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我摇了摇头,向着那银发小孩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他那轻车熟路的模样对这里肯定很熟悉,或许只有跟着他才是安全的。
越想越对,我加快了脚步。这岛上没有过多的植物,或许与这黑色的天有关。这里的一切似乎都不是真实的,明明是地底,怎么会有天呢,那头顶那明亮的太阳是什么?
我不敢想。
本来我以为银发小孩行踪诡异,动作应该很快,我却很快看到了他的背影。
月白色的长袍,银白色的长发,慢悠悠的就像一只在散步的银色小狐狸。
我不假思索就追了上去:“我又来了。”
他不说话,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是慢悠悠地走着。
我丝毫没有泄气,以我的实力,在这里肯定是走不远的。我道:“你的大腿我是抱定了。”
他还是没说话。
我的犟劲上来了,不搭理我是吧?我横到他眼前,道:“我有酆都的地图。”
他终于有反应了。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富人看到乞丐,满是怜悯。
我一下就泄了气。那地图是我从母亲留给我的纸片中得到的,据我的猜想,很可能就是酆都的地图。这次来酆都,这张地图也是我很大的依仗。
可我的那点依仗在他这什么都不是。
叹了口气,我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跟在他身后,他也不撵我,亦或是,根本就不搭理我。
现在的我在他眼中就像一个蝼蚁,生死都没有关系。那他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两次三番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真的看不透他的内心。他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满身都是秘密和未知。
可就是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却给我以无比的安全感,或许在他只身与那吞舟巨鱼对峙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他不是凡人了。他是神,跟梅饮雪一样的神。
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了一会,无尽的荒岛上突然出现了一座城市。通体幽绿的城市,斑驳不堪的城墙,扑面而来的古朴之风,若隐若现,如同蜃楼。
银发小孩忽然停了停:“到了。”
似乎是自言自语,也似乎是跟我说话。
我道:“恩。”
他根本就没搭理我,径直向前走。、
我忽然有点跟不上他了,那月白色古朴长袍下的一双小短腿走的飞快,我不得不大步奔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很快我们就跑到了那古城门前,城门是猩红色的,染料已经极度不均匀,上面的漆皮已经剥落了。城门前有一道护城河,河道已经干涸了,深深的河道底有不少污物。河上有一道几乎破烂的木桥,木板已经掉了一半,剩下的一些也腐朽不堪。
墙壁是绿油油的,上面是青色的古砖,砖上面长满了绿色的苔藓,让本应破败的城墙平添了几分诡异
唯有那城门之上大大的“酆都”二字,尚还有几分威武之气。
城门大开着,却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银发小孩停了一会,突然迈步向那木桥走去,奇异的是,他如同漂流浮萍一半,轻跳在那破败的木桥上,没有发出半分声音,只是几个起落,就到了城门之前。
他根本没有回头看我。
既然来了酆都,自然是要进去的,可这木板桥……
我缓缓走上桥边,这木桥已经不能称之为桥了,只能说是一些尚未腐朽的木板搭在一起,我甚至可以闻到上面腐烂的味道。从哪些坏掉木板的断面来看,它已经坏了很久,剩下的这些完整木板,也不过是空壳子而已。
我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向着木桥就冲了过去。
“嘎吱!”第一步踩在木板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
“吱……”第二步木板已经变形了。
第三步。
“咔擦。”我的脚下一空,腐朽的木板终于寿终正寝,我也护城河道里掉了下去。
这一秒,我忍不住向下看,河道里是黑乎乎的粘稠污物,里面似乎有异物在滚动,我看到有一些黑色的东西伸了出来。
而我并没有下落,我的领子被人抓住了。
还是银发小孩,他那一只幼稚的手掌死死地抓住了我的领子,一双银色眼眸无神地看着我。
我注意到他的手很苍白,很嫩,指甲竟然是不正常的灰色。
他一用力就将我提了上来。
我刚爬到桥上,只听下面“嘶!”的一声,一个黑乎乎棍状的东西从淤泥中钻了出来,看那形状竟是一条手臂粗的黑蛇,尖牙狰狞。而后整个河道就如同滚了锅一般,无数黑蛇翻滚而出,张着嘴向上嘶叫。
那模样,像极了我在鬼窟窿见过的黑湖绍!
趴在木板上,我冷汗直流,动都不敢乱动了。而身下的木板,也应景地发出牙酸的吱呀声,似乎又要坏掉了。
还不待我向银发小孩出声,他已经抓住我的衣领用力一提竟是把我提了起来,而后脚下连点,每一下都轻点在木板上,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
而后他轻轻地将我丢下来,继续往前走。
我再也不敢离开他三步了。
可刚一起身,去看到城门前站着两个人。
城门前有人把守,这是很正常的。关键是,这是一个存在千年无人的鬼城。更关键的是,刚才在桥的那边,我并没有看到这两个人。
他们穿着很奇怪的衣服,通体黑色的盔甲,有点像寿衣,只不过多了一顶黑色尖顶的头盔,手里端着一把长枪,木木地看着前方。
银发小孩看都没看他们,径直地走了过去。我也赶紧跟上,从两人身边跑过的时候,一个守卫却开口了:“你不能进去……”
他头都没有转,眼睛还是木木地看着前方,声音很低沉,语速很慢:“你是死人吗?”
我下意识道:“当然不是。”
他的头猛一下就转了过来,那是一张怎样的脸?狰狞僵硬的绿色,泛白的眼球。他僵硬的脸部肌肉剧烈牵动一下:“那你就先当死人再进去吧。”话音刚落,一旁的那一直巍然不动的守卫竟是挥动手中长枪向我捅了过来。
“哼!”一声冷哼如同惊雷,我只觉得脖子一痛,整个身子就飞了后去。
那两个守卫扑了一空,竟是没有继续追。如同丢了魂的亡灵一般,木木地转过头又站在原地。
又是银发小孩救了我。他一只小手就拽住了我的脖儿梗,扯了我一段而后重重将我丢在地上,眉头紧皱。
我悻悻地站了起来,刚要说话,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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