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司马昭承认,自己之前是有些小瞧这小皇帝了。
可如今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双方兵力的巨大差距,绝不是任何谋划能够弥补的。
难不成这种情况,还能给他翻了天去?
“我看不透这小皇帝,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但我能肯定一件事。”
司马师眼神越发阴翳。
“能够从傀儡一跃掌控整个京师,进而将掌控着城防军的你逼入绝境几乎身死。”
“这样的人,不会突然昏了头脑做这等找死的事,他定然有其打算,此番主动进攻,定有阴谋!”
虽然拖延下去对司马师不利,但面对这样的刘邦,他不得不慎重以待。
“啊?兄长,难道我们这十万大军在此,还能被他翻了天不成?”
司马昭满腔不解。
若不能速战速决,他们在身后可没有预留太多守军,定然是挡不住毌丘俭。
而一旦让毌丘俭领兵长驱直入,届时他们即便攻入京师,再想回过头去处理,也没那么容易。
事实也的确如此,司马师也明白,他们是拖不下去的一方。
“司马班,你率五千骁骑试探,若有埋伏便先撤回来,若无埋伏,便歼灭他们。”
骑兵的机动性更强,无论面对何种状况,都能更好的应对。
“末将领命!”
司马班头也不回。
他没司马师那么深谋远虑,在他看来,这两个老弱病残率领的三千兵马,几乎就是行走的战功。
莫说五千骁骑,就是同等数量的三千兵马,他也能轻松推平敌军!
只等将眼前之敌尽数歼灭,他便能率先登上京师城墙,届时凭此功劳,封侯拜相也未必不可能!
最重要的是,他能亲手报仇了!
“千万小心行事,莫要贪功冒进。”
见他神情激动,司马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但很显然的是,现在还能冷静的,整个军中大概也只有他一人了。
在刘邦强势站出来的时候,整个京师的司马氏,只有司马昭一人逃了出来,余者的脑袋都还在被挂在菜市口示众。
可以说眼下军中司马家的人都已经红了眼。
对于司马师的提醒,司马班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小心行事?
就对面这些人,往好听了说也是老弱病残,难听点说就是土鸡瓦狗,凭什么配让他小心行事?
城墙上,在司马师军中有动向的第一时间,刘邦便已经看到了逐渐弥漫开来的硝烟。
他第一时间便能判断出来,司马师派出了数量不小的骑兵。
相比于寻常士兵,骑兵的优势就在于能够快进快出,能轻易冲散寻常的步卒阵型,意识到情况不对时,也能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及时撤出。
“司马师还挺谨慎的,这种情况下都能忍住不直接平推过来。”
刘邦笑着道。
这要换做是他,估摸着早已经忍不住全军压境了。
若真如此,或许他后面的准备还真来不及出手。
但司马师越是小心,那接下来他的把握便只会越大。
“子房,疑兵你应该也准备好了吧?”
想要维持住司马师的疑心,那该有的准备就一点都不能少。
“自然,良此次回来,可还带着一员小将。”
张良同样会心一笑。
虽然大批人马瞒不过司马师的眼线,但三两百人化整为零,还是很轻松的。
这点兵马,在绝大部分时候都派不上太大用场,唯独作为疑兵,却是能有奇效。
而且……
“小将?你说的是七进七出的那个?”
刘邦满脸惊喜。
任凭是怎样的皇帝,对这样的猛将都会爱不释手。
更何况他本就亲自征战多年,自然更知道,这样一员猛将在战场上究竟多可怕。
别的不说,但凡楚汉之争时,他麾下有一员猛将能正面挡住项羽的冲杀,那他实现一统的时间,至少能缩短一年,甚至更多!
“没错,文钦之子,文鸯!”
说话间,双方兵马相距已然不足五百步。
这个时候,本该是弓箭手逞威。
可问题就在于,不管是焦伯训练的死士还是陈泰的私兵,都从未上过战场。
眼见对方骑兵逼近,虽陈泰已下令弓箭手放箭,可真正能立即拉开弓弦的不足三成。
稀稀拉拉的一阵箭雨,准头也偏了十万八千里。
相较于陈泰无奈中带点绝望的神色,司马班却是越发轻敌。
行走的战功?
不,这是他封侯拜相,光耀自己这一脉的敲门砖!
前方的陈泰跟焦伯是敌人?
不,那是豁出性命,抬他司马班封侯的大恩人!
数百步的距离,在骑兵的奔腾下,几乎转瞬即至。
焦伯一马当先的迎了上去,却被司马班一刀震的虎口崩裂,长枪都险些脱手。
“陈尚书,你还在等什么!?”
大喝一声,焦伯再度握紧长枪调转马头冲向司马班。
他不知道刘邦究竟在谋划什么,有什么后手。
他只能知道,只要自己多坚持一会,那陛下成功的把握就会更大。
青史留名什么的,他不感兴趣。
这世上无数的书中有万千的字,他只懂一句话。
士为知己者死!
双方再度短兵相接的那一瞬,焦伯眼疾手快的松开长枪,任由司马班的长刀砍入自己肩胛,同时忍痛死死抓住他的兵刃。
“陈泰!”
又是一声大喝。
陈泰总算是留意到这边,可他抬枪之时已然慢了半拍。
再到刺出之时,司马班已强行抽出长刀拉开身位。
“你到底在做什么!?”
“即便陛下真要你我送死,也断不该死的没有丝毫价值才是!”
焦伯彻底暴怒。
怒的同时,心底也生出无力。
他只恨自己并非武将出身,不能替陛下真正在战场上临阵斩将!
方才已经是他能够找到的唯一机会!
可这机会,却还是被陈泰的一时疏忽给浪费了!
“你这老阉人,还真险些栽你手里。”
“不过这下,我看你还拿什么挡!”
不远处,司马班已然再度拍马赶来,俨然一副要将焦伯斩于马下的姿态。
“抱歉……”
陈泰低声说了一句,后便拍马迎了上去。
是了,他竟还没有一个黄门从官看的明白。
纵使真的要赴死,那也该轰轰烈烈,死法也该配得上他这大半生的沙场征战!
“逆贼司马班,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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