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惊了,这一刻忘掉了所有的伤痛,我怎么也想不到,赵恒对我竟然那么信任。满打满算,我们认识不过才一年时间,虽然感情很深,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信任我。
可再想到那时候我竟然毫无察觉,我的心是悲伤的,感到很对不起他,我无法体会他那一刻的绝望。
“你这兄弟没白交,说真的那时候我都有点下不去手。兄弟这两个字太沉重了,你不值得!”说到这里,潘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指着我骂道:“你凭什么有这么好的兄弟?你这个薄情寡义的人,根本不配!”
而与此同时,画面中赵恒的面皮上密密麻麻的显现出那些爬虫的印记,极为瘆人。我没觉得恶心,更多的是恨,一种强烈的恨意袭上心头。龙有逆鳞,人也一样。我很少有这种暴躁的感觉,这一刻我只想把潘岳生吞活剥还不解气。
“是不是很愤怒,嗯?你又来了,一千多年前也是这样,终于再次看到你这表情。”潘岳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垫着脚笑道:“一千多年前你不就来迟了吗?怎么一千多年后别说来迟了,你根本没来。别人给的回放跟你自己的回朔不一样吧!”
潘岳阴冷的笑着,随后指着边上的油锅说道:“你的心现在是不是跟这油锅一样沸腾?”
油锅下面的火早已经很大,油锅也已经烧热了。潘岳却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油锅还差点火候,你先别急,再等等再等等,我们得要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不是?”
而在画面中,潘岳表现出一副可怜赵恒的姿态:“啧啧啧,他还没来呢,唉~你是等不到了。这些爬虫在你脸上爬不舒服吧,么么,别怕,我帮你!”
只见他手里拿出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生生的在赵恒脸上划了一刀。
赵恒痛苦的惨叫,潘岳狰狞的狂笑。眼前的这幅场面,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大怒道:“潘岳,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啊!”
“别急嘛,咱不是说好了吗?等着,等油锅烧热了,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结局,别急哈!”他双颊鼓气,狞笑着没打算结束。
画面中那些爬虫爬出来了,鲜血染红了那些爬虫,每一个狰狞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想吐。
我感觉那些爬虫像是爬在我脸上,脸痒痒的。
赵恒有多痛苦我体会不到,他的脸都已经痛苦的变形。黄老再次露面,在赵恒身上扎针,这也是赵恒没有疼晕过去的原因。
“啊~”我头撞着后面的树,看着赵恒受苦,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其中的辛酸我无语可以形容。我怒啊,只想把赵恒受的这些苦都施展在潘岳身上。
“很火吧!那你就继续火着吧,马上油锅要热了,我这么善良,就应了你的要求不给你看了,你看我多好!”潘岳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果然把那画面停下。
我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了,眼睛涩涩的发干。面皮已经湿润,都是眼泪所沾湿。
“咱们好久没有好好地聊聊天了,还记得当初我最喜欢听你讲故事,可惜了,以后再也听不到咯。咱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了,时间过去的真快啊!”
潘岳轻轻地叹气,好像刚才那些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见他拿起掉在地上的鞭子,一副豁达的样子说道:“这是什么劳什子,扔了,你说对不对啊?”
他似乎在问询我,我懒得搭理他,闭着眼睛不管他。他咧开嘴一笑,又一次用力的鞭打我。同时笑道:“打起来了的感觉真爽,我还记得那个打我的鬼差说过,鞭打是这个世界上最享受的事,最后我抢了他的鞭子,也试了一试,嗯,确实很爽。不知道在黄泉,它那脆弱的灵魂散了没有!”
“咕咚咕咚!”油锅开始冒泡,打断了潘岳的回忆。他凑到油锅边上伸出手,试了一下,估计还不满意,摇着头说道:“这可是我大哥,不能用这么点温度就给他,再烧!”
我闭着眼睛听他一个人不停地扯,我还沉浸在赵恒的事中,对自己的生死已经不在意了。我甚至很想立刻跳到油锅里,这样就不用再听潘岳那难听的声音了。
人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我只能说跟潘岳比起来还差得远。
“唉,咱们唠唠嗑吧!咱们这么多年没有见了,你就一点话都没有吗?”潘岳突然坐了下去,掰着一条腿,气定神闲。
“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要杀我,那就赶紧杀,别那么多废话!”我火上心头,可惜绑着我的绳子太顽强了,根本无法挣脱掉。
“别急嘛,总是那么心急,跟以前一样。这么多年了,转世多少次了,还不改那个性子。唉~其实你这么想死,早就该死的。都怪那个周志良,骗我说什么不能直接对付你,得用计谋。我呸,原来都是计划,连我也被算计了,回头我把他也杀了,算是解了咱俩的气,你说咋样!”
潘岳还真的唠嗑,我根本懒得搭理他,他也好周志良也好,我已经没力气再去想了。
可能见我不回答,潘岳自觉没趣,一副失望的样子说道:“你怎么现在这么不喜欢说话,你的暴脾气呢,哪去了?要是以前,你肯定会暴怒啊!”
“是吗?那怎样才算暴怒?愤怒的骂你吗?”我平静的看着他,就像看一只跳梁小丑一般。或许是我的眼神彻底的激怒了潘岳,他顿时跳起:“你……别用这个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看你已经很不错了,不然还能怎样?”我依然平静,没有丝毫面对死亡的觉悟。每每想起赵恒因为自己所遭遇的折磨,我哀伤就占据了一切。或许我已经不想再争什么了,死亡好像没那么可怕。
“我不让就是不让,收起你那个眼神。我知道,你是怕的对不对。你肯定怕了,谁不怕死?而且,这是你的最后一世,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怕啊,你真的不怕吗?”潘岳比我还急,期待的看着我,想听我说怕。
我摇了摇头:“让你失望了,我不怕,死亡什么的我都不怕。”
“你,你还在装!”他气不过鞭子又一次打到我身上,痛,痛的让我流泪。但我的心态没有变,我不怕。
“好了,已经沸腾了!”这时我估计那个老大爷也听不下去了,提醒道。
“要你说,我自己不会看啊!”潘岳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那老大爷只得默默不做声。潘岳瞥了他一眼,随后缓缓走到我面前:“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诀别了,这一世你死了就永远死了,你这个老怪物也该死了!”
潘岳说完将我提出来,继续用那根绳子绑着。我不是不想反抗,实在是跟他相比还差得远,而且灵魂被抽打的很虚弱,根本无力。
终于要下油锅了,我从未如此平静。潘岳走的很缓慢,我感受到他的手都在颤抖,倒是我反而比他平静得多。我瞥了他一眼,他好像很慌张,我摇了摇头,道:“你没有一颗强者之心,永远都不可能成事!”
这句话像是炸弹的导火索,潘岳顿时暴起:“你……你什么意思!当初你就这么说过,难道你的记忆回来了?”我看到他暴怒之中有些惶恐,嘲笑道:“看来经过这么多年你还是一副德性,我没有记起,但是你的表现,就是这样。我死了又能怎样,你的结局会比我惨得多!”
“你给我去死!”潘岳再次暴起,一把将我往油锅里面扔。这个过程很短,但是我想到了很多。有我对不起的人,有我在乎的人,还有我自己。
“再见了,美丽的世界!”我微微一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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