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灯明白沈微慈的意思,过来给沈微慈除了发上钗饰,又去拿了方薄毯过来盖着。
沈微慈就歪在贵妃榻上靠着,一只手撑头,一只手拿着孔雀毛去都笼子里的凤头鹦。
这些天沈微慈没怎么喂了,空闲了便逗它,亲近了些日子,也能上手摸一摸。
月灯蹲在旁边看着,又去端了炒栗子过来时不时剥了给沈微慈喂一颗。
半个时辰到了的时候,沈微慈叫燕儿将笼子提走,依旧坐在贵妃榻上,叫月灯去将宋玉溪叫进来,只让她一人进来就是。
月灯出去请宋玉溪的时候,三夫人站了起来朝着月灯道:“我还是一起进去看看吧。”
月灯忙拦着小声道:“三夫人坐坐就是,我家夫人也是顾着三姑娘的脸面的。”
“三姑娘脸面薄,内室里没丫头在,说什么话说开就是,您在旁边,说不定三姑娘还拘谨些。”
“我家夫人从来心宽,三夫人放心吧。”
三夫人听了月灯这一番话,又看宋玉溪走进了帘子里,不是在外厅的,的确是照顾了脸面。
要是当着下人的面来赔罪,到底是国公府正经的姑娘,还是看重脸面的。
她心底微微放下心来,重新坐了下去,点了点头。
这头宋玉溪走进内室里,正见着沈微慈坐在贵妃榻上,膝盖上搭了件石榴图的羊绒毯,发上无首饰,一个丫头正站在沈微慈身后给她整理发丝,看起来像是正小睡起来。
又看沈微慈眉目疏懒,月淡修影的慵懒姿态,衣上的菱花织金图案在并不透亮的屋内有一股靡靡繁华。
她本进来心头还有些气恼不甘,如今又看沈微慈这姿态,那惺忪容貌叫她看得愣了愣,头一回感受到何为美人。
从前她不屑拿正眼瞧她,总觉沈微慈一个庶女定然在人后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任凭是谁来说,都不可能会觉得一个庶女能嫁进宋国公府。
可现在她竟也觉得有那么一点可能。
那头沈微慈见着郑容锦进来,就对着月灯道:“去将玫瑰椅端来,叫三姑娘挨着我坐。”
宋玉溪呆呆听着沈微慈的话,竟有一瞬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直到丫头将椅子端来,她在沈微慈对面坐下,接着沈微慈往宋玉溪手上送了一盏茶过去。
那茶水也不知怎么煮的,一股清甜香,她忍不住饮了一口,满口香气,有一丝丝的甜。
沈微慈看了眼宋玉溪,低声道:“我爱喝银花茶,里头有茉莉,又加了一点甜叶菊,三姑娘回去可以试试。”
宋玉溪一愣,别过脸去,不自然的嗯了一声。
沈微慈微微坐直了身子,摆手让屋子里其他丫头退出去,身边只留了月灯一人在身边,这才缓缓开口:“三姑娘来找我有事?”
宋玉溪这才看向沈微慈,脸上顿时难看:“你装什么?不是你告到祖母那儿去的么。”
说罢她脸上僵硬着:“我现在被祖母罚了,还要过来给你赔罪,你现在满意了没有?”
沈微慈淡淡看了宋玉溪一眼:“我满意什么?”
“你这般态度来我这儿赔罪,难不成三姑娘觉得我愿意看你在我这儿跟我摆脸色?”
宋玉溪一愣,刚才沈微慈那温柔的态度又给她一种她好说话的错觉,竟然忘了就是她告去老太太那儿去的。
她被沈微慈这么一说,上下下不来台,竟再说不出盛气凌人的话,一时哑了口。
沈微慈往后靠在引枕上,看着宋玉溪一青一白的脸色,缓缓开口:“你说我克扣兰茵院的开支,谁与你说的?”
宋玉溪便像是抓住了沈微慈的把柄般急忙看向她:“上回我碰见容锦姐姐,见着她还穿着之前的旧衣,说明你根本没给她置办衣裳。”
沈微慈只觉得好笑。
她淡淡道:“你仅凭着她穿旧衣就说我没给她置办了?还是说是她说的?”
宋玉溪冷哼一声:“容锦姐姐向来善良,从来不会在人后说人不是,只是我为容锦姐姐抱不平罢了。”
沈微慈冷嗤:“且不说郑容锦一应开支的账目我都拿去给老太太看全没错处,便是你仅凭着一件旧衣就妄加猜测,更是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在外胡说,我当不知三房是怎么教养出你这般没脑子的。”
宋玉溪脸色一变,立马要开口,却又听沈微慈冷冷的声音:“再说你去老太太那儿,郑容锦该正在那儿的,说起开支时,郑容锦可为你说话了?”
“她可为你说一句我当真是苛待她了?”
“你不是与她关系要好么?她能眼睁睁看你被老太太罚,而不是帮你说话?如实的说我真的苛待她了。”
说罢沈微慈一声冷笑:“你该不会觉得她是为了不得罪我,就眼睁睁看你受罚吧?”
“若我苛待她是真的,她为什么不敢为了你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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