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的战士都以怀疑的眼神看向冯启龙,冯启龙也是大惊,转身向陈副官问道:“怎么回事?”
陈副官回道:“长官不必担心,这炮不是针对徐连长的。今天早晨我们接到情报,有两架日军飞机从石门(石家庄)过来飞向太原方向,我见团长事物繁忙,所以代为下令,让防空炮营把它们打下来。”
冯启龙放心地说道:“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了,陈副官。”
“为长官分忧是我的职责。”
陈副官谦虚地说道。
徐梦归略一思考,心中惊喜不已,故作镇定地向冯启龙与陈副官等人一抱拳,说道:“那咱们就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等徐梦归等人走远,陈副官不解地问道:“团长,你怎么把他们放走了?”
冯启龙看向徐梦归消失的方向,严肃地回道:“有些事情,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问。”
“是!”
、、、、、徐梦归转身看看自己的来路,早已看不到冯启龙的身影,急忙喝道:“全连转向西南方向,寻找被晋绥军打下来的鬼子飞机!”
和他走在一起的褚秀才疑道:“老徐,你又在转什么花花肠子?”
徐梦归突然开心地笑道:“咱们去撞撞运气,搞不好咱们又能发上一笔小财!”
“小财?”
被何雷与鸽子抬着的石川转头看上徐梦归道:“什么小财?”
徐梦归嘿嘿笑道:“这个我不敢肯定,到底有没有,到了咱们就知道了!”
鬼子被击落的飞机残骸还在冒着浓烟,显然刚刚坠落,目标很明显,战士们根本没法多大功夫,就寻到了确切位置。令徐梦归失望的是,被击落的飞机只有一架,另一架很幸运,并没有被击中。
徐梦归二话没说,大手一挥大声命令道:“找!”
“找什么?”
一名战士问道。
徐梦归笑道:“这是鬼子的运输机,里边肯定有好东西,抓紧时间,晋绥军的搜查队差不多马上就到,别一会连汤都没得喝了。”
战士们一听,一双双眼睛全都冒出幽幽的绿光。顾不上飞机冒出的滚滚浓烟,在飞机四周寻找徐梦归嘴里所谓的宝贝。
褚秀才没有参与寻找,陪着徐梦归照顾手上的战士,奇道:“老徐,你怎么确定这里能找到好东西?”
徐梦归蹲在还在默默寻思着左手刀法的石川跟前,笑嘻嘻地回道:“冯启龙的副官说话不经大脑,他不仅告诉咱们他们的炮团拥有能够装备一个营的防空炮,还告诉了咱们他们所打的飞机是鬼子的运输机!”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褚秀才奇道。
“他没有直接告诉我,但是他说,他代为下令,让防空炮营把这两架飞机打下来,这就说明,他们团不仅仅拥有可以远距离攻击的山炮,还有一个营的防空炮,可见他们的上峰对他们这个团很重视,连为数不多的防空炮都配给给了他们。
至于这两架飞机是运输机,是我推断出来的。陈副官是说,用防空炮把这两架飞机打下来,而不是说用高射机枪,这就说明,他们所要打的飞机并不是低空飞行的地攻机,而是高空飞行的大型飞机,现在的大型飞机只包括两种,一种是高空轰炸机,这种飞机执行的任务一般都是集群轰炸,不可能只飞出来一两架。另一种高空飞机就是运输机,不管是运人还是运输货物,只承担运输任务,起飞数量就不是很确定了。所以我料定,这两架飞机应该是运输机。
这架鬼子飞机也很倒霉,冯启龙的团是新组建的炮团,鬼子对他们具体的驻防位置应该还不是很确定,就算是明确了这个炮团的坐标,鬼子可能也没料到这个炮团竟然会有为数不多的防空炮,所以才会那么大胆地从他们头顶飞过去。”
褚秀才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个徐梦归可真不是盖的,从哪个陈副官简简单单地一句话里竟然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还说的有理有据的。不敢相信道:“所以你就肯定这里能找到好东西?”
徐梦归摇摇头道:“不一定,其实我也是在碰运气,搞不好找到的不是个东西,那也不一定。”
“不是个东西?”
“对!如果这架飞机是运人的,当然就不会是东西了,不过那样也不错,你想想啊,能乘坐飞机从石门飞向太原的鬼子,这级别能低了吗?搞不好,还能再给石头搞到一把将官刀!”
正在思考问题的石川,一听‘将官刀’三个字,左手支撑起身体,喜道:“连长,你这这飞机上有将官刀?”
这小子,就是不能听见‘刀’这个字,徐梦归又气又笑,把石川一把按回了担架道:“我只是说也许!”
这是,一个战士扛着一个木头箱子跑了过来,一把将箱子卸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徐连长,你看看这是什么枪,怎么箱子里还有小管子?”
徐梦归眼前一亮,人说走狗屎运可能就是这么一回事,这箱子里一反一正只装了两把枪,可这两把枪实在是太有名了,正是被人讥笑为「水管工人的杰作」的斯登冲锋枪,搬箱子的战士正是因为从没见过这种从侧面插入弹匣的古怪枪型,所以才有此一问。这种枪按现在这个时间来说,应该刚刚才被英国人抄袭德国MP38/40冲锋枪研发出来,只配给少数的部队使用。正因为它是仿制的德国MP38/40冲锋枪,所以能够直接使用MP38/40冲锋枪9mm的弹匣和弹药。缺点也和MP38/40一样,保险仅仅是将枪击挂在后方位置的槽内以阻止击发,许多盟军士兵还没有到前线就被自己的冲锋枪击伤甚至毙命。
从箱子里的小管子,这两把枪应该属于改进型Mk.II(S),现在产量应该更少,也是二战中唯一一种能够使用灭音器的冲锋枪。主要供给SAS突击队使用,但现在能从小鬼子的飞机上发现这种枪,显然是德国鬼子给日本的好处,可见英国人在欧洲战场上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徐梦归所面对的鬼子是日本鬼子,而不是德国鬼子,欧洲战场现在打成什么样,徐梦归并不关心,他也没法去关心,按二十一世纪新青年的一句话来说就是,这关哥屁事?眼前的两把枪已经深深地把徐梦归吸引住了,忍不住问道:“这种枪还有没有?”
