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即位已有八年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吏治清明万邦咸服、国库富足。
然朕因国事繁忙之故,天下商事多力不从心,今有太傅顾晨之长女,翰林大学士曾棨之妻聪敏慧洁,协助太仆寺卿苏泊舟数年。
数年间以来承办女学、开办工厂、捐款纳税从无差错,今特授其太仆寺丞,掌江南织造局、玻璃厂、煤厂等与天下女学之事。
望卿不忘初心,更上一层楼,钦哉。”
不要说是开国第一女皇商,历朝历代女商倒是挺多,可封官儿的女商人没有,虽然诸位大臣们觉得不妥当。
可你没听到圣旨上写的是什么?
她爹是太傅,她丈夫是翰林大学士,她二弟是淇国公还是驸马,他家三弟还刚晋级了吏部尚书。
这样的身份,被封个女皇商,谁敢有意见啊?
顾舒宁身着官服,双手接过圣旨后叩头谢恩。
“臣,太仆寺丞顾舒宁,谢主隆恩,吾皇万岁……”
她叫顾舒宁,大明首辅的长女,当然她出生的时候爹只是个小御史,她的一生可以说是分了三个阶段。
年少的她天真烂漫,爹娘疼爱,弟弟们敬爱。
而且还生了副好容貌,成亲的时候媒婆差点踏破顾家家门槛,其中宫里那位皇太孙,便想过要娶她进宫当太孙妃。
只不过她家老爹爹不愿意,他说那是见不得人的地方。
爹爹告诉她情爱不是最重,永远要分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其实她那时候是有些些喜欢朱雄英的。
意气风发的少年皇孙,天底下怕是没几个女人无动于衷吧?
记得那年宫宴,朱雄英就要大婚,他让宫人将她骗到一个宫殿里,非让她试试太孙妃的婚服。
婚服很华丽、很漂亮,可顾舒宁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她只是很警惕地看着他。
朱雄英又将衣裳推了推,语气甚至还带着丝丝恳切。
“妹妹就穿给我看看,好不好?”
爹爹教过她若是不喜欢人家,便一定要拒绝个彻底。
顾舒宁自然是不会答应他,给他任何错觉。
“不好,太孙即将大婚,臣女也即将要嫁人,太孙贵为天家之子,实在没必要和臣女痴缠。”
“若是给人知道了的话,只怕是有辱您的名声。”
若是给人家知道了肯定不敢说皇家,可顾家的脸面何存?人家廖家又会如何看待顾家?
朱雄英不依不饶:“你就穿给我看看好不好?让我心里有个想头,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爹爹从小教育她别听人说什么再也,人的本性是贪,只有一而再再而三,一次比一次过分的。
虽然能得皇太孙喜欢,让顾舒宁心里暗暗觉得有些得意,可得意也不能忘形,不能说错话做错事。
眼看朱雄英不肯放自己走,她试着软下了语气。
“雄英哥哥,我们是顾家书香门第,最是注重脸面,若是给人看到,若是再突然和曾家退婚与你为妾。”
“那我肯定是活不成了,你难道想让我去死吗?”
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朱雄英慌乱地摇摇头,他忍不住上前问道。
“妹妹就真的不喜欢我么?我以为你该是喜欢我的,我们只不过是迟了一步有缘无分罢了。”
“不喜欢!”我毫不犹豫地摇头,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一直拿你当哥哥,请雄英哥哥放我离开。”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孙,从小受到的是最好的礼仪教育,当然不可能对老师的女儿太过无礼。
所以他最终也没逼她穿戴那套婚服,离开的时候我余光瞥到那顶冠,心里暗暗赞叹真漂亮啊。
只不过赞叹只是赞叹而已,舒宁和爹爹的想法是一样的,宫廷深深,长日漫漫,这地方不适合她。
喜欢不能当饭吃,何况谁知道天家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舒宁的未婚夫曾棨是他爹爹亲选的,他容貌端正,才学出众,最重要的是嫁给他能获得一些自由。
她从小跟着母亲看账本,舅舅也是经商的大富豪。
顾舒宁自己也喜欢经商,若是婚后她还想拥有一定的自由,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努力。
那曾棨便是最好的选择,他无父无母代表没有公婆管束。
他门第不如顾家,也不会强迫她必须要留在家里相夫教子。
所以她很满意这门亲事,从成婚开始她人生第一阶段便结束了,从这里开始她便进入了人生第二个阶段。
婚后漫漫数年他们俩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夫君一直遵守诺言未纳妾室。
她也一直憧憬着、以为着,我们会一家人永远过得这么平淡温馨,她会和父母的感情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有一次她从江南巡视作坊归来,却见到夫君在他们的房间里,怀里还抱了个年轻漂亮丫鬟。
屋里的气味她再熟悉不过,只是不知道是第一次还是已经持续许久,总之她幻想的夫妻关系破灭了。
她望着惊愕的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体面转身准备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不想同他歇斯底里吵架。
曾棨从身后追了过来:“宁妹妹,我会遵守诺言不纳妾室,我绝对不会让我们家妾生子。”
“你若是不喜欢她,下午将他发卖出去就是了,只要是你不喜欢的人,这个家里就绝不会出现。”
在他看来他答应的是不纳妾,可和丫鬟做什么貌似没什么关系,毕竟许多男人不都这样吗?
可是舒宁不一样,她爹爹只有她娘,她的弟弟们只有弟妹,她从小长在这样的家庭,所以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她并不觉得爬床的丫头多可恨,只觉得是男人多情。
“她也是个可怜人,要不然也不会来家里为奴为婢,你不要亏待了人家,该抬姨娘就抬姨娘。”
“我没有意见?”
她其实没有想象中愤怒,只不过是很有些失落,失落自己到底,还是没遇到像自己父母那么纯粹的感情。
像父亲弟弟这样的男人是少数,她知道曾棨与许多士大夫比起来,已经好了许多了。
顾舒宁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贪心,也不能那么高要求。
因为世情就是如此!
可她从这天开始起,就也没有办法靠近曾棨,就连偶尔不经意碰到对方的手,她的胃里都忍不住一股一股的恶心。
家里的气氛变得沉闷,逼得她丝毫喘不过气来。
所以顾舒宁借着巡视作坊的借口,再次下江南逃避面对曾棨,也逃避家里怪异而沉闷的气氛。
这一年,顾舒宁四十岁!
她开始一日照十几次镜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年老色衰,所以夫君才会喜欢年纪更小的丫鬟。
“姑娘不老,姑娘还是那么美,还是和刚嫁人时差不多,这是狗都爱贪口新鲜,这不关姑娘的事。”
珍珠姐姐的话并没安慰到她,四十岁的女人怎么会和刚嫁人时差不多,她大概已经到了狗都嫌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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