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羡知道她是在说她在异世的事情,心中泛起怜惜的同时,也很高兴她对自己的信任。
自从他们两个讲开她的身份后,她就时不时跟他说起在异世的见闻,和她自己的经历。
黎忧说的,总是一些美好的、高兴的事情。
但楚君羡怎么会听不出,那些事情,很多都跟她无关。
她就如一个看客,游荡在异世,孤独、寂寞。
每一次都让他揪心得厉害。
楚君羡轻抚着她的头发,“只要你喜欢,孤日日给你讲都没问题。”
黎忧忍不住笑出来,又故意板着脸,“那可不行,虽然跟夫君一起看奏折很好玩,但学习也要适度,夫君得给我假期,以前的时候,我学习或是工作,都是做五天休息两天的。”
好吧,到了高三还想双休,做白日梦去吧。
而上班?
那就更别提了,有时候放个假,狗比领导、坑爹同事一个电话,她就必须回公司加班去。
然而,楚君羡毫不犹豫地颔首,“好,你想休息多久都可以。”
黎忧对上他温柔宠溺的视线,心跳又要不争气地加速了。
不过黎忧也不扭捏,笑着亲了亲他的唇角,“夫君最好了。”
太子殿下:“……”嗯,要开心死了!
……
十二月二十五,冬狩正式结束。
他们准备离开南郊行宫回京了。
乌梁尔几次拖着病体来找楚君羡谈判,开出各种条件只为让楚君羡放弃多伦草原。
楚君羡还是那句话,要么签,要么打。
乌梁尔:“……”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可怕又难缠的妖孽?
简直所有人的灾难!
皇帝哽咽:可不是嘛!
因为楚君羡,朕已经好多年都睡不到一个好觉了。
闻贵妃看着皇帝愈发凸出的肚腩,再看他怀里又抱着一个新纳的美人,清冷绝色的脸上面无表情。
呵呵!
这老东西就是活得太好了。
命也挺大的,吃了那么多朱砂,也没吃死他的。
但这想到黎忧,闻贵妃美眸划过一丝暖意,罢了,反正已经留他的命这么多年了,再留些时日又如何。
不过,朝堂上现在也不怎么需要皇帝了。
如此只要留着他一口气在就行了。
闻贵妃美眸微眯,计从心起。
淑妃……胞兄身死,亲人背叛,满心仇恨的北元小公主。
闻贵妃漫不经心地拨了拨宝石护甲,“李德才。”
李公公恭敬地上前:“娘娘。”
闻贵妃在他耳边吩咐了两句。
“奴才明白,娘娘放心。”
李公公领命退下了。
闻贵妃淡淡勾唇,她也好,楚君羡也罢,留乌娅朱的命至今,可不是为了让她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的。
“娘娘,时督主的信件。”
一个内侍上前,呈上一封厚得有点可怕的信。
闻贵妃眉心抽了抽,没忍住想起这些时日,时妖那作死的小混蛋一封又一封的……告白情书!
让他去前线赈灾,他不好好办差,还有心思给她写情书?
闻贵妃气得拳头发痒,只想打死那作死的混账。
或许她就不该在朝堂给他斡旋,也免得他差事总办得如此轻松,才能有精力弄这些花样。
内侍感觉到贵妃娘娘身上传来的冷意,脖子缩了缩,两根面条泪蜿蜒而下。
他也不想来送信的。
但……
手上的信件被拿走,内侍在心里默念着时间,半刻钟后,熟悉的“砰”的一声传来,内侍忍住去擦额头冷汗的冲动。
习惯了习惯了!
这近一个月,每次时督主寄信过来都是这个场景。
“这个混账!”
闻贵妃将信拍到桌子上,“来人,吩咐下去,往后弹劾时妖的折子不用管了。”
“……是,娘娘。”
下面的人无奈地应道。
但下次,该禀报依然得禀报,时督主真要出事了,最难受的还不是娘娘。
送信的内侍见没他的事情了,赶紧跪安了。
至于下次……还得送。
没看贵妃娘娘虽然生气,却没让他把信给丢了或是烧了吗?
娘娘也是别扭的厉害,明明心里那么在意时督主,就是不肯承认。
要黎忧在这里,非得一拍手,难怪贵妃娘娘和楚君羡不和。
敢情是傲娇碰撞傲娇……所谓的同性相斥吧?
就是,谁更傲娇点呢?
