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两位师伯将它设在列星宗……”
商徵羽敛眸沉思。
“这或许得猜一猜,你那两位师伯,当初是否知晓洗魂阵的弊端。若不知,此举或许是为救世。若知,那就不好说。”
同为冥修,庄青鱼在商徵羽面前讲起冥修之事,讲得也详细许多。
“在我前世生活的秘境,洗魂阵虽代表冥修的血泪史,但冥修却钟爱设洗魂阵。
“一来,洗魂阵内积攒的怨念需要冥修出手,使用魂器才能清除。若想求动冥修出手,各路修士便得掂量掂量,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二来,白得的劳力,不用白不用。各路修士将恶鬼押入洗魂阵,省得我们四处奔波捉鬼,阵内积攒的鬼魂过多,他们还是得请冥修出手;
“最后一个,若是他们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冥修可以对洗魂阵置之不理。只待时间积淀,洗魂阵扭转为哺养鬼魂的宝地,总会有人自食恶果。”
天道好轮回。
待洗魂阵将鬼修养强,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冥修都不用出手,总有人自取灭亡。
商徵羽听着,点了点头。
“多谢前辈告知这些。”
他猜,开创列星宗的两位师伯,应该是发现了些什么,才会设下洗魂阵吧。
若世人知悔改,冥修愿出手,洗魂阵便有救。
若不知悔改,那等洗魂阵内积攒足够的怨念,就能反哺滋养聂辰师叔祖。
“今天就到这里,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休息了。”
庄青鱼轻叩两下桌面,雍容起身,捋顺衣袖。
再不回去,碎嘴狐狸的传音掉在地上没人捡,以他那个性子,又要在家里碎碎念叨了。
商徵羽起身相送,“前辈好好休息。”
——
客栈二楼。
庄青鱼回到自己房间,刚准备取出传音玉简,蒙兆平一群人听着她回房的动静就飘过来。
开门后,看见门外清一色的宗门长辈,庄青鱼把门拉得更开,侧身让路。
“老祖们请,师伯们请。”
乌泱泱一群人涌入她的房间。
原本宽敞的客房,顷刻间挤得她无处落脚。
“咳咳!”
洪义海使劲咳嗽两声。
见庄青鱼没反应,还在找地方落脚,他又加重力道。
“咳咳!!那个……青鱼啊。”
庄青鱼抬起头,看向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师伯请说。”
洪义海:?
这孩子没觉得她仙尊境的魂力境界,和她一贯顶在头上的小辈弟子身份,它俩有哪里不搭吗?
还是说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小辈里冒出个转世的祖宗,是很常见的事情?
洪义海费力地想,脸上半圈络腮胡拧在一起。
“师伯?”
别看庄青鱼此刻脸上淡定,其实她心里,也很慌。
隐瞒的事被揭开,面对在意的人,只要在乎就会紧张。只是性格使然,庄青鱼生性能忍,从不喧嚷。
好在洪义海并没有半点多余的想法,只是好奇:“青鱼,你以前是哪方势力的,怎么下到此方天地来了?”
“弟子前世隶属魂师殿,这是秘境天地里的一方势力,外界知道的人不多。”
魂师殿,那方秘境里最强的势力。
她是魂师殿的顶尖魂师,一方领主。同时,也是魂师殿下任殿主的竞选者之一。
庄青鱼回想,“至于如何来的此方天地,弟子也不知,捉鬼途中突然就被卷过来。或许是秘境空间出现动荡,遭了场无妄之灾,卷来后便借尸还了魂。”
借尸还魂,放在修仙界并不是多罕见。
洪义海很快接受,神经大条地夸:“青鱼好本事,这次师伯的命就靠你了!”
他夫人刚怀上老五没多久,冥府就抖出鬼王一事,暗召各方修士。
本以为这趟过来,为了保护家中妻儿,极大可能要走到殉道那一步,不曾想半路杀出个老祖弟子。
还是他们青鱼出息!
杜冉朝庄青鱼招招手,庄青鱼从人群里挤过去,被她拉着坐下。
“青鱼,与鬼王一战,你当真有十足的把握?”
能好生地活着,谁想赴死?
“师祖放心,弟子一定护住此方万万生灵,护住凌霄宗。”
“好孩子、好孩子。”
杜冉拍着庄青鱼的手,看着庄青鱼沉稳的模样,就差没朝她说:你师父以后就交给你教导了。
……
凌霄宗长辈挤在一屋,挨个地问。
庄青鱼一句一句,认真地答。
等宗门长辈问完想问的,都对她的前世有了些了解,她才起身送众人出门。
送走众人,关上房门,庄青鱼长吁一口气。
今天这一会儿和宗门长辈说的话,比以往两个月都多。
庄青鱼走到桌边,坐下倒茶,取出玉简。
“师姐?”
“怎么这副嗓音?”
庄青鱼听出晏池那边的不对劲,多问一句:“师弟,你贪凉玩水了?”
“……没有。”
晏池捂在被窝里,撅个屁股,满脸通红。
枕头上还摆着一本线条精细的绘本。
“那你做什么呢,好像在哭?”庄青鱼只听见他的嗓音格外沙哑,与平日不同。
“我、我没有。”
晏池头顶冒出一对毛绒耳朵,被窝下,尾椎处,狐狸尾巴向外延伸。
“师姐~我真的没事,刚睡醒一会儿。”
目光触及绘本上的双人动作,晏池头顶两只耳朵发烫,耳尖向内卷。
师姐的传音来得真是时候,看这个图,和师姐传音……
想着,晏池感觉自己耳朵上的毛发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没事就好。”
庄青鱼想想,他在天池山上,有晏祉和几位护道者寸步不离地保护,也确实出不了事。
“我是不是打搅师弟睡觉了?”
听完那些往事,她心中无端的有些乱。以往度化鬼修也会被其苦痛经历影响,但不至于如此深。
这次乱得她说不上来,只想先和他聊天静一静心。
“没有的事。”
晏池缩进被窝里,听了这话赶忙摇头。头发和耳朵蒙在被子下面摩擦,发出簌簌声响。
“我已经睡醒了,在看书呢。”
庄青鱼诧异,“师弟今儿这么好学?”
晏池看看他枕头上的书,脸红心跳,强装镇定,“是啊,书上讲的可有趣了。”
庄青鱼挑眉,顺着往下问:“都讲什么了?”
他要是能认真看正经书,她回去就把那本书吃了。
晏池:“……”
怎么问得这么仔细?
“嗯、就是、讲一种强身健体锻炼腰力的功法。”
“哦?”
青梅竹马多年的经验告诉晏池,庄青鱼每次的‘哦’里都是满满的怀疑。
“真的师姐!这本功法讲得颇为仔细,我觉得对我锻炼身体多有帮助!”晏池从脸红到脖子,将绘本翻页,用纸张翻页的声音为自己证明。
庄青鱼也不戳破,只道:“听起来不错。”
“嗯嗯!”
晏池正点着头,下一秒,只听庄青鱼话锋一转:
“能让师弟如此夸赞,想来是真的好,等我回去也让我一起看看?”
“啊?”
“怎了师弟,这功法师姐练不得?”
晏池结巴,“不、不是。”
她当然能练了。
他也只想和师姐……做这世间最亲密的事。
想到这里,晏池眼一闭心一横,把脸埋进被褥,瓮声瓮气:“师姐,等你回来,我和你一起练这个。”
庄青鱼顿时对他此刻看的东西更感兴趣了。
“好,等我回去。”
听着庄青鱼清冷又磁性的嗓音,再抬头看看眼前的书,晏池脸红心跳。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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