“有!”战士回道:“那边地上散的一地都是,不过没变形的就十几箱。”
徐梦归痛惜道:‘十几箱也成啊,看样子是架运货的运输机,告诉同志们,不管变没变形的,只要是能用的全部带走,管用的给老子留下,不管用的送到师里的兵工厂,主要枪管和枪机没事,稍微整整一样用。小鬼子给咱这么多谢礼,咱可不能浪费喽。”
“是!”
一个连的战士,就像秋风少落叶一般,将飞机残骸周围几百米内散落的枪支弹药一扫而空,徐梦归不断从这些东西里如数家珍一般,一样又一样地报出名字,最让徐梦归欣喜的是,这里边竟然还有二十挺mg42班用机枪,这玩意对于八路可是好东西,因为它用的子弹正是毛瑟7.92×57毫米步枪弹,也就是说,只要汉阳造能用的子弹,它就能用,德国鬼子对它的新盟友日本鬼子实在是太好了,全枪重量带两脚架时11.05公斤,带三脚架时为19.2公斤,简直就像为马大炮定做的,徐梦归好像已经看到马大炮,端着一把MG42,浑身上下挂满了子弹,就像电影中的施瓦辛格,嘴里叼着根雪茄,对着鬼子倾泻些怒火。呃!不知道这些东西里有没有雪茄?
褚秀才看徐梦归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心里暗道,这个老徐,怎么什么都知道一点?
连队向师驻地快速挺进,因为有伤员的存在,这次他们用了两天多的时间才赶了回去。徐梦归马不停蹄地直接去了师部,师长正在给团一级的指挥员开会,徐梦归在院子里等了大半天。
散场之后,一群团长以及政委表情沉重地从师部走了出来,看见徐梦归后,才纷纷露出一丝笑容,大家都从情报活着报纸中得知徐梦归这次行动成果,夸了他几句,徐梦归谦虚地应付着首长们,等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一头扎进了师部,向师长汇报。
师长听徐梦归的叙述完全部经过,满意地说道:“做的不错,我已经向总部为你申请嘉奖。”
徐梦归憨笑道:“只要能打鬼子,什么嘉奖不嘉奖的,我无所谓。”
“少贫嘴!”
师长接着问道:“你对这次晋绥军要扣押你们,有什么看法?”
徐梦归疑惑道:“这有什么看法,他们对咱们八路军一向就是这个样子,看咱立了功,在国人面前又露了一回脸,气不过才这么干的呗!”
副师长摇摇头笑道:“老刘了,看了吗?毕竟是年轻人,这分析的还是不够彻底啊!”
师长嗯了一声,对徐梦归说道:“小徐,这次晋绥军对你们进行扣押,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目的、有计划的行动。现在咱们根据地马上就要经历一次考验,形势严峻,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我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能把、、、”
“等等~~师长!您给我个心理准备。”
徐梦归抹了一把汗,这是他的软肋,他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首长说什么以大局为重,第一次以大局为重,要走了自己三十八名战士,第二次更狠,从落阳县带来的一百多名战士没保住不说,差点连媳妇都丢了。就连师里的勤务兵,都能在他结婚的当天,以一句大局为重,硬是讹走了两驴车鬼子的补给品。
徐梦归长吸了几口气,端起桌子上一碗水,一饮而尽,拍着胸口定了定心神,这才说道:“行了,您说吧!”
两位师长大人看着徐梦归一系列夸张的动作,哭笑不得。
师长说道:“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我只是想告诉你、、、”
“再等等!”
徐梦归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现在行了,省的我头晕。”
师长苦笑着看了副师长一眼。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希望、、、”师长顿了一下。
“您继续啊?”
“哦!”师长继续说道:“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听从师里的建议,承担起你应尽的职责、、、”
徐梦归问道:“您还是打算让我当什么团长?”
师长点了点头道:“对,就以这次任务来说,你完成的非常好,以微小的代价,给鬼子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你完全有能力胜任团长!”
“微小的代价?!”
徐梦归站起来,激动道:“那可是二百多位同志!这个代价还叫微小?师长,我不是那种做大事的人,我最多只能带着一个中队作战,就是全部阵亡了,那也只是一百多人。我不能见到自己的同志在自己眼前一个个的倒下,我承受不住这种打击。我、、、我现在都快疯了,您就别*我了。”
“*你?”
师长不高兴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战士在你结婚的时候送的贺礼都是什么?现在咱们队伍武器短缺,我为什么不闻不问?我不就是为了能让你想通这一点?”
“我不能接受!”
“这是命令!”
“命令也不行,我不能看着一个团的战士在我眼皮子底下一个个地牺牲而无动于衷。我没那金刚钻,绝不揽个瓷器活,那些枪我根本没收回来,早让参加战斗的同志们都回去了。”
“你、、你这是公然抗命,别以为你小子立了功,我就处处忍着你,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关你禁闭!”
徐梦归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师长急道:“你干什么去?”
徐梦归转头反问道:“禁闭室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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