经给你讲过一些了。”
“九王爷率领狂铁军回朝奔丧,为了防止他大军攻城,四皇子自愿孤身来到狂铁军军营,成为了人质。”
“在陛下做人质的那数月光景里,九王爷不止一次想要将他置于死地,派出了手下很多高手前去暗杀。”
“但是每个前去暗杀的人,都被我想办法暗中不留痕迹地做掉,并且竭尽所能地将他们的死捏造为各种意外。”
“连续死了十几名手下,都未能奈何陛下丝毫,我便劝九王爷说,陛下得江山,乃是天命所定,我等凡夫俗子,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在我的苦苦相劝下,九王爷也相信了四皇子是天命之人,便亲自将四皇子送回京城皇宫。”
“后面的事,你便清楚了,九王爷被关在宗人府,囚禁至今。他麾下的十万狂铁军,也都南下逃往荆州,拒不听从朝廷号令。”
吕凛苦涩笑道,“因为我的鼎力相助,辅佐陛下铲除了最大的阻碍,顺利登临帝位,所以开国之后,便被陛下封为擎苍卫总统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我明白,陛下封我这个职位,也是为了让我时刻谨记,我是一个背负着秘密的背叛者。”
“陛下并非天命所归,而是被我保护的事,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如果我泄露出去,陛下便也会将我被于长林收买之事昭告天下,让我身败名裂。”
听完吕凛这番话,许言内心不由五味杂陈。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师父每天虽然很累,但毕竟是心无旁骛地效忠于陛下,至少拥有坚定的立场和信仰。
但是现在看来,师父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也非常艰难。
毕竟,对于一个忠义之人来说,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背叛自己的主公,都是难以原谅的事。
即便这个原因,是为了江山社稷和天下万民。
“至于九王爷,为何会将你当成他的孙子……”
吕凛继续解释道,“一方面,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些疯癫糊涂。”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你和他的孙子,长得确实很像。”
“很像?”许言微微一愣。
“九王爷的孙子,名叫宋渊,不论身材、样貌,还是年龄,都与你极为相似。”
吕凛解释道,“四年前,九王爷被囚禁宗人府后,他的妻儿家眷,全都被打入大牢,并在牢中自尽。”
“唯有他的孙子宋渊,被狂铁军将士们拼死护送走,听说保护着他,一同去了荆南府。”
“宋渊是九王爷唯一的骨血,也是他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正因为我看你的长相与他非常相像,所以才答应带你来见九王爷。”
许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笑道:“真没想到,我能得到这半枚玉佩,竟然还是沾了别人的光。”
“师父,不管怎么说,都要多谢你助我这一臂之力。”
“不必,你毕竟叫我一声师父,为你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吕凛淡淡一笑,随即叮嘱道,“今日 你我来宗人府的事,还有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尤其是九王爷赠与你的这对盘龙锏,你务必要藏起来,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一旦这个东西透出风去,你我都将惹上天大的麻烦,甚至招致杀身之祸。”
“现如今陛下虽然对你务必恩宠信任,将你视作心腹重臣。”
“但不管到了何时,你都不要忘记,他是踩着十几个兄弟的累累尸骨,才坐上皇位,成为了大乾的天子。”
许言郑重点头,“师父,我记住了。”
“你只管放心,今日这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
回府之后,许言小心翼翼将盘龙锏放在书房的橱柜里,里外上了三层锁。
随即无事可做,便陪小莲一起扫扫地,摘摘菜,刷刷碗,干些家务。
耐心地等待了整整一天,直到夜幕降临,深夜时分。
许言才悄然离开府,骑着踏乌白龙驹,带着那两枚半块的玉佩,以最快的速度,直奔皇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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