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沈微慈叫谭嬷嬷再去打听府里的那些话,已没有下人敢胡说了。
半上午的时候,甄氏就往沈微慈这儿来了。
沈微慈依旧忙笑盈盈的迎他,仿佛之前的事从没发生过一般。
倒是甄氏看向沈微慈满脸惭愧:“要说之前我往妹妹这儿走一趟,全是我多事,妹妹别怪我。”
沈微慈笑了下,将茶水放到甄氏手中:“三嫂别想多了,我怎么会怪三嫂。”
甄氏目光里满是歉意:“说起来当真是我的错,妹妹嫁来才没多久,我却来劝妹妹纳侧室,妹妹原谅了我吧。”
沈微慈明白甄氏来这一遭是因为什么,若要是宋璋没为她出头,她定然也是要跟风说一些的。
但她面上依旧温和,叫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三嫂别说这些生分的话,都是一个府里的,我只希望往后我们大家都和睦的说笑才是。”
甄氏连忙接话:“就是妹妹说的这个理儿。”
说着她又凑来沈微慈耳边低声道:“其实不瞒妹妹说,听说之前老太太不是没提过让世子纳了容锦,只是这事被世子拒绝了,那定然从来没有这心思过。”
“三房的却还觉得是妹妹阻挠,还胡乱说话,不是挑事是什么?”
“那三姑娘也是,的确不懂事了些。”
沈微慈不接这话,只是含笑道:“这事我自然是希望郑姐姐留下的,那些传言便不提了罢。”
送走了甄氏,月灯凑在沈微慈耳边小声道:“三少夫人提三房的做什么,上回在池边,她也在场的,可没帮夫人说过一句话。”
沈微慈笑了笑进了阁楼做香。
沈微慈一向是不会与人撕破脸的,除非真闹起来。
大家同呆在一块,互相试探摸底也寻常,至少通过这一桩事,她是摸清了二房三房的性子了。
三夫人是个精明又不太聪明的,心里有算计,只是有些浅薄,叫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宋玉溪好不了多少,心高气傲,出身在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心气高也寻常,更藏不住事情,这样的人其实也好相处,但凡多顺着些,多恭维几句,便能有好交情。
二房的二夫人谨慎,心思比二夫人深一些,这样的人真想交真心怕是难的。
甄氏的性子倒是和气,但绝不是表面这般和气。
做了一上午,她将临时做成的香丸放在鼻前闻了闻,又递给月灯:“你闻一下。”
月灯凑过来闻了几下,忍不住问:“这是什么香,这么好闻?”
沈微慈笑了笑:“我用了杉木浮炭,黄丹,海金沙,柏叶调的,用禅香混了松香,闻起来高雅又不浓厚,自内而外的香。”
月灯一听忍不住问:“夫人是为世子爷调的么?”
沈微慈笑了下:“算是吧。”
说着她从桌上拿起笔,将香方写下,又侧头看向窗外绿意凝思,最后落笔取下一个名字:浮名。
仔细将方子装进信封中用油蜡封好,沈微慈才叫月灯拿去让禾夏送到香料铺的管事那里。
晚上的时候宋璋回来,沈微慈便过来帮他脱公服,又将他换下来的衣裳亲自拿去薰笼上为他熏衣。
宋璋的公服每日都要先用艾草熏了再用熏香熏一遍,最后再烫平,两日一换,为的是整洁和除味。
宋璋看着弯腰为他忙碌的沈微慈,那纤细的身形无论怎么看都温婉的很,忍不住走过去从身后抱着他:“这些事让丫头来做就是,你劳神什么?”
沈微慈默默将宋璋的衣裳在熏笼上翻了面,又低声道:“我总归无事的。”
沈微慈做事从来细致又有条不紊,宋璋在她身后看着她手上的动作竟也觉得赏心悦目。
又看她露出来的白净颈脖,幽香四溢,他没忍住躬下身往那后脖子上咬了一口。
沈微慈轻叫了声回头,见着宋璋正眼里含笑看着自己。
那双从来有些阴翳的丹凤眼,含着笑竟也有几分温润。
她怔了怔,脸上染了红晕:“你怎么咬人了。”
宋璋看她:“闻着香。”
沈微慈的脸颊已红透,不理会宋璋,叫旁边丫头待会儿别忘了将她准备的线香熏衣。
吩咐完了她又往小书房走,拿起小炕桌上的花绷子做刺绣。
宋璋跟个跟班似的跟在沈微慈身后,挤过来就要伸手抱她。
沈微慈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去推宋璋手腕,抬头看向他:“夫君累了一天,我叫厨房做了人参鲫鱼汤,这会儿该端来了,夫君坐着也喝一碗吧。”
正说婆子端了鲫鱼汤进来,乳白的汤闻着一点腥味没有,反溢出股香气来。
那婆子笑道:“这汤还是夫人去厨房指点做的呢,全为的是世子爷。”
宋璋看着那碗鲫鱼汤,心头一股情绪冲上来,分外滚烫。
他细细看她温顺柔弱的眉眼,抚摸她柔软的发丝,眼底全是对她的欢喜。
沈微慈叫嬷嬷将汤放在桌上,见丫头端热水进来了,便叫宋璋先净手喝汤。
宋璋过去坐在对面尝了一口,即便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一口汤却分外的让他觉得眷念,不过几口便喝完了。
沈微慈见他喝这么快,送了净口茶去他手上:“夫君去练剑么?”