……
很快就到回京的日子,皇帝御辇、太子仪驾,禁军开路,锦衣卫护驾,旌旗猎猎,阵仗跟离京时一样,无比浩荡。
只是这次路上,却没上次的平静。
御驾离开行宫的第二日,他们就遭遇到了刺杀。
无数箭羽从四周射来,数百刺客从附近的林子窜了出来,见人就杀。
锦衣卫立刻拔刀对上刺客,挡住他们,护住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和妇孺。
禁军懵了一下,也赶紧加入绞杀刺客的行列。
“护驾!护驾!”
皇帝大声嚷嚷着,满脸的惊恐。
乌娅朱看着这个胆小怕死、蠢笨如肥猪的皇帝,眼底满是讽刺。
她本是草原最明媚尊贵的公主,如今却被这个狗皇帝糟蹋,将她的自尊碾碎在地上。
乌娅朱一想到,她的小皇兄刚去世,可皇帝当夜就要她侍寝,每每都对她用那些窑子里最低贱无耻的手段。
甚至还要内侍在一旁画下她被迫侍寝的画面……
乌娅朱眼里的恨意就越来越浓。
小皇兄死了,父皇和大皇兄无情冷血,她如同玩物一样,被碾碎了一切,再也回不去草原,回不去北元了。
如此,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只是,她乌娅朱可以死。
但她也要让害她的仇人不得好过!
乌娅朱看向太子仪驾的方向,却见太子的辇车被锦衣卫围着犹如铁捅,暗卫如死神,不停地收割着刺客的性命。
连车架都没晃动一下的。
可见楚君羡对黎忧保护得有多严密。
乌娅朱最想杀的就是那对冷血虚伪的夫妻。
但她知道,这无异于螳臂当车,白白送上一条命,什么也做不了的。
乌娅朱忍着心里的不甘,倏而染血的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狗皇帝,嘴角勾起一抹疯魔扭曲的笑意。
她杀不了楚君羡夫妻,还不能杀了狗皇帝吗?
如果不是他非要封自己当什么淑妃,她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再也回不去北元。
更别说皇帝一次又一次在那种事情上折辱她,让她羞愤欲死。
忽然,一支流矢朝着皇帝这边而来,乌娅朱猛地扑了过去,用匕首挥开那支流矢,手臂却被划了一道血痕
皇帝吓得双脚一软,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在,很快禁军就围过来,将他层层护住。
皇帝这才狠狠喘了口气,“爱妃,你怎么样了?”
皇帝没想到,乌娅朱居然会为他挡箭。
乌娅朱垂着眸,掩下眼底的讥讽阴冷,那支流矢根本伤不了狗皇帝的命。
若皇帝受伤了,她就更接近不了他了。
如此,还不如拼一把,先取得狗皇帝的信任。
何况,仇人自然是自己动手更痛快了。
乌娅朱咬着唇,楚楚可怜,“皇上是臣妾的夫婿,也是臣妾的天,撑起哪里能见得您受伤?”
皇帝的大男子主义被狠狠满足了。
觉得自己真是魅力无限,不过调教了这北元小公主半个月,就让她对自己情根深种,再也没法反抗了。
以后她若乖乖地服侍自己,他也不是不能给她点宠爱。
皇帝伸手,“淑妃过来。”
乌娅朱眼里闪过得逞的冷笑,状若乖巧地捂着伤口往皇帝的身边靠。
眼见那些刺客在锦衣卫的围剿中越来越少,很快这场刺杀就能解决了。
而楚君羡甚至连出面都不用的。
那样可怕的强者,父皇和大皇兄还曾想着算计他,进犯大周,入主中原?
呵呵,真是可笑。
但乌娅朱觉得最可笑的还是她自己。
从前怎么就如此天真呢?
当初,连鞑靼王最为宠爱的小公主,草原第一美人的塔宓儿都不能让楚君羡动容半分。
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就能征服他呢?
可年少的惊鸿一瞥实在是太难忘了,乌娅朱不为自己拼一把,她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但现在,撞得头破血流的代价却也是她承受不起的。
只可惜,后悔也无用了。
乌娅朱垂下眼帘,既然父皇和大皇兄都如此无情冷血,也就不要怪她不考虑他们如何了。
反正,她都死了,活人的世界与她又何干呢?
宽大袖子掩藏下,乌娅朱紧紧地握着小皇兄的匕首。
“皇上……”
她嗓音带着小女儿的娇俏委屈,可没把老皇帝酥得人都傻了。
“爱妃,委屈你了。”
正当皇帝拉住乌娅朱的手,将她扯到怀里,满脸油腻笑容,沉浸在自己无限魅力时……
噗嗤!
皇帝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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