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近前,看着满地的尸体,以及不远处手持长枪的沈河。
吴大语看着地面上的各种尸体,眼眸之中满是震惊神色。
他不是没有见过妖魔祸患,但还从未见过这种妖魔祸患。
而且桃花村后方的那一片桃林,此刻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从土地裂开的痕迹推测,是桃树自行脱离的。
这属实是让人有些难以想象。
李牧开口道:“大人,白雾散尽了,原本桃林所在之处,连一棵桃树都没了。”
沈河微微颔首道:“所有桃树,应该都在这里了。”
他看了几人一眼,道:“现在分散出去,看看桃花村中可还有存活下来的百姓,若是有,就一并带到昆山县吧!”
李牧二人当即应了一声,而后冲着沈河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
沈河在一众尸体之中行走,尤其是那些桃树的尸体,试图寻找类似的桃木心。
毕竟这一套引雷的手段,对于反应速度不高的妖魔实在是太好用了。
而且消耗极低。
可他在此间寻了个遍,都没有寻到一颗桃木心,更别提蕴含雷霆之力的那种了。
真龙残魂打了个饱嗝,道:“那种材料,可遇而不可求,你就不要想了。”
沈河闻言,也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而后,他以自己的元神之力在桃花村中,尝试寻找有可能存活下来的百姓。
但这一次妖界缝隙出现的突兀,所有被白雾侵染到的人都死了。
桃花村的百姓,即便还有人存活,应该也没有几个。
片刻后。
他在桃花村其中一家的地窖之中,“看”到了几个相互依偎的孩子。
其中最大的也不过十岁左右,在小声的安慰着身旁的孩子。
看地窖之中的情况,他们应该已经在里面呆了两三天的时间,也幸好这里有储存的粮食,还有几坛子老酒。
这些小家伙基本每个都是醉呼呼的模样,虽然有些害怕,但还好。
酒气让他们心安了许多。
沈河身形闪动,顿时来到了那户人家的地窖口。
他俯下身子,将地窖口打开,一缕阳光透过口子照射了进去,落在了几个小家伙的身上。
几个小家伙瞬间抬起头,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惊恐神色。
沈河见状,抬手以真元化作锁链,将几个小家伙从地窖中全都带了出来,缓缓地放在地上。
那个为首的小女孩看到沈河腰间的银牌,指着道:“你是镇妖司的大官吗?”
沈河低头看了看腰间银牌,道:“你认得这腰牌?”
小女孩擦了擦鼻涕,道:“我爹说了,腰间挂着这种牌牌的都很厉害,他们来了,我们就得救了。”
沈河面上一愣,而后笑道:“小姑娘真聪明,你们得救了。”
小女孩道:“官爷,我能带他们去找爹和娘吗?我爹娘和他们的爹娘,把我们藏在地窖里,然后就走出去了,说是去打妖怪,你来的时候见到他们了吗?”
沈河沉默片刻,道:“见到了,他们都是好样的。”
几个小孩子闻言,面上全都露出了笑意。
沈河以真元传音,让李牧他们去附近调来一些人,将此间的所有尸体都埋葬在桃花林中。
那里有现成的坑洞,很快便可以将尸体尽数埋葬。
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收集尸体有些慢,毕竟大部分都被沈河打的七零八碎的。
沈河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些吃的,还有清水,递给了几个孩子。
这是他有了储物戒后,里面必备的东西。
小女孩见状,当即让沈河的几个弟弟妹妹上前接过食物和水,她排在最后一个,吃之前,还不忘和沈河道谢。
等到这几个小家伙都吃饱之后,沈河以神魂之力安抚他们睡去。
到了接近中午时。
李牧等人才将所有尸体都埋葬好,前来复命。
沈河指了指屋内床上的几个小孩子,道:“你们带人将村中的食物和钱财都收集好,在昆山县中设立一个济慈堂,好生安置他们,还有一些孤儿和小乞儿,都送进去好生照料着。”
李牧闻言,眼前顿时一亮,道:‘下官遵命。’
他们初来乍到,想要彻底扎根这苗疆之地,没有个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根本不现实。
沈河此举,在李牧看来极为高明。
毕竟那些外来户,哪有他们从小培养起来的孩子忠心。
沈河想了想,道:“临走之前,带他们去坟前看看,至少让他们记得自己的根在哪里。”
李牧当即拱手道:“是,大人。”
沈河唤来踏雪,直接翻身上马,朝着昆山县城的方向赶去。
他知道苗疆之地困苦,妖魔祸患严重,可类似于这种整个村子只剩下几个小孩子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甚至在府城的案卷之中,他还见到过更加惨烈的记载。
除却妖魔祸患之外,还有各大帮会,海寇之类的,杀人害人同样不在少数。
但那是以前了。
既然他来了,这地方也该有所改动了。
谁让沈大人心善,看不得这些。
来到昆山县城。
他发现除了守城的士兵之外,街面上的诸多百姓都朝着一个方向汇聚。
他骑着踏雪跟了上去。
很快,便有一个府兵看到沈河,当即跑上前来,道:“沈大人,您回来了。”
沈河指了指那些汇聚的人群,道:“他们都是想要去哪儿的?”
府兵当即道:“今天一早,几位大人将三大帮派之中的大人物都审了审,身上背着人命加上那些大人物,得有两三百人,几位大人怕明日砍不过来,今日便提前砍一批。”
“还在告示栏贴了告示,将这些人所犯罪责都写的清清楚楚,所以这些百姓都去菜市口看砍头了。”
沈河闻言,微微颔首道:“此事做的不错。”
原本他想着明日午时将犯事的全都砍了,可自己终究是低估了这三大帮派。
他留了半日的时间,居然还不够砍的。
沈河骑着踏雪上前,只见菜市口处已经跪了有一批人,身穿囚衣,被捆绑起来跪在那里,对着前来看热闹的众多百姓。
不少死刑犯身下都已经湿了,面上更是涕泗横流。
沈河身侧有一人叹息道:“他们看来已经知道错了,可为时已晚。”
沈河瞥了那人一眼,道:“他们不是知道错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说完之后,直接骑着踏雪走到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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