沈微慈记得从前宋璋就算夜里回来也会去练一会儿的,她好似有好些日子没见他去练了。
宋璋早没心思练剑了,每日就想着早点回来上炕,即便只是抱着她牵着她,看她温柔做事情的眉眼,只要想着她在屋子里等着他,他便满是雀跃。
但他转念一想,本事该练得练的,不然手生了。
他看向沈微慈:“你去看么?”
沈微慈顿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宋璋,见他黑眸看来,眼里总是含着让她招架不住的情绪,顿了一下还是点头:“要是夫君想我去看……”
宋璋也不等沈微慈说完,起身拿了她手上的花绷子就牵着她出去:“自然是想你看的。”
沈微慈被宋璋牵着往他练剑的地方去,她坐在一边的小廊亭内,灯笼下看着宋璋手上拿着两把剑,招式功夫流畅凌厉,耳边剑声呼啸,让她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宋璋。
围在四周的竹林沙沙作响,他似一道剑雨飞花,竹叶纷纷下坠如雪点,沈微慈低头,怔然间伸手接了一片竹叶,再抬头时,宋璋已站在她面前。
他上半身贴身的白色圆领绸衣已汗湿,贴在他身体上露出里头些微肉色,沈微慈忙将目光移开,又起身将豆蔻水送到他手上给他解渴。
接着又拿帕子给宋璋擦汗。
她微微垫着脚,他额头上的汗珠滚落,身上一股汗味,和年轻男子身上压迫人的味道。
宋璋平日里穿着衣裳虽颀长利落,但只有沈微慈知道他脱了衣裳,身上看起来有多吓人,她甚至不敢将目光多往下移一分。
宋璋喝了口水,黑眸却一直紧紧盯在沈微慈身上,他见着她垂着的黛眉婉约,一只手已揽在她后腰上,接着托着她的臀部就一只手将她托到了怀里。
沈微慈吓的脸一白忙撑手在宋璋被汗湿的胸膛上,侧头却见人正朝她勾唇坏笑,那只放在下头的手还捏了捏,叫她捏在宋璋衣襟上的手指都颤了颤。
宋璋喜欢极了沈微慈这般害羞又柔弱温柔的样子,就这么如抱小孩子似的要抱她回去。
沈微慈打了打他肩头,不喜欢被这样抱着,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快放人。”
这处连着山水居,都是大房的地方,下人也不敢看,其实就算被看见了,宋璋也不在意。
所以他根本没打算听沈微慈的话,一路抱着她半点不累,却叫沈微慈埋在她肩头,耳根处红尽,恨不得能钻进土里。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沈微慈忽然听见道安静的声音:“妾见过世子爷,世子夫人。”
她一顿,忙抬头,就见着林朝欢站在院门口,像是刚从外头回来。
被妾室瞧见她这个样子,她心里煎熬,蹬腿就要下来。
宋璋却拍了拍她后背,又对林朝欢淡淡撇去一眼道:“明儿早上收拾了东西,有人带你走。”
说罢也不多说,抱着沈微慈就往院子走。
这样的场景其实在山水居内最是常见,下人们早见怪不怪。
宋璋将沈微慈放在床榻上就去沐浴,沈微慈低头看着自己夜里刚沐浴完换下的衣裳,上头被宋璋身上的汗润湿,又叫月灯去另外拿一身里衣来换上。
宋璋沐浴出来,见着人坐在贵妃榻上看书等他。
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又从旁边碟子里拿了颗葡萄为她剥了皮,弯腰喂进沈微慈的唇畔里。
沈微慈含了颗葡萄放下书,见宋璋身体已压下来,忙撑身坐起来问他:“刚才在院门口你对林姨娘说那话……”
宋璋托起人在怀里,挑了眉又给她喂了一颗葡萄,黑眸看着她:“怎么了?”
那葡萄又大颗饱满,她嘴里含着东西,咬破了才说话,试探着问:“夫君要送林姨娘去哪儿?”
宋璋看着那满是水光的唇畔,眼神幽深,分外想尝一尝。
这么想着已俯下身舔了舔,又不满足的伸进去。
宋璋头上还还有些湿润,一滴水落入沈微慈眼角,她眨了眨,被他亲的喘不过气,奈何推不动他,只能偏着头,接着就被他含住了耳垂。
炙热的呼吸烫的她发颤,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从来没碰过她,往后也不会碰,就将她送给我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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