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从三皇子府和永安侯府抬出的一箱箱首饰珠宝、古董屏风等。
还有这些年侯府的账册清算,黎昌一家子是如何用着长房的钱财奢靡挥霍的。
一桩桩都在毫无掩饰地告诉世人,他们是如何猖狂地苛待太子妃的。
听闻,太子妃病得更重了,都下不了床了。
太医们是急得焦头烂额,就连太子殿下都一直守在她的床前,完全顾不得其他了。
唉,就怕太子妃真被永安侯府给气死了。
那就真真是史无前例。
经此一次,永安侯黎昌不说“名垂千史”,也得有个“天下皆知”的殊荣了。
当然,黎昌并不想要这种出名,简直就是要命。
更要命的是,随着太子妃的病情越发不好,太子楚君羡大怒,直接让锦衣卫出动,要将黎昌打入诏狱、大刑伺候。
要不是东厂拦着,皇帝又火急火燎地跑去东宫劝太子,黎昌才勉强保住了一条狗命。
但楚君羡要皇帝必须给个交代,否则就别怪他不给他这个皇叔面子了。
明德帝气得在心里大骂楚君羡猖狂逆贼,但又不得不憋屈应下。
黎昌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皇帝绝不可能让他落入楚君羡的手里。
这次他会让东厂先于锦衣卫去查抄永安侯府,也是这个原因。
如果可以,皇帝自然是想要黎昌直接去死。
毕竟秘密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住。
但如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此时黎昌死了,他怕也摘不清,更会引起楚君羡的怀疑。
皇帝冒不起这个险,只能忍着火气给黎昌收拾烂摊子。
皇帝以这事也算是家事,太子妃和永安侯府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该怎么处置黎昌一家子,也要问过太子妃意见为由,将所有人都着召集到养心殿。
楚君羡依然是最后一个到的。
黎忧一脸病容……早上为了折腾出一个病入膏肓的妆容来,她可是少睡了一个时辰,困得她没精打采的。
因新嫁娘第一个月都着红,黎忧今日穿着银红色重绣海棠花宫裙,裙摆层层叠叠,行动间,若海棠花层层绽放,华丽繁复,可也映得她一张芙蓉面尤为苍白、娇弱,似枝头暴雨中摇摇欲坠的娇花,随时会凋零。
众人一看靠在宫女身上,脚步虚浮、两眼无光的太子妃,皆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气。
东宫传出太子妃被气得一病不起的消息,他们原以为是夸张了,没想到……
太子妃不会是真的要被气死了吧?
那就算砍了黎昌一家子也不足以平息民怒啊。
明德帝看着病歪歪的黎忧也是坐立难安,就怕太子妃真死了,楚君羡趁此造反,那天下也会觉得他是被逼的,无可奈何。
皇帝咬牙,恨不得直接打死黎昌那一家子的蠢货了。
他们有本事要么就悄无声息地弄死黎忧,要么就不要让她嫁入东宫,那还有今日的麻烦吗?
一个个的都是猪脑子!
坐在明德帝身旁的闻贵妃初见虚弱的黎忧,黛眉紧蹙,眼底杀意涌起,但见到她背着所有人偷偷打哈欠,她眸中的冷色消融,染上点点笑意。
调皮!
看来黎昌他们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阴影,闻贵妃悬着的心也完全放了下来。
“太子妃不用行礼了,快坐下,怎么病得这样重?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
皇帝赶紧给黎忧赐座,时刻警惕她死在养心殿,那自己就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黎忧靠在夏情身上,嗓音满是无力,“侄媳谢过皇上关心,侄媳没什么事情……咳咳咳。”
“都是一家人,太子妃无需客气。”
皇帝忙道,让黎忧好好休息,别说话了,真是吓死人了。
黎忧感激地点头,靠在夏情身上悄咪咪地补觉。
睡不饱的咸鱼好焉哦。
楚君羡眼角余光瞥着快睡着的某个女人,薄唇几不可见地一抽。
她还真是……
他目光触及她过于苍白的小脸,即便知道她是装的,心脏还是不觉一缩。
算了,反正接下来也没她什么事,她乖乖睡觉,也省得自己还要分精力去照看她。
太子爷口不对心地嫌弃了一番自己的小麻烦精太子妃后,抓起桌案上的茶杯就朝着跪在下首的黎昌砸去。
黎昌不敢躲也躲不掉,惨叫一声,捂着被砸破的额头直求饶,“微臣有罪,微臣有罪,请太子殿下息怒,请太子殿下饶命……”
楚君羡神色阴森寒戾,“饶命?你霸占太子妃的嫁妆,用一堆破烂敷衍蔑视东宫的时候,可想过孤会要了你的命?”
黎昌惊恐地磕头,满脸血和泪,“太子殿下明鉴,微臣怎么敢蔑视东宫呢?”
“哦?那永安侯府送入内务府的那堆说是太子妃嫁妆的破烂难不成孤做的?你想构陷孤?”
“没有,没有,微臣绝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就是故意不将孤放在眼里,觉得东宫可以随意欺辱?”
“微臣真的不敢啊殿下!”
在楚君羡森然杀意的视线下,黎昌被步步紧逼到悬崖边,是真的哭了。
早知今日……他当时就不该顺着那逆女的心意,才会让黎忧嫁入东宫,有了今日的祸事。
但黎昌哪儿敢在楚君羡的眼皮底下对黎忧露出半分不满的情绪。
他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黎晗,都是这个不孝女。
黎晗被带来养心殿后,就看到自己母亲凄惨地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惊叫地扑到梅氏那,眼泪掉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在痛苦自己母亲遭难,还是在发泄自己这些时日来积攒在心里的不甘怨愤。
对上父亲无情厌恶的目光,黎晗身体晃了晃,只觉得三皇子变了,父亲也变了,心情更悲怆了。
她恨恨地瞪向黎忧,都是这个贱人害的她。
黎忧:在睡呢,勿cue!
“忧姐儿……太子妃,太子妃!”
就在黎昌跟太子殿下求饶的时候,孙氏忽然朝黎忧爬去。
这几日永安侯府被东厂围了,孙氏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再没了从前永安侯老夫人的光鲜亮丽,发髻杂乱,身上灰扑扑的,看着就跟市井的老妪没区别。
不过,没有了成群的奴仆、锦绣华服,谁不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吗?
曾在永安侯府里寄人篱下、艰难求生的黎忧不也是如此?
黎昌说的没错,他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让她嫁入东宫,让猎人和猎物的位置颠倒了过来。
可惜啊,他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黎忧更不是原主,会任由他们摆布。
唉,不把他们都捏死,她也没法安心咸鱼呀。
“太子妃,忧姐儿,你跟皇上和太子殿下说,侯府没有苛待你啊,自你从胜州回来,祖母和你叔父都是如珠似宝地宠着你啊,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怎么会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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