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的说三老爷身体亏了还想着纳妾,就去买那种药来吃,结果那药是假的,反而拉肚子拉了一晚上,丫头们都笑疯了。”
沈微慈便低声对月灯道:“这些话往后你只管听,可不许跟着一起说,我们在侯府里能低调便低调些,免得生差错。”
月灯就笑:“姑娘说了好几遍了,我记着的。”
她将手擦净了,又去拿沈荣生拿来的药给沈微慈涂:“幸好二老爷给姑娘送了药来,我看姑娘的脸只涂了一晚上就好了,手应该也能很快好吧。”
沈微慈看着手掌上的破皮,白色清凉的药膏抹在上面带起一阵阵的刺痛,红通通的有些触目惊心。
她自来能忍疼,另一只手指放在依旧隐隐发疼的膝盖上,咳了两声:“快入冬了。”
月灯没抬头,应声道:“也不知京师的雪大不大,姑娘以前最讨厌雪了。”
沈微慈讨厌雪,是因为雪天很冷,雪天更能将人性凉薄展露无疑。
嫌弃母亲孤身带着孩子回老家丢脸,外祖母毫不留情的将母亲赶走,却又在得知母亲过得好的时候,拖着舅舅过来投靠。
他们霸占了最好的屋子,没收了父亲给母亲留的剩下所有银子,将她和母亲安排在了潮湿的西房里。
雪天那么冷,连碳火都没有,她趴在窗台上看着外头皑皑一片白,听着身后床榻上母亲一声声咳嗽声,想着多久雪才能停。
一冬过一冬,一年又一年。
一身月白单衣靠在床榻上,沈微慈皱着眉头喝药,耳边听着月灯的声音:““今日那位章公子真真是温润公子,姑娘你听见他说话没,端的的徐徐沉稳,声音又好听,眼睛也不会似那些男子一样使劲往姑娘身上看。”
“且看他打扮,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装点,腰间连玉佩都没有,反而插根笛子,想来也是雅致人,不会有那般孟浪做派,姑娘嫁过去一定是举案齐眉。”
沈微慈听见月灯这般说,忍不住带了笑意:“你倒是想到这头去了。”
“不过今日见他,瞧着的确是位好郎君。”
月灯捂唇笑:“姑娘是不是喜欢他了?”
沈微慈笑了一下:“算不上喜欢,他温润有礼,待人规矩,一瞧便知教养极好,这般君子难得。”
说着沈微慈将空了碗放到月灯手上,又拿绢帕擦了唇角细细道:“但他的事暂且别说,便看后头我父亲怎样说。”
月灯接了空碗嗯了一声,又过去将一个汤婆子送到沈微慈的被子里:“也不知这场风寒多久才好,我瞧着日子像是快要入冬了。”
“姑娘的膝盖还疼不疼?”
疼倒是还是有些疼,一手摸上去都是凉的,用汤婆子暖着就能好很多。
沈微慈披散发丝侧躺着,发丝都落到了肩膀后面,露出了一小截白净的颈脖。
她看向月灯低声道:“你也早点去睡,昨夜你陪着我没睡好,今天就睡早些。”
月灯嗯了一声,又替沈微慈放了帐幔,这